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華醫(yī)院離翡翠花園不遠,故而因群體性疾病而入院治療的病患基本上都住在這個醫(yī)院里。
陳尚東來到前臺,首先問清楚戴維仁外婆的病房,然后提著水果和花籃去探望。
此刻服侍病人的家屬正是戴維仁的舅舅,他聽說外甥的班主任親來探望后顯得格外驚訝,感慨地道:“您是老師又那么忙,按理說打個電話問候一聲就算了不得的情意了,竟還親自跑來星城探望,這讓我們怎么過意得去?”
鄰床的病人也很感動:“我沒見過這么好的班主任,學(xué)生的外婆得病還跑這么遠來看,難得啊。”
戴維仁的外婆拉著陳尚東的手激動地道:“謝謝老師,我那做醫(yī)生的女婿也只來過一回,你啊,比他強多了。”
陳尚東哭笑不得,只好撒謊道:“戴維仁的爸爸最近手術(shù)特多,沒空過來,這才委托我順便來星城看看。老人家,您可一定要寬心養(yǎng)病啊。”
“哦,是這樣嗎?那還差不多。”戴維仁的外婆聽得這話心里平和了許多。
“老人家,住在這里習(xí)慣么?”陳尚東問。
老人扁扁嘴道:“也就那么回事,沒家里舒服。”
“媽,瞧你說的這話,醫(yī)院能跟家里比么?”戴維仁的舅舅笑道:“不過他們這次前后腳進來的病人都嚷嚷著要回去。”
“急著回去作什么?”
“一是家里住著舒坦,二是急著要天鴻物業(yè)賠償。”
“天鴻物業(yè)?”
“對,就是歸屬天鴻集團的物業(yè)公司。”
“他們同意?”
“同意個鬼。”鄰床的病人插話道:“他們物業(yè)原來多牛啊,動不動就開單罰款,二話不說就敢限電拉閘。現(xiàn)在呢?跟過街老鼠一樣,整天東躲西藏不露面。”
陳尚東覺得很奇怪,“動不動就罰款?”
戴維仁的舅舅解釋道:“咱們翡翠小區(qū)跟別地不一樣,一樓花園特別大。所以這些一樓住戶早些年總尋思養(yǎng)些個雞鴨什么的,自己吃著放心啊。可誰知好日子沒過一年,物業(yè)兇巴巴地出了硬性規(guī)定,說不準(zhǔn)飼養(yǎng)家禽,見一戶罰款一千。老天爺,這不是土匪強盜了么?有人不服,被抓后拒不交罰款,物業(yè)就限電拉閘以示警告,這可是真沒了王法。”
“后來呢?”
“后來大伙心不齊,只吵吵兩句也就過去了。”
鄰床的病人激動地道:“就因為大伙心不齊,才讓物業(yè)嘗到了甜頭。今年下半年干脆連花草都不讓養(yǎng)了,簡直豈有此理。”
戴維仁的舅舅笑道:“我媽進醫(yī)院就擔(dān)心那些花草,生怕被物業(yè)的人拔掉。這不,上次戴維仁來星城啥事插不上手,我媽就喊他待屋里守花草,沒兩天就走了,說他們以前那個姓張的班主任得重病死了。”
陳尚東心里暗笑,戴維仁個缺德貨嘴上亂跑火車。
接下來又寒暄看了幾句,陳尚東告辭離開,來到一樓陡然想起,這些病人多住在一樓,別是小區(qū)的土壤有問題吧?旋即又想,如此淺顯的道理自己能想到別人肯定也會想到,哪輪得到自己來質(zhì)疑?
想歸這么想,他決定去翡翠花園看看究竟,沒成想楊思海的電話改變了他的決定。
“哪呢?”
“興華醫(yī)院。”
“我來接你吃飯,然后去醫(yī)院看我媽,晚上我愛人請客,反正你今天是跑不掉了。”
“何必客氣?”
“瞧你這話,來星城我不請你吃頓飯心里能舒坦嗎?”
“行,我在醫(yī)院門口等你。”
辰河市南華路邊,武公隊的磊哥帶著阿財從出租車下來,左拐右繞來到一家賓館前,顧盼四周后溜進賓館。
來到二樓一間房門口,阿財上前敲門。
很快,門稍稍打開,刀仔探出頭來。
磊哥一巴掌拍過去,“都是你的餿主意,什么奧迪車少一查便知。你知道大伙查了多久嗎?車呢?”
刀仔舉手求饒:“磊哥,求您饒了我,別打了。”
屋里的大雄走過來勸道:“磊哥消消氣,進來喝茶先。”
磊哥走過去坐下,“我喝不下,有冰的沒?”
“哥哎,這可是冬天啊,你喝冰的?”
“我火氣大不行么?”
刀仔揉著腦袋嘟囔道:“有火氣別撒我頭上啊,說奧迪車好查的是你不是我。”
“什么?你說啥?”
“沒,我啥都沒說。”
磊哥扭扭脖子,“你們知道我今天為啥火氣這么大嗎?”
“好久沒找女人了唄。”刀仔含糊地道。
“你又說什么?”磊哥問道。
“沒,我說你找對了人。”
“你說對了,我和阿財想盡辦法去車管所找,結(jié)果人家一句話就把我倆打發(fā)了。”
“啥話?”
“這車等級挺高不讓隨便查,而且它早已不在市內(nèi)而是去了星城。”
大雄一愣,“那線索不是斷了?”
磊哥沉聲道:“倒也未必。”
刀仔湊過來問:“磊哥還有辦法?”
阿財搶著解釋道:“磊哥不甘心又去了魚館,服務(wù)員說男的是個老師。”
“服務(wù)員記得這么清楚?不會是誆人的吧?”大雄不信。
“服務(wù)員說女的氣質(zhì)很好會開車,男的倒像吃軟飯的,所以特別留了意,這也不奇怪。”
磊哥搓搓眉頭,“咱們本來就在查男的,如今知道是老師,那就分頭去找好了,要快。”
眾人道:“明白。”
陳尚東跟楊思海在省人民醫(yī)院附近的小館子里吃飯時,趙德良也接到了得力助手申正龍的電話。
“老板,陳尚東......”
“找到他了?住哪?怎么找到的?”
“因為查不了聯(lián)網(wǎng),我們只好把師范學(xué)院附近的賓館酒店找了個遍,最后查到他住在龍城賓館。”
“昨天比賽后他去了哪里?跟誰?”
“不清楚,我們守株待兔,很晚才見他回來。”
“今天上午呢?”
“他去了興華醫(yī)院,然后跟大公子一起吃飯。”
“什么醫(yī)院?”
“興華醫(yī)院。”
趙德良眉頭一跳,“這小子莫不是真看過手機?他去那里做什么?去過翡翠花園沒有?”
“沒有,他去興華醫(yī)院是帶了水果和花籃的,倒像是探病。”
“探病?”
“對,我怕暴露,就在一樓沒上去。”
趙德良沉吟不語,申正龍開口道:“老板,要不要我一不做二不休,把他......”
“不,還沒到那步,讓他難受的辦法有很多,況且咱們最好不要動手。”
“是。”
掛斷電話,趙德良想起昨晚魏明華沖自己大發(fā)雷霆的模樣,心里恨得牙癢癢的,“敢這么頂撞黎明,還讓他失去了評委資格。哼,算你小子有種,我一定給你好看。”
片刻后,他撥通了幾個電話,問清楚一件事后打通了雷紹剛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