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好不容易想到拒絕的詞,正要說話,被劉石搶了先:“好,般大人好性情,含笑姑娘好福氣,來,大家一起為他倆的幸福敬一杯。”
碰杯聲中,含笑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當著眾人的面拒絕般岳,他一定會很沒面子吧?
自己怎么也得給他留點面子,否則倆人恐怕以后連朋友都沒得做。
此事還是稍后再跟他聊清楚比較好。
她端起酒杯就像喝水一樣地喝了下。
這是她第一次喝酒,感覺這種液體有些辣喉嚨。
喝完第二杯時,她感覺血液就像被煮沸了一般,在體內不受控制地狂奔起來,身體的溫度隨之急劇上升,全身熱烘烘的,臉上立即就現出兩朵粉紅的桃花。
劉石看在眼里,知道她酒量不行,心里大喜,一不做二不休,站起來特意給她敬酒:“含笑姑娘天生麗質,神仙容貌,又尋得如意郎君,人間的幸福都被你一人占了,這杯如意酒你一定要喝。”
含笑端著酒杯也站起來,頭重腳輕,踉蹌了一下。
般岳發覺,擔心地說:“不能喝就別喝!”
“盛情難卻。”含笑笑呵呵地說道。自己喝水那么厲害,喝酒算什么?
“干!”劉石一飲而盡,舉起空杯對著她。
她也雙手捧著杯子一飲而盡。
“嗵!”
“啪——”
她的杯子還沒來得及放下,整個人忽然失去知覺,直接往后倒下去。
般岳反應很快,伸手來接。
沒想到醉葉遠在第二桌,動作比他還快,已經以眾人難以想象的速度驀然出現在含笑旁邊,與般岳一起,同時接住她的身子。
金寧倒是比他倆都慢了好幾步。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般岳格外霸道,托起含笑的腿,來個公主抱直接走人。
醉葉當著眾人的面不好跟他爭搶,趕緊跟在后頭。
金寧連忙向在座諸位抱歉:“對不起,令妹醉倒了,先走一步。”
劉石一臉的失望,自己才剛剛熱身,還沒正式進攻,就讓般岳這小子跑了!
可惜!
他心疼地看著一桌子還沒怎么動筷子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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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馬車,般岳催促車夫動作快點。
醉葉和金寧緊隨而上,坐在般岳旁邊,冷冷地盯著他。
般岳感覺他倆的目光快把自己凍住,卻坦然得很,反倒將含笑寶貝似地抱得更緊,讓她的臉蛋兒貼著自己的胸口。
金寧覺得他這動作太有傷風化,十分影響含笑日后的出嫁,憤然發言:“般將軍,您和含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這樣恐怕不好。”
“救人要緊。”般岳回答。
“停車!”金寧回頭命令車夫,然后向般岳伸出手,“含笑我來。”
“車把式,加快馬速!”般岳目光如炬,威嚴地瞪著金寧:“話要我說透嗎?!”
因有外人醉葉在場,他不便明說,言外之意是,你并非她真正的兄長,沒資格與我爭。
金寧聽得明白,但是認為自己堂堂正正:“她怎么也是我的妹妹,你呢?”
“彩禮就在她脖子上。現在她就是我未婚妻。”般岳一臉正大光明。
“退婚可是你自己做的決定。”金寧反駁,“含笑并未收你的彩禮。這寶玉不算,哪有這樣的彩禮?”
“你應該明白,這塊寶玉對我的意義。其他彩禮早就備好,即刻可送至你處!”般岳惱火地說道,現在金寧如此對待自己,讓他覺得金寧不夠朋友。
醉葉一直冷眼旁聽,腦子在飛轉。
自己當然知道含笑并非真的是金寧之妹,聽得懂他倆話語里的意思。
現在看來,般岳是真心喜歡含笑,否則他不會抓住時機當著眾人的面求婚。
他越是真心喜歡含笑,對含笑越有利,因為這是趕走浦玄皇糾纏的盾牌,所以自己必須支持他。
當然這種支持只是暫時的,等徹底讓浦玄皇死心之后,自己再想辦法拆開他倆。
這么想著,醉葉清了一下嗓門,做和事佬:“金爺,般將軍現在應該沒別的意思,只是擔心金老板出事。”
金寧已經動了依靠含笑攀附浦玄皇的心思,才會反對般岳的行為。
可當著醉葉的面無法繼續跟他爭辯,只能等含笑醒來之后再說!
馬車繼續前行。
金寧要求將含笑送回自己的院子,般岳卻堅持帶回將軍府,倆人又爭執起來。
“金寧,不要忘了,我讓你跟隨含笑,是讓你保護他,并非辭了你。你仍舊是我的護衛,現在,本將軍命令你搬回將軍府!”般岳使出殺手锏。
金寧有些理虧,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對答,說自己不干?那就等于與般岳徹底翻臉了,自己還做不到這么絕情。
醉葉反應快,一萬個不樂意。
讓金寧回將軍府,就等于讓含笑回將軍府,那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他委婉地說道:“般將軍這么做恐怕不妥。如果金老板從未搬離將軍府也就罷了,搬出來,購置了自己院子,未婚而搬回將軍府,不合禮儀,招人非議。將軍若一定要金老板住進將軍府,那就請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回去。”
“對!對!對!”金寧附和,醉葉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了,而且不得罪人。
般岳狐疑地看著醉葉,你到底是何人?
先前你那瞬間移影的功夫,非普通武者能練就,必是高手。
為何你執意要守著含笑不肯離開?
“含笑姑娘何德何能,能讓你這位高人做下屬?”般岳冷冷地問。
醉葉微微一笑,解釋:“般將軍,生活所迫,有金老板收留,已感激不盡。”
般岳不信,以他的才能,再無錢,再落魄,也不至于要投身于一位無權無勢的弱女子門下。
要么,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么,含笑身上還有自己沒有發現的秘密。
越是這樣,自己越不能放手!
“含笑醉酒,需要人照顧。我將軍府本就有一位專門為她找的丫鬟,并能照顧好她。你們那院子里,都是一堆男人,合適嗎?”般岳的理由充分得很。
“請個丫鬟還不容易嗎?”金寧立即反駁。
“問題是你尚未請吧?”
金寧又無言以對。
醉葉作為“外人”,實在不好與般岳據理力爭,便打圓場:“此事,需金老板自己做主。如果她醒來,不愿意留在貴府,相信將軍不會為難。”
般岳根本就不屑于搭理他的話,金寧都沒說什么,他有什么資格狗皮叨叨?
金寧接過醉葉的話茬:“般將軍,必須聽含笑自己的意思。”
“好啊。”般岳無所謂,含笑還睡著呢,等她進了自己的府,將醉葉趕走,將金寧控制住,含笑還出得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