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柯喝的大醉,吐著從包間跑了出來,沖進了廁所,趴在洗手池上吐了很久,然后用水洗了洗臉,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頭發凌亂著,像個瘋子一樣,然后發笑著。過了會,喬柯拿出手機,翻看著手機里的照面,眼淚突然掉了下來。
晨時起了大霧,整個江面上霧靄沉沉的,遠行的貨船在白霧深處傳來沉重悠長鳴笛聲,江遠站在碼頭上,看著江,江風吹來,一陣陣白霧朝江遠襲來,手中的簫被霧氣起了水珠。
雙膝上傳來陣陣的痛疼,早年的牢獄生活,讓江遠的腿上患了風濕,這樣的痛疼將伴隨著江遠一生。
佇立很久,江遠才轉身準備回去,差不上班的時間到了。
不遠地方王秋站在那里,就那么靜靜地的望著江遠。
相識王秋這么長時間,江遠卻從未問過她的任何事情,而王秋也未對江遠提過自己的任何過去。
“你是去上班嗎!”王秋問江遠。
江遠點頭。
“我做了早飯,不想一個人吃,一起吃好嗎!”王秋問。
江遠沒有拒絕,王秋租借的房子二十多個平方,不算太小,整個房間里充滿著一股文藝氣息。四方的餐桌上,擺放著早餐,清粥,小菜,素食點心。
“坐。”王秋對江遠說。
江遠坐下,也不客氣吃了一口清粥。“很好吃。”
“江遠。”王秋坐在江遠對面,問江遠。“你為什么一直是一個人!有沒有喜歡過的人!”
江遠挑著嘴角一笑。“有。”
“那她一定很幸福。”王秋說。
江遠搖頭。“我差不多拾年沒見她了。”
“為什么!”王秋問。
江遠內心忽然涌動,對王秋說:“王秋,我的過去很不光彩,我入過獄。”
王秋身體一動,眼睛看著江遠,有點質疑江遠的話。
“那是一次意外,我為了她,傷了人,然后我做了牢,坐牢的時候,她來看過我,但我沒見她,我覺得我配不上她,后來出獄我就沒在找過她,然后我來到了這里,我想重新開始一個人的生活,自由無束。”江遠說。
王秋眼角濕潤著。“江遠,如果以后有可能,你會喜歡我嗎!”
江遠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眼前的女子,似一股柔情的水,干凈清澈。“我配不上她,更配不上你。”
王秋忽然一笑。“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我們吃飯吧。”
江遠也動心過,可是自己身上的污垢,是永遠的烙痕。
這頓簡單的早餐,讓兩個人心跡都已經明確,一個愛,一個不配愛,可是如果真心,又有別具。
一連幾天的江霧,都是快到中午才散去,晨時,江遠在碼頭吹簫,一天,兩天,三天……卻不知道何時,再也碰不到王秋的身影。
江遠想大抵她已經離開這里,又或者不愿再來這里,見或不見,又徒增尷尬。
后來,有一天傍晚,江遠下了班,來到碼頭,坐在岸邊,將雙腳蕩在外面,對著江發呆,江面上來往的船只悄無聲息,夜空里,繁星晴朗。江遠心里突然感到難受,哭了出來,這些年,這樣活著,這樣無聲無息的活在這里,一個人,亦無所樂,也無所求,在多年以后,不過終老而去。
“啊……”江遠朝空曠的江面,大吼著,發泄著心里沉積已久的怨,這些年,不明不白的活著。
很久,江遠才起身,朝王秋住的地方跑去,跑到王秋家,用力的敲著門。敲了很久,都沒人開門,這時江遠才發現,王秋家里的燈,根本就沒有亮,江遠心里一涼,難道王秋真的離開了。
江遠失望的坐在門前的地上。過了會,隔壁的門開了。
“你找誰!”走出來一個女人問江遠。
“王秋是不是搬走了!”江遠問。
女人困惑。“搬什么搬,她現在在醫院。”
“醫院!她生病了!”
“白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