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還挺驕傲
這段時間趕上教育局檢查,即便是一中也不敢明著補課,高三的老師們只好咬牙切齒的放棄。當校長在升旗廣場宣布今后的一個月取消全校補課的時候,下面的每個學生捂住了自己的嘴也掩蓋不了眼睛里的激動。
鐘欞站在第一排,舉著班牌,怎么說也是個門面,激動也不能太明顯,何況還有張方平站在旁邊呢,于是生生裝出了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張方平滿意的點點頭,雙手收在背后,轉到隊伍后面去了。
既然不補課了,那下午按正常時間下課也就是五點鐘。鐘欞回去的路上跟孟遷瑜說話都難掩興奮:“周周,既不激動,終于可以早點回家了,真不想在學校里上晚自習,我覺得好不真實,是夢還沒醒過來嗎,來,你掐我一下,真的,趕緊掐我一下……”
孟遷瑜裝模作樣的掐了她一下:“其實也沒什么區別啊,只是換個地方做卷子而已。”
鐘欞拍了她一下:“當然不一樣!那可是大大的不一樣!你想想,從此以后,就不用對著張方平守到晚上十一點多了,是不是想想都覺得養生?”
孟遷瑜提醒她:“只是暫時取消補課而已,說不定等到時候教育局放松了就又要開始啦。”
鐘欞不這樣想:“管它的呢,反正我就是開心,能爽一天是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我就是開心,今天下午放學了我要去喝奶茶,慶祝一下哈哈哈哈!”
孟遷瑜點點頭:“早上路過的時候好像看到出新品了,可以去試試,但是估計人很多,我們早點去吧。”
鐘欞揚揚頭:“老子今天要做第一個出校門的人,體育考試五十米沖刺的速度拿出來!”
兩個人回了教室,但是很快五十米沖刺的計劃就落空了。
還是因為張方平。
下午最后一節課結束,雖然沒有晚自習,但是各科作業明明白白在黑板上擺著呢,清清楚楚滿滿一黑板。鐘欞剛收拾好東西,眼看著張方平往這邊走,連忙吼了一嗓子:“安靜,等會!”
全班熱情那哪是這一嗓子能吼下來的,于是張方平進教室的時候就看到了所有班主任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鐘欞還抱著最后一份奢望,只希望這位爺早點放他們出去,孟遷瑜是明白人,直接放下了書包。
果然,張方平只要嘴張開,那沒個三十分鐘是絕對不可能閉上的。
還是經典動作,兩只手往講桌上一撐,姿態擺好,白眼準備到位;“吵吵吵,我都聽見班長管紀律了,也是難怪,你們都快把教室抬起來了,聽得到才出了鬼。”說完伸出手指點了點“整棟樓,就你們班最吵,怎么個意思,顯著你們了是不是,獅吼功終于有地方有機會施展了是不是?一個個的,學習學習不行,這種事兒你們倒是溜挺快,干嘛?放學呢還是趕著投胎呢?早上來上課怎么從來沒見你們這么積極?”
全班人基本都萎了,這架勢,不是五分鐘能說完的。
往外看看,其他的班基本都下課了。
張方平開啟苦口婆心第二階段:“說了八百遍,你們不是那些高一高二的小毛孩,他們不懂事兒你們也跟他們一樣不知道輕重?今天早上上操啊,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校長剛說取消補課,那有的同學啊,那個眉飛色舞的勁兒,怎么,你趕節目排練是不是,還挺專業?那一個個啊,恨不得能馬上燃一把掛子鞭,是不是我給你們騰個地方,讓你們來個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慶祝一下?也不知道瞎開心個什么勁兒,跟狗子過年似的,沒點兒出息,書都會背了?錯題都搞明白了?知識點都理清楚了?也不知道你們是哪兒來的自信,我看你們那個樣子,還以為你們明天上高考考場都能個個猛似虎全進985呢。我說你們,能不能多看看我們班那些優秀的同學?看看我們班第一名,孟遷瑜,還有這,我們班長,鐘欞,人家高興了嗎?人家臉上跟你們一樣有那么嘚瑟的笑容了嗎?人家甚至心情沉重,甚至覺得遺憾,為什么?人家有憂患意識知不知道,人家知道,不補課意味著什么,不補課就意味著你們失去了寶貴的學習機會,失去了老師時時刻刻的督促,是不是?失去了跟老師交流溝通的機會,是不是?”
全班寂靜,目光不自覺都聚集在張方平提到的那兩位同學身上。
鐘欞咬肌都凸出來了,心想老子是難過,老子是遺憾,老子現在很暴躁。
好像是為了特地證明自己的觀點,張方平還叫了一下孟遷瑜:“孟遷瑜,你說,老師說的對不對?”
孟遷瑜就知道自己躲不過,認命的站起來,點點頭。
張方平更是受到了鼓舞,接下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了半個多小時。
眼看著走廊外面已經圍了一圈學生,教室里面那些躁動的熊崽子也壓不住了,張方平終于肯放過他們,大手一揮:“滾吧,滾蛋!”
全班同學如蒙大赦,拎著書包往外跑。鐘欞差點氣死,出門的時候臉還是黑的,孟遷瑜也沒說話,走到校門口戳了戳她:“那家奶茶店人也不是很多誒,去不去?”
鐘欞不情不愿的點點頭,冷笑一聲:“再晚點出來估計人家都要打烊了個鬼。”
孟遷瑜無奈的笑笑,拉著她進去。
沒有什么是一杯奶茶解決不了的,如果有的話,就再放兩塊錢的紅豆和布丁。這是鐘欞的出世第一原則。
一杯奶茶下肚,眼看著鐘欞心情變好了不少,孟遷瑜剛想聊點什么,頭抬到一半,就看到迎面走過來的時肆那幫人,應該是先打球回來,還穿著球衣。
杜衡先開的口,孟遷瑜嚇死了,生怕他又好了傷疤忘了疼自己往鐘欞槍口上撞。
但是還好,杜衡好像開竅了,只是盯著鐘欞的奶茶杯子:“新出的嗎?”
時肆嗤笑一聲,專業演員,還挺逼真,甚至還配上了吞咽口水的動作。
鐘欞這人就是這樣,只要不觸碰她的逆鱗,那就什么都好說,平時開開玩笑當個兄弟還是可以的,但是孟遷瑜感覺她可能是想用自己良好的兄弟品質感化杜衡:“是啊,你剛才最后一節課又溜了?”
杜衡也是順著桿爬一級選手:“哎呀我就提前溜了三十分鐘”然后瞅了瞅鐘欞的眼色,后者完全不為所動,于是情急之下把火往自己兄弟身上引,“那也不是我主動要出來的,那不是這兩個硬是拉著我出來嗎……”
時肆一臉淡定看著他瞎話連篇,反正這孫子的尿性他也不是第一天見識了,范毅澤雖然不是被禍禍頭一次,但還是免不了遞給他一個眼神。
孟遷瑜第一個看懂,意思是老子可去您二姑奶奶的吧。
她忍不住笑了。
鐘欞頭都沒回:“走嗎?”
杜衡跟上:“張方平又去逼逼了?”
鐘欞一提到張方平就來勁,于是兩隊人自然而然就往一個方向走,孟遷瑜低著頭,感覺到身邊清冽的氣息,偷偷往左邊看了看,發現時肆站在她旁邊。
“回去寫作業?”時肆問她。
孟遷瑜點點頭,還是不敢看他的眼睛。
“語文?”沒成想對方完全沒有輕易放棄的意思。
孟遷瑜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上他一本正經詢問的眼神,這才確定自己沒聽錯:“沒有,各各科都有。”
時肆點點頭,孟遷瑜覺得人家都問自己了,她時不時該禮尚往來一下顯得比較有禮貌:“你呢?理科應該作業也很多吧。”
時肆沖她笑,痞痞的:“沒有作業。”
孟遷瑜終究還是段位不夠,輕易就上了他的套,問了一句:“為什么?”
時肆瞇了瞇眼睛:“因為我是天才。”
在場其他人:“……”
孟遷瑜想了想,抬起頭認真的看了他一眼:“天才不會英語每次都剛過及格線。”
其他人:“!”
時肆只是想裝一下逼,斷然沒有想到會被孟遷瑜一句話堵到啞口無言,偏偏這死丫頭片子還一臉淡定陳述事實的表情。
喂,校霸不要面子的嗎?
時肆腦子轉了一秒,繼而又笑道:“怎么,這么熟悉我考了多少分,這么關注我啊……”
鐘欞嚇一跳,孟遷瑜對時肆有意思她是看出來了的,也知道這丫頭臉皮薄,剛想替她解個圍,就看見孟遷瑜臉不紅心不跳,看著時肆一字一句說——
“我們班英語老師在班上說了好多遍啦,十三班那個時肆,也不知道抽什么風,英語這么簡單還能剛過及格線,特長生都不止考這么點兒。”
其他人:“!!!!!!!!!”忍住,千萬不能笑得太明顯,容易被削。
鐘欞挑挑眉毛,小妮子,長本事了。
時肆:“???”什么意思,這是被,嘲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應了她抽風那一句,時肆覺得嘴角那一塊肌肉有點輕微的痙攣。
不行,姿態要帥,說話要拽。
“那我英語剛及格不也是我們班第二嘛。”他腆著臉。
孟遷瑜已經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表示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只能輕呵一聲:“還挺驕傲?”
時肆懵了兩秒,怎么,這個事實不值得驕傲嗎?這不能體現他的智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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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琯
大晚上碼文實在是有點刺激。 當然,別的沒啥,主要是凍得有點刺激。 冬天又要來了我要死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