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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璽

第七章 朝堂

元璽 七彩夢幻小哥 4201 2019-11-25 15:53:51

  卯時初刻,眾大臣于奉天殿前三三兩兩的站立著。

  最上方玉階之上,司禮監掌印太監韓振站在最上方,虛著眼雙目下垂,從外看上去,這位大太監臉上古井無波,但實際內心里,這位大太監此刻卻是不知道多么得意。

  六年了啊,終于熬出來了。

  這六年來,陛下幾乎便沒怎么管理過政事,頭一年剛坐上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也是有些想要勵精圖治的意思,只不過很快便被現實擊倒——繁忙的政務,復雜的軍政,風雨無阻的早朝,再加上些個不省心的事兒堆積過來,這位“辛勞”不過一年的陛下便病倒了,且這一病,便是五年。

  五年啊,整整五年,這位陛下借著龍體虛弱,隔三差五的便不再早朝,將國朝大事盡數丟給內閣,改朱批為藍批,自己躲在后宮之內只顧享樂去了,自己這位掌印太監也跟著如同虛設。

  還好這大乾尚有一位能坐鎮朝綱的楊老太傅,不然光是這幾年,便能將先帝積攢數十載的盛世氣運給揮霍干凈。

  也該改朝換代了。

  韓振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一片,心里冷哼一聲,你們這群所謂的大臣,這些年可少沒將咱家放在眼里,如今新皇即將即位,你們還敢繼續對雜家威風下去?

  只是,這新皇到底是有太后支撐的景王,還是那位背靠楊太傅瞧不出深淺的永王?

  至于那位還被皇后幽禁在宮里的那位小皇子?韓振壓根便沒放在心上。

  現在可不是武帝即位時那般國朝不穩了,況且景王和永王這兩位無論是輩分還是實力都遠超于那位皇子殿下,實在瞧不出有什么可能性。

  司禮監大太監在上面想著,下面一群臣子們也心思各異。

  柴信然雙手插袖,站在最前方,聽著身后大臣們傳來的三言兩語,默不作聲。

  “你們說,這先皇駕崩,宮里竟是一點消息也不傳出,足足瞞了數十日,唉,簡直是天下奇聞!“

  “別說了,要不是楊老太傅出面,怕是現在整個朝政早就亂做一團了。”

  “哼,先皇不理政這么多年,大乾上下還不是照樣井井有條的,只要她后宮不干政,哪能出這么多亂子?瞧瞧那平涼侯,都敢帶著十萬大軍打到京城來了!”

  “李大人,慎言啊!如今尚無新皇登基,陛下還不能稱先皇!“

  “你們說,這平涼侯到底是什么心思?”

  “哼,投機取巧之輩而已,還不是想借著這風雨飄搖之勢,亮一亮自己的爪牙,這樣新皇登基,還不得看中他這位重兵在握的封疆大吏?”

  “錢大人這話不對吧,新君登基,這平涼侯便敢如此耀武耀威,這不是找死嗎?”

  “難不成真是想要扶持那位皇子殿下登基?“

  身后眾臣議論紛紛,此時五位內閣大臣也都來齊了,站在柴信然身側。

  “柴大人,這些日子都不見柴大人來朝,這一場大病,到是病的不清啊。”身側的禮部尚書兼文華殿大學士魏恒瞇著眼笑著打趣道。

  “托魏大人的福,今個總算是能下地了。”柴信然也笑著回禮道。

  “哦,真是怪了,這太后臨朝竟能治好柴大人的纏榻重病,到真是奇聞啊。”建極殿大學士嚴成志也湊了過來。

  三人對視一眼,均是放聲大笑。

  另外兩位則沒兩人這般氣定神閑,戶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柳文頗有些憂心忡忡的道:“三位大人,國不可一日無君啊,這陛下駕崩多日,到現在新君尚未確立,我這心里啊,沉甸甸的。”

  “慌什么?”魏恒一甩袖,不悅道:“柳大人,這么多年咱們五個還不是照樣過來了,又何必急于一時呢?“

  柳文聞言沉默不語。

  最后那位武英殿大學士何景成見狀連忙出來打著圓場道:“諸位諸位,不知這新君人選,幾位心中可有人選了?“

  柴信然瞇起眼睛,捻著胡須道:“何大人這是什么話,若是讓大臣們聽見了,傳出去,天下眾人還以為我們內閣已經可以立定新君了。”

  “好了好了好了!”何景成一甩袖,有些著急的喊道:“我的大人啊,我的幾位大人啊!這都什么時候了,沒看見奏報,那西魏的三皇子已經登基了!此子心思縝密手段狠辣,竟能做出弒兄囚父這種事,這一國之君的性格,便能決定這國朝氣運,我看這西魏必然成為我大乾心腹大患啊!都這種時候,誠如柳大人所言,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就在何景成慷慨陳詞之時,身后早有眾大臣圍了上來,聞言紛紛點頭稱是。

  “何大人言之有理啊。”

  “正是如此!”

  見眾人圍了上來,何景成有些臉色漲紅的繼續喊道:”諸位,老夫今日斗膽說上一句,國朝在此危難之際,正是你我臣工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之時啊!我建議,便在今日上朝之時,有太后在場,當場立下國君,才可保萬里江山無虞啊!“

  眾人聞言左右對視,一時間場面竟沉默了下來,早有機靈的人往后悄悄退了幾步。

  嚴成志皺眉道:“何大人多慮了,有平涼侯鎮守西疆,那西魏還暫時還翻不出什么風浪。”

  何景成被嚴成志這么一盆涼水潑下,只得訕訕一笑。

  柳文正要開口,正饒有興趣瞧著熱鬧的韓振看了眼天色,身后已有宦官來報,便開口領著眾多大人入朝去了。

  柴信然身為首輔,領著眾臣一步步的朝內走去,心里卻是七上八下,不知該怎么想。

  這幾日,他一直在“病中”冷眼旁觀,覺得無論是永王還是景王,都不好惹。永王這些年暗中經營朝政,籠絡了不少大臣,并且與西邊的幾位國公關系密切,這些事他都暗中記在心上,永王確有才學,但他每次瞧著永王那和煦的笑容,總覺著不太舒服。

  至于景王....柴信然搖了搖頭,這位喜怒于色的年輕王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這些年好些個案子在他手上,但都被按下來了,陛下不理會這些事,自己討個什么無趣?

  現在平涼侯也派人來了,正是五年前那位因得罪權貴而被自己親手送去北涼的狂妄書生,不過讓他沒想到的事,自己的一時惜才,到是給西涼帶來了一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謀士。

  只是....平涼侯當真將這賭注壓在這七歲孩童身上?

  不過照目前的局勢看來,平涼侯此番十萬大軍壓境,不但給這位年幼的殿下立了威,還將整個場面給扳平了,稱得上是一步秒棋。

  太后的那些心思自己還是知道的,想要借助那位中軍都督的大哥,調兵入城,屆時內有太后坐鎮內宮,外有大軍圍城之勢,這景王殿下坐上皇位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只是無論是永王還是那位楊老太傅,能讓這幾位如此順利嗎?聽下面人說,這南邊的奏折一封封的朝著內閣遞,全是來要兵要糧的,這南邊的那些個土著蠻夷,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能打了?讓這些鎮守邊疆百年的公爵府一時間都支撐不住?

  平涼侯這一手率軍勤王剿賊,便是狠狠的震懾了兩位,讓這場皇位之爭不至于最終血流漂櫓,刀劍相向。

  只是如此一來,這位皇子殿下的最大、也是最后一張底牌便沒了啊?

  難不成......柴信然皺著眉,回想起那位書生深夜的那段話。

  自己穩坐內閣十余載,陛下不理朝政,幾位內閣大臣按照武帝時留下的方略,倒也將這大乾給支撐住了。人人都說自己的大權在握,可只有自己心里明白,自己站得越高,這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別的大臣可以作壁上觀,任你是永王還是景王,無論誰登基都不會影響到自身前途。與其涉險爭斗,還不如兩不相幫,總不至于新皇登基了,還會來找自己麻煩。

  但自己不行啊,自己作為首輔,只要自己選錯了人,新皇登基,首當其沖的便是自己,這些年在朝中雖積攢了些人脈,但對頭也是不少。

  直到身邊人輕輕推了自己一把,他這才反應過來已經站在朝堂之上了。

  “柴大人,柴大人?這幾日內閣可有什么要緊事啊。”太后柔雅的聲音自帷幕后傳出,群臣百官已經站定,龍座空懸,只有大太監韓振高站在一側。

  柴信然定了定神,此時朝堂之上便如一個巨大的漩渦,稍有不慎便會被卷入其中,無法自拔。他明白,以自己的身份,無論卷到哪一邊都會十分危險,若是自己貿然卷入,這整個朝堂之上,便就真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會太后,老臣這幾日,偶感風寒,一直在家養病,內閣諸事盡都交由其余四位大臣處置在。”柴信然還順勢咳嗽了幾聲。

  “哦?柴大人莫不是前些日子在宮內未能好好休息,以至于傷了身子?這么說,倒真是哀家的過錯了。”

  此話一出,柴信然面色微微一變,低下頭道:“臣豈敢。老臣不過是近些日子天氣嚴寒,不慎偶感風寒而已,相信有太后惦念,這病不日便能康復。”

  “那便好,柴大人乃是國朝重臣,許多事少了您的操持,哀家這心里也是放心不下啊。”說罷頓了一下,似乎是喝了口茶,又緩緩道:“諸位都是大乾的棟梁之才,如今稱得上是國難當頭,陛下突然駕崩,竟連個后繼之君也沒定下。他與靈帝、武帝這兩兄弟一般,都是一樣的命苦,想當年靈帝走了,哀家那是哭的個死去活來啊,只剩下我與景王孤兒寡母的,那時景王才出生,哪能繼承這泱泱大乾,便讓年幼的武帝即位,著實是吃了不少苦頭,哀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說道動情之處,聲音已然有些哽咽。

  武英殿大學士,內閣大臣何景成聞言連忙開口道:“太后如此仁厚,乃天下之福。”

  嘆了口氣,太后繼續說道:“只是武帝也是個不聽勸的,若是好好的待在宮中,哪會死在那西涼。”

  “如今這宮里,又只剩我們這孤兒寡母,日后還得仰仗著諸位多多照應了。”

  幾位內閣大臣目光閃動,這便開始試探了?

  她抹了下眼淚,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開口道:“那平涼侯可有奏章?”

  何景成聞言一臉正氣,朝前一步大聲道:“太后,平涼侯無奏,但臣卻有本奏!”

  “哦?何大人有何要事?”

  何景成深吸一口氣,大喊道:“平涼侯率十萬大軍私自回京,罔顧國法,更是連斬數十位守城大將,臣請太后治罪!”

  柴信然默不作聲的看著,心里想著這位何大人終究還是按耐不住,站到了太后這邊,只是此時這么早便跳出來,便不怕被槍打出頭鳥嗎。

  令他沒想到的是,身后竟一時間傳出無數附議之聲,他一挑眉,回頭看了何景成一眼,后者回遞過來的,是一個仰頭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里傳遞著一個危險的信息。

  柴大人,沒想到吧,風水輪流轉,如今太后景王勢大,朝堂之上已經不站在您這邊了,這首輔的位置,您也該讓讓了。

  柴信然面無表情的回過頭,默不作聲。

  “好了,這平涼侯不過是念著先帝的情,想要送武帝幼子回宮擺了,諸位大人說的嚴重了。“太后到是淡淡的開口道。

  .........

  朝堂之上形勢一片激昂,口誅筆伐。而在平涼軍大營中,衛康看著逐漸變小的漫天飛雪,朝著身側的白衣書生問道:“都布置好了?”

  白衣書生點頭道:“都安排下去了,即便殿下沒能奪得帝位,也會有高手暗中將其帶回來。”

  ”嗯,“衛康罕見的露出疲憊之色,揉了揉眉心,白衣書生繼續道:”侯爺,若是按照在下的謀劃,雖然只有四成勝算,但也是極為可行的,為何臨到頭了,侯爺卻放棄所有計劃和這些年來的部署,將希望寄托在給楊老太傅的那封信上?“

  衛康微微一笑,看向身邊這位靠僅靠謀劃便使得西魏皇室內斗,讓大乾西境緩過了為困難的五年的白衣謀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自然知道你計謀無雙,但有的時候,對付有些人,并不一定要用計謀。“

  白衣書生一愣,皺眉道:“侯爺此舉已經與賭博無異,侯爺與在下謀劃了六年,便是為了對付這位楊老太傅。那楊老太傅乃是永王的授業恩師,必然......”

  “你錯了。”衛康看著遠方,入目處是一片荒涼的白色。

  “我賭的不是我自己的眼光,而是先帝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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