第36章軍里來檢查

　　八一前夕，軍長又來了。

　　這回是對四連進行大考核。早上五點，緊急集合的哨聲就響了。

　　全連集合以后，蔣振山向全連下達命令：“命令四連五點三十分車炮全員到達團靶場接受考核。現在出發！”

　　司機班首先發動炮車，然后把車開到炮庫前面，各個班把火炮掛在炮車上，一班在前，然后按照順序出發了。

　　團靶場就在四連上頭的一千米遠的地方。十分鐘，全連到達靶場，按戰斗序列展開。

　　首長席在靶場的里邊，全連下車集合完畢以后，蔣振山向全連下達口令，“稍息，立正！”他轉身跑向首長席，到了軍長面前，他立正站好，向軍長敬了一個軍禮，“報告軍長，192師炮兵團加農炮四連集合完畢，請您指示！”

　　軍長楊勛還了一個軍禮說：“開始訓練。”

　　蔣振山高聲答道：“是！”然后跑回隊前。

　　他下達了口令，“全連進行攔阻射擊訓練，構筑陣地。”

　　六個班，從牽引車上摘下火炮，牽引車開走了。六個班推著火炮向一百米外的預設陣地快速跑去。

　　分別到達地點以后，各班就按照量好的位置，開始構筑間接目標射擊用的半潛式陣地。陣地要求火炮能360度轉動，還得有彈藥室。

　　二排的三個班的陣地都攤上了鵝卵石，這可費勁了。陣地得從地面往下挖五十公分，然后把挖出來的土再堆高五十公分，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有一米的陣地。干了半個小時，總算完成了。王大江挨個班檢查了一遍，又讓各班修理了一下不齊整的地方。

　　王大江向蔣振山報告：“報告，二排間接目標射擊陣地構筑完成。”

　　蔣振山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說：“原地待命。”

　　王大江答道：“是！”

　　這時，一排還有兩個班的陣地沒有整完。

　　軍長聽到了王大江的報告，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向二排的陣地走過來。團長和營長楊洪志也跟著過來了。

　　軍長圍著二排的三個班的陣地走了一圈，他對團長說：“這下邊怎么都是鵝卵石呀？”

　　團長說：“這可費勁了。”

　　軍長說：“可他們最快。這個小排長不錯吧？”

　　他來到王大江身邊問：“你這個排長當的怎么樣？”

　　王大江說：“報告軍長，我正在努力學習。”

　　軍長說：“我聽說你的老班長從一班調過來幫你啦？”

　　王大江說：“是。”他指著身邊的車喜春說：“這就是我的老班長車喜春。”

　　車喜春給軍長敬了一個軍禮說：“軍長好！”

　　楊勛說：“你好。你這個班長當的夠格。聽你的名字好像是鮮族？”

　　車喜春說：“報告軍長，我是鮮族。”

　　楊勛說：“那你是吉林人了？”

　　車喜春說：“是。”

　　楊勛說：“那咱們是老鄉啦。”

　　楊洪志說：“這個王大江還干了一件大事。”

　　楊勛問王大江，“小排長，你干了什么大事？”

　　楊洪志說：“他把他們連的炊事班都練得會打炮了。”

　　楊勛問：“真的嗎？”

　　王大江說：“報告軍長，是的。”

　　楊洪志說：“四連現在每一個人都能打炮。”

　　楊勛說：“這可不是吹的，我一會兒就考核。”

　　蔣振山說：“軍長，我們四連，炊事員，飼養員，文書，衛生員，通訊員都能上炮陣地。”

　　軍長說：“馬上開飯，然后進行考核。”

　　炊事班按照訓練要求，做了一頓野炊。他們就在陣地下邊的小溪附近挖灶埋鍋做飯。

　　米飯，一菜一湯，送到了陣地上。

　　吃過早飯以后，楊洪志立即布置讓四連回到操場上。他讓五連給送過來一門火炮。操場上擺好了七門火炮。

　　炊事班這下子可忙活開了。把碗筷收拾完了，把野外的灶拆了，行軍鍋背上回到炊事班，放下東西就集合跑步來到操場。

　　這回前沿觀察所放在連隊東南角的101高地。指揮排全部出動。偵察班和一部無線電臺首先出動，奔向101高地觀察所。有線班開始在陣地和觀察所之間架線。

　　陣地上，六個炮班一個炊事班的戰士，站在七門火炮后面，副連長下達命令，“正前方五十米，進入陣地！”

　　七個班，推著七門炮，向前跑去。

　　打開炮架，劃好駐鋤印，然后關上炮架，挖駐鋤坑。然后架炮。

　　“四炮好！”“六炮好！”“一炮好！”“五炮好！”“二炮好！”“炊事班好！”“三炮好！”

　　軍長說：“這個炊事班不錯。”

　　團長說：“就是。比炮班還快。”

　　前沿觀察所來了口令，“全連注意，攔阻射擊，101號目標，敵步兵群，榴彈瞬發引信，標尺200，方向20，一發裝填。”

　　副連長在陣地上接到口令，他重復著向全連下達，“攔阻射擊，101號目標，敵步兵群，榴彈瞬發引信，標尺200，方向20，一發裝填。”

　　“四班好！”“五班好！”“二班好！”“炊事班好！”“一班好！”“六班好！”“三班好！”

　　副連長下達命令“各瞄準手向后轉，向前三步走。”

　　副連長跑步來到軍長面前，“報告軍長，四連間接目標射擊訓練完畢，請首長檢查。”

　　軍長和師團營首長，挨個檢查了一遍，最后都圍在炊事班那門炮旁邊。楊洪志上前看了看標尺，又看了看方向機的水平儀，又拉開炮栓，看了看炮膛里的訓練彈。都好，優秀！他激動的喊了一聲“優秀！”

　　全連其他六個班全都是優秀。

　　下面進行的是直接射擊，也就是槍帶炮射擊。

　　這回軍長要了四連幾大員的名單，還有各班副瞄準手以上人員名單。軍長要求幾大員要全部打靶，其他六個班從班長到副瞄準手一個班挑倆。

　　快打到一半了，楊勛把楊洪志叫過來，“你把他們連的炊事員，文書，衛生員，通訊員，對了還有飼養員都給我叫來。”

　　五個人來到槍帶炮的火炮射擊位置。

　　楊勛讓楊洪志喊名字，楊洪志喊到，“炊事班副班長蘇江。”

　　蘇江答道：“到！”

　　楊洪志說：“進行直接目標射擊。”

　　蘇江說：“是！”

　　蘇江走到火炮的直接瞄準鏡前，把額頭貼在瞄準鏡上，然后雙手搖動左右上下方向機，把炮口對準靶壕里的靶子。靶子剛一起動，蘇江輕輕地拉下了扳機繩，正中靶心。

　　拿著望遠鏡看的楊勛喊了一聲“好小子，打的真好！”

　　靶子還在往前走，蘇江把左右方向機使勁往前一打，超過了靶子，他在前邊等著靶子，靶子一到，他又拉下扳機繩，又打了一個正中間。

　　楊洪志又喊到，“文書徐福生。”

　　徐福生回答，“到！”

　　徐福生上去也打了一個優秀。

　　楊洪志喊到：“衛生員崔玉良。”

　　崔玉良回答“到！”

　　崔玉良上去一發打在了靶子當腰，一發打在邊上。槍帶炮射擊，沾邊就算。也是優秀。

　　“通訊員張樹林。”

　　“到！”

　　這小子上去連著兩發，都打在靶子前邊的部分。

　　楊勛看了說：“這是個快手。”

　　楊洪志喊到：“飼養員羅興旺。”

　　一個濃濃的四川口音回答，“來嘍。”

　　把大伙都逗樂了。

　　羅興旺來到火炮跟前，他按照劉福教的，雙手忙活了半天才把槍口對準了靶子，他記住了劉福告訴他的，靶子一動，你就拉扳機繩開槍。靶子動了，羅興旺沒開槍，他一看靶子過去了，趕緊搖方向機，一陣忙活，好不容易追上了靶子，手一拉扳機繩，槍響了，差一拳頭靶子就過去了，還好，打上了。連長蔣振山和營長楊洪志在望遠鏡里看到這一幕，都給羅興旺叫好。羅興旺第二槍有經驗了，他把炮口拉到中間，在那等著靶子。等到靶子過來了，他看見靶子就開槍，正中靶心。

　　靶場一陣歡呼。羅興旺站起來，軍帽的帽遮已經轉到后腦勺了，他站在那里還傻笑呢。

　　楊洪志走到他的身邊用四川話說：“羅興旺，你雄起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