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夏巧輕輕搖了搖春彩的衣袖,悄聲耳語:“今日里面怎么這么安靜。”
“這還不好,我看以后公主很少會跟駙馬打起來了。”春彩不以為然。雖然他有時候膽子小,但看玉瑤的變化上倒是有自己的見解。
“真是沒想到還會有這一天。”夏巧感嘆。
春彩看了看日頭,道:“再過一會就要進去提醒午膳了。”
時間比玉瑤預想的過得更快,外面丫鬟提醒午膳,這一問才知道已過未時。
殷鈞大驚失色:“還請公主贖罪,竟讓公主錯過了用膳的時間,”
玉瑤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無妨。”
殷鈞微楞,以往這樣的過錯,都要引得公主大發脾氣。而這一次竟然過了未時都沒被她趕走,他顫巍巍地抬頭想看一眼玉瑤,卻見這個少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左右動了下肩膀,似乎對這一套繁復的衣服很不滿意。這副模樣,竟然他覺得有些可愛。
殷鈞離開丹景殿的時候,步履輕松,比起進門之時,眉頭舒展開來,似乎……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春彩和夏巧互相驚異地看了對方一眼,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
殷鈞在回府的馬車上,久久沉默不語。侍從們也都大氣不敢出,定然是受了那公主的氣,這可不是他們敢過問的。
殷鈞在車上回憶起在丹景殿的一幕幕,他甚至懷疑是一場夢,但他口齒間那苦澀的清茶味道卻提醒著他這一切真真切切。
公主這是怎么了,他腦海里有太多疑惑,他心里對她的那股子厭恨似乎也有些松動。
難道因為她示好他就能原諒過往那些屈辱嗎?更何況她這也不算什么示好,不過是態度轉變了而已。殷鈞沒想到,永興的一點點變化,竟能讓他心思亂成這個樣子。他實在想不通,于是用力甩了甩頭。
侍從們低著頭連看也不敢看了。
而殷鈞走后,一個素白的身影,也悄然從側門離開了公主府。
……
天氣越來越冷,時間仿佛被寒風偷走一般,也過得越來越快。
秋日逝去,冬日也來了許久了。這已經是今年冬天的第三場雪,這一次,整個丹景殿的院子里都堆滿了厚厚的雪。
天兒是徹底冷下來,屋子里的爐子燒的火熱,玉瑤抱著手爐,裹得嚴嚴實實。
看著窗外白茫茫一片,她突然想起了那個慣來喜歡穿白色衣服的少年。上次說了再也不見以后,他確實也沒有再來找過玉瑤。不知不覺中,玉瑤竟發現已經很久沒有再想起過這個人。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她心里想著,難不成剛到這一千多年前的地方,就想在這里談一段戀愛不成?發現自己竟然有了這種念頭,她耳根悄悄染紅。
玉瑤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一陣涼風吹進來,門立刻被輕輕地關上了。
“是我。”屏風后傳來鞠汴的聲音。
他裹著狐裘披風,在屏風后取下披風輕輕拍了下身上的雪花,絨絨的貂帽摘下,抖了抖,也拿在手里。
“阿汴,門口冷,快過來這邊坐。”說著玉瑤拿起身邊的一個手爐遞給了他。
鞠汴坐下后不由地朝玉瑤身邊蹭了蹭,蹭一下她身上暖暖的熱氣。
玉瑤也不責怪,反而坐得離他近了點:“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你叫下人們傳達就是,洛夕居離這里這么遠,走過來別凍壞了。”
因為我想見你了。
但鞠汴說不出口,而且發現自己越來越說不出口了。就連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好像都不應該。
“那定然是有需要我親自交代的事情。”鞠汴含笑道。
“是不是至日祈福的事。”
“你都知道了?”
“只是聽夏巧她們提了幾句,說我該準備福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