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瑤被看的有些不舒服，尋著視線看過去，是便宜爹。
【你便宜爹看你的眼神真壞，你要不把他滅了吧。】系統突然出聲。
常之瑤淡定的收回視線，朝周霽做了個鬼臉，在心里逗系統：“為什么眼神壞就要滅了他？”
系統懵了一瞬，沒想到還要個為什么，他只是隨便找個理由想讓常之瑤去賺打擊值而已。
可是如果它直接說，常之瑤肯定不會做，它苦思冥想，【因為他不是個好人！】
對，就是這樣，常三爺是個壞人，常之瑤就能沒有心里負擔的去傷害他了，這樣他就能有打擊值了。
“為什么他不是個好人？”常之瑤開啟十萬個為什么技能。
【他負了你便宜娘呀。】系統一噎，靈機一動。
“那又如何？”常之瑤嘟嘴，惱怒的拍開周霽來摸她的頭的手，“好人壞人可不是這么定義的，這只能說他對于便宜娘來說是個壞人，而不能說他這個人是個壞人。”
【那他作為你父親，只想著利用你，這也不算壞人嗎？】他這個系統都知道世界上的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孩子，而常三爺不愛自己的孩子。
“現在還不算，因為他現在損害的是張外公的利益，而不是我的，只有等我利益受損那天，我才會認為他是在我對立面上的壞人。”常之瑤心里說的很理智，面上扭過身子，裝作在與周霽賭氣。
系統一愣，有些為張外公抱屈：【可是張外公是為了你，你怎么能分的這么清。】
“不，準確來說是為了他的外孫女，而且還是他擅自決定的，并不是我要求的。”常之瑤看周霽急了，捂著嘴偷笑。
【可是你確實得到了好處呀。】系統覺得宿主太過冷血，即使他是因為這個才與她綁定的。
“那又如何，他也沒有問過我需不需要呀，反而是我，在不知情的時候被迫壓了一份債。”常之瑤見常三爺久久沒有過來，心下一嗤，“一份不對等的債。”
她以后稍有不慎，就會背上忘恩負義的罪名，就像父母恩情一樣，明明被出生不是她想要的，明明是父母需要她才把她生下來。
可是她卻要為了他們的私心，來付出許多代價，僅僅是因為她得到了一條她不需要的命，不然她就是狼心狗肺，自私。
可是當她把命還給他們，呵，常之瑤壓下心里的戾氣，不再去想。
【你想的太偏激，如果讓對你好的人知道，他們會失望傷心的，然后，你就會連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機會都沒有。】系統沒有去想這種痛它能得到多少打擊值，勝負欲讓它只想說服常之瑤，她是不對的。
常之瑤站上凳子，伸出手去摸周霽的小臉蛋，也不想與系統繼續爭辯，隨意打發道：“所以我不會讓其他人知道呀，還是說你要告訴他們？”
【……】
系統愕然，它這是說贏了嗎？怎么覺得有些涼嗖嗖。
它停頓了瞬，有些不甘心，【所以你不會對付你便宜爹嗎？】
常之瑤朝一臉不情愿的周霽笑的得意，“會呀，但不是現在。”
“我需要一個父親，特別是像他這樣的。”常之瑤輕聲。
……
常三爺微瞇著眼站在一旁，等兩人停止玩鬧才走了過去，首先恭敬的給周霽行拜禮，“殿下好。”
周霽驕矜的略頷首，眼睛卻是看著常之瑤，見她表情沒有變化，也沒有跟著行禮，才算是滿意的露出笑來，他可不想常之瑤變成又一個怯怯的妹妹。
可是又一想常之瑤字都沒認全，人肯定是有些傻，怕是不明白殿下代表什么含義。
再看常之瑤呆愣愣的表情，越看越像是這樣，周霽扶額，算了，無畏和無知也沒什么區別。
其實常之瑤只是業務不熟練，沒有意識到需要跟著行禮而已，真正說起來，她到現在還沒有正經的行過一個禮呢。
再說了，周霽的身份她早有估計，也就不用覺得驚訝了。
她呆愣愣的是因為，看到了常三爺膝蓋上的痕跡，系統說便宜爹拿她在張外公那換好處，她還以為是旗鼓相當之勢，沒想到是這樣，看來以后可以更囂張些？
“殿下，我們這就告辭了。”常三爺起身提出要離開，他剛剛已經停留的夠久了，這可是在張家。
“嗯？你走唄。”周霽詫異的瞥了常三爺一眼，走就走跟他說什么，整的他兩挺熟一樣。
周霽不悅的撇撇嘴，還以為特意過來見禮是有事要說，沒想到就只是來辭別的，浪費他與可愛妹妹玩爽的寶貴時間。
常三爺察覺到了周霽的不悅，有些摸不著邊，閉嘴不再與周霽套近乎，他不著痕跡的左右看看，沒見到伺候的丫鬟，有些奇怪，只能親自把常之瑤抱下凳。
又裝作不經意的往遠了些看去，結果看到巧言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與人聊的正歡，他有些不滿，顧忌著周霽在，他沒有發火。
為了不留下一個連丫鬟都管教不好的印象，常三爺忍住怒，提了些聲音來提醒巧言：“瑤姐兒，我們要回家了，快跟殿下說再見。”
巧言聽到關鍵詞，下意識一看，立馬一驚，趕忙忐忑不安的跑過來，小心翼翼偷瞄常三爺和常之瑤得臉色，沒看出異樣，不安淡了幾分。
常之瑤實在不耐煩繼續陪著小娃娃玩鬧，所以她很是迫不及待的主動朝巧言伸手，然后言笑晏晏，眉眼彎彎的與周霽揮手道別：“拜拜，書袋子哥哥，我要回家了。”
聽到這個稱呼，常三爺眼里有光閃過。
周霽驚訝，反應過來，原來這是來拐常之瑤走的人，他鼓著嘴，表露出不開心來，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常之瑤，想她主動些留下來再玩會。
常之瑤直接無視，還很是沒心沒肺的朝周霽露出一個大大的甜甜的笑。
常三爺倒是看出了周霽的不舍，可惜這是在張家，要是在其他時候其他地點，他定會很有眼色的將常之瑤留下。
所以常三爺毫不留戀的很有風度的轉身就走。
周霽目力極好，常三爺一轉身，他就看到了衣服上的黑色污跡，想到常之瑤的小手，瞬間一樂，倒是沖散了離別的不舍。
其實也是那點不舍極淡，他早已習慣，而且他清楚自己不可能強迫常之瑤留下來，所以伴隨著點點不情愿，無奈的注視著常之瑤離開。
卷碧看的暗叫不好，沒想到不等她，常三爺就帶著常之瑤直接要走，看來常三爺果然對張家有怨，可是不能連累常之瑤才好。
她趕忙將手上端的水遞給帶她尋水的丫鬟，說了聲謝謝，便跑去抄小路，準備繞到大門口去等候，幸好尋水的時候走了一次。
“爹爹，我們不用和外公道別嗎？”常之瑤故意問，一點沒想起自己的丫鬟來。
常三爺僵了下臉，又若無其事的笑道：“不用，外公有事在忙，爹爹已經幫你道了別。”
……
太子與張外公站在窗前，眺目望著常之瑤的身影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張公既然不舍，何不將人從常家接了過來？”太子笑問。
張外公手輕點幾下窗，轉身回坐，捏起棋子淡漠道：“不了，畢竟是姓常。”
這是想讓人改姓？還是心有芥蒂，太子沉吟，走到自己那方，試探一句，“換個姓而已，張公與我說一聲就是。”
張外公搖搖頭，將棋子下在一個意想不到的位置，略作解釋，“唉，人老了，再是經不起另一個言兒，還是遠著些為好。”
太子看著棋局若有所思。
“子堅，我既已答應你，便是會盡心盡力。”張外公刻意叫字。
太子將棋子跟著下在同樣的位置，這才緩緩抬眸，對視片刻，爽朗一笑，“我自是信張公的。”
張外公瞥了眼棋盤，看著太子，似是感慨似是認真：“一聲舅舅已經夠了。”
……
回去的路上，常三爺將常之瑤提留在自己的車里，留下兩個忐忑不安的丫鬟在常之瑤的車里。
“卷碧姐，我怎么覺得老爺的態度有些不對，我心里有點心慌。”巧言往卷碧那邊挪了挪，抓著卷碧的胳膊，滿臉忐忑。
卷碧將巧言手挪開，握在自己手里，輕輕拍拍，依舊沉穩的安慰道：“沒有不對，畢竟是父女，老爺把小姐叫過去只是想和小姐親近些罷了。”
巧言欲言又止，想說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擔心上車時，常三爺看她的那個眼神，就像牙婆要給她找新主家時的眼神。
可卷碧這么說是常三爺只看了她嗎？巧言咽下話頭，探究的打量了卷碧一眼。
卷碧素來沉穩，這會臉上毫無異色，只是看著沉默了些。
卷碧低垂著眼，盯著衣服上的花紋有些出神，在心里思索常三爺剛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心里很是擔憂，但也不能說出來，徒增巧言的困擾。
……
常三爺皺著眉頭養神片刻，睜開眼看向常之瑤，見她手里拿著一塊玉在玩，精神一陣。
他暫且壓下要給常之瑤換丫鬟的話，柔和臉色，和藹可親的笑問：“瑤姐兒是從哪兒得來的玉？”像是哄糖吃的灰太狼。
對著常三爺，常之瑤依舊懵懂無知，奶綿綿的仰起頭，用手比劃，“舅舅給的，就是剛剛那個書袋子哥哥的爹爹。”
舅舅？常三爺面露喜色，笑容更加真切，哄騙道：“爹爹幫你收著玉佩，好不好？”
這語氣，常之瑤心里偷笑，手上動作卻是不慢，一把抱緊玉佩。
常然后眼神警惕的看著常三爺，嘴上也很不留情，“不行呀，爹爹，外公和那個舅舅說過，這個玉佩不能給別人，特別是不能給爹爹。”
常三爺聽了，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這是直接向他表示不滿，還是在挑撥常之瑤和他的關系。
可是這話都說了，他就不能強行要過來，所以面上很好說話的叮囑道：“那我們瑤姐兒自己要小心保管好。”
心底卻是忿忿，又有些后怕，常三爺想，幸好他一直心存顧忌，留了一手，要是常之瑤被套出些對他不滿的話來……
功虧一簣？
常三爺打了寒顫。
不過，既然張外公沒有阻止常之瑤回常家，那么事情還不算太嚴重。
常三爺沉吟，看來張外公對這個外孫女是比想象中更加看重，再加上太子的玉佩，親近的稱呼……
常三爺看常之瑤的眼神慎重了些。
【宿主，你又撒謊，小心遭雷劈。】系統從常之瑤不去賺打擊值的傷心中走了出來，只不過似乎是饞的失去了理智，都敢詛咒它的衣食父母了。
“系統，你是不想好了嗎？”常之瑤冷酷，給出重重一擊，“剛想買東西，現在生氣不買了。”
【宿主，我已經看透你了！你騙不到我。】系統得意。
“我都想好買什么了。”常之瑤微微側轉個身，避開常三爺的視線，翻起商城來。
【真…真的…呀？】
常之瑤沒理，徑自翻著商城。
系統見常之瑤真的是認真的找要買的物品，急了，殷切的表忠心道：【我給你道歉，如果有雷劈下來，我一定給你擋著。】
結果常之瑤翻呀翻呀翻，過了好幾個過一會后，常之瑤才停下。
系統不自覺屏住呼吸，如果它有的話。
“唉，可惜了，我買不起。”常之瑤很是遺憾。
系統一看，原來是好多好多零的延壽丹、健康丹這類物品，確實買不起。
系統有些呆，然后再也受不了委屈，帶著哭腔，控訴道：【哇！你這個宿主又耍我，每天不務正業，好人不去對付，壞人不去對付，什么都不做。】
常之瑤被哭的腦瓜子疼，話沒聽多清楚，腦海中就被嗡嗡嗡環繞了。
常之瑤埋藏在心底的怨氣都快被哭出來了，她可是記得，自己本來要享受成功的果實，結果被弄這個地方來，臨門一腳的痛，真是誰遇誰知道。
冷酷無情常之瑤沒有占著茅坑不拉屎的自覺，反倒不耐值達到了頂峰，“行了行了，別哭了，你越哭我越不會去賺打擊值，真的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