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智障月老
時肆從便利店出來心情就不好這是大家都能看出來的,但是范毅澤當時只顧著跟杜衡在微信上討論舒心瞳去了,根本沒在意到角落里坐著的鐘欞和孟遷瑜,所以當杜衡問他的時候,他也很懵逼。
“問什么問,老子不知道。”他煩躁的擺擺手讓杜衡一邊涼快去。
時肆回學校拿了籃球在球場呆了三個多小時。
最后直接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滿腦子都是孟遷瑜那些話,當時他還挺憋屈的,怎么什么都沒干,還成了個麻煩了。
最后是范毅澤和杜衡把他拖回去的,整個人跟一塊牛皮糖似的,粘在地上摳都摳不起來。
范毅澤那小身板差點給他壓成半身不遂,罵了一路的臟話。
開了時肆家的門,直接扔在床上走人。他們家很大,他一個人住,東西時而整潔時而雜亂,全看時肆心情。心血來潮了收拾一下,大多數時候還是懶得整理。
范毅澤跟杜衡回去的路上還在聊。范毅澤真犯暈了:“你說舒心瞳哪兒不好,他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
杜衡笑他:“舒心瞳哪兒都好,你看上了你追唄。”
范毅澤垂了垂眼瞼:“人家有喜歡的人了我追什么追,有意思嗎。”
杜衡一聽這語氣不對勁啊,扳正他:“你認真的?”
范毅澤含糊:“沒有沒有,都說了沒有了。”
杜衡繼續插刀:“有你也算了吧,我算是看出來了,舒心瞳這種女的就是舒坦日子過膩歪了,想找點有挑戰性的。你這個段位的,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
范毅澤嘟囔了一聲知道了,悶頭往前走。
他就是覺得舒心瞳挺好看的,怎么就看上時肆這個不走腎更不走心的主。
真是浪費了。
誒那個詞兒叫什么來著,哦,對,暴殄天物。
杜衡回頭看了看三樓時肆家的燈還亮著:“他一個人沒什么問題吧。”
范毅澤也回頭看了一眼,哼了一聲:“他能有什么事兒?”
杜衡想想也是,要是別人他可能不放心,但是時肆不一樣,他從小就一個人過來的,也沒見缺胳膊少腿。
他認識時肆那會兒,時肆剛進一中,搶了他不少風頭。還稀里糊涂干過兩架。
后來偶然在聚餐上碰到,才發現他那個恨鐵不成鋼的老爹跟時肆他爸居然是小時候的鄰居,兩個人可勁兒一通胡侃,他跟時肆站在旁邊大眼瞪小眼。
當然,時肆是那個小眼,畢竟他單眼皮。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時肆的父親,叫時風。聽說是個搖滾樂隊主唱,好像在業內還挺有名,他也不怎么關注,一提到就下意識覺得是那種滄桑油膩中年男人嘶吼有多少愛可以重來之類的風格。后來因著這層關系,他跟時肆倒是來往多了,不知不覺就湊到一起。
時肆這人怎么說呢,義氣是真夠義氣,作為兄弟沒什么好說的。但是總覺得他跟他們不一樣,他心里藏著事兒。他話少,大多數時候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捧場了也只是笑笑為止,頂多調侃一句。
他到他家里去過幾次,房子是挺大,沒什么人氣。問的時候他都有點不好意思怕戳人痛處,時肆倒是坦坦蕩蕩——
“沒人管我,我一個人住。”
說來也矯情,明明人家想表達的可能是老子想怎么蹦跶就怎么蹦跶的自由囂張,或者是對他成天被他那個爹掛在嘴皮上的嘲諷。但是他當時真的聽出了孤獨的味道。
那是杜衡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所謂“房子”與“家”之間的區別。
男孩子按理來說都是不念情比較野的個性,他覺得時肆不單單是這樣,他甚至在某些時候表現出孤僻的一面。
他不念情,這是真的,因為確實也沒什么情要他念著。
他是真的野,可能是因為在哪里都沒什么區別。
他大時肆一歲,卻覺得這個少年讓他恍若隔著一層密度不均的霧,看不清本來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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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肆被扔在床上,也沒報什么希望那兩個能看在他狀態不好的份上留下來。
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差點氣笑了。
這兩人什么毛病,隨手關門不知道嗎,把他撂在床上,走得挺痛快,門就這么大大咧咧敞著,男孩子一個人在家也是要注意安全的好吧。
尤其是他這種萬人垂涎的帥哥。
燈也開著,都快把他眼睛照瞎了。
他抬起手臂擋住眼睛,過了半分鐘,認命的翻個身爬起來關門關燈。
回到床上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小腿肌肉輕微的抽搐。
也懶得去洗澡了,就這么著吧。
睡之前想起第二天早上又是語文早自習,胡亂摸到空調遙控器,溫度打到十九度。
毛線的語文早自習,跟他有什么關系。天煞的語文課代表,誰他媽愛當誰當去吧。
就這么睡過去,夜里凍醒了,不知道遙控器扔哪兒去了,被子也不在床上,他翻了個身,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看看手機已經是上午九點。
他這一覺成功把語文早自習整個給睡過去了。
揉了揉眼睛,不是很想起來,手機上好多條消息,他看都懶得看,還有百分之五的電量,他也懶得充。
在床上躺了會兒,意識不受控制,飄得越來越遠。
孟遷瑜根據黃清波給的便利貼上的內容在黑板上安排好早自習任務之后,拿著那張黃色的小紙條去了樓上十三班。
她走的很慢,短短的幾階樓梯仿佛走出了朝圣那么遠的距離。她在想,昨天才說了那些話,時肆肯定聽到了,再見面肯定尷尬的要死。
所以她直接把紙條從窗戶縫里塞了進去:“同學,麻煩給你們班課代表。”
被擾了清夢的同學很是不滿,扯著嗓門喊了一聲:“時肆!”
班里驟然出現短暫的安靜。孟遷瑜也沒想到他能整出這么大動靜,一時間站著也不是,走也不是。
沒人應。
那個同學回頭看了看,對孟遷瑜說:“時肆沒來。”
孟遷瑜點點頭,心里嘆息一聲,才幾天就曠課,黃清波估計又要說他了。
她好人做到底,順便親自到他們班布置了早自習要背的篇目,臺下詫異或是挑逗或是探究的目光她一一掃過去,最后落在全班唯一一個空著的位子上。
單桌,靠近后門,桌子上攤著裹成一團的校服外套,干干凈凈一本書都沒有。
她帶上門出去的時候心情不太好。隱隱覺得時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才沒來學校,想想他那個一覽無遺的桌子,又泄了氣,人家曠課遲到就跟喝水吃飯一樣,不來上課純粹就是不想來。
哪有那么多理由。
就算真的是有什么要緊的事,那也跟她沒關系。
下樓的時候,黃清波正在他們班的講桌上坐著備課,隨口問了一句:“十三班情況怎么樣?”
孟遷瑜發誓她真是不是想打小報告,她純屬是腦子瓦特了,張嘴就是一句:“時肆沒來。”
杜衡在下面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沒想到兩人之間已經仇恨到這個地步了嗎。
黃清波皺了皺眉,合上書往外走。
孟遷瑜對上杜衡和鐘欞疑惑的眼神,沒說什么,神色如常的回到位置上接著背書。
杜衡給時肆發消息,沒人回。打電話,提示手機關機。
他沒辦法,又問范毅澤。兩個人合計著他應該就是早上睡過了不想來上課。
但是手機關機是怎么回事,要是湊巧的話也太湊巧了吧。
照理說不至于啊,昨天晚上看他也就是心情不好,一個大男人也不至于這點破事兒就尋死覓活直接失蹤吧。
況且時肆什么事兒都沒見他真正放在心上過,天大的簍子睡了一覺也就忘記了。
范毅澤不以為然,說搞不好人等會兒就過來了,不知道杜衡婆婆媽媽在這操心個什么勁兒。
一天過得快,當下午最后一節自習課還不見時肆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有點慌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得過去看看,范毅澤剛打完這幾個字手里的手機就被班主任收走。
得,他算是指望不上了。
杜衡也有點慫,自習課張方平是全程片刻不離的受著的,屁股跟釘在講臺上那把椅子上一樣。
那誰去合適呢。
他想了半節課,終于想出一個絕妙的計劃。
讓舒心瞳去。
一來,舒心瞳身份特殊,又是特長生,進出校門是比他們要光明正大很多的。其次,她跟時肆那小子有情況他可是親眼目睹了的,就是這個進度太慢,他在旁邊看著都快急出病來了,正好,也算送個順水人情,還能推波助瀾一把。
多方面權衡了利弊之后,可把杜衡高興壞了。
當下里就拿起手機給舒心瞳發了消息。
可能是面部表情沒控制好,還是嘴角上揚太明顯,總之他收到了對面的鐘欞不止一個白眼。
杜衡不在意,兄弟的終身幸福是他促成的,他媽這也太刺激了。
舒心瞳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畫室,剛撕掉上一幅畫的膠帶邊框,所以她心情還不錯。
收到杜衡的消息,說時肆沒來學校,一個人在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情,問她能不能去看看。
她自然是不會拒絕的。甚至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但是她想了一想,太快答應顯得她不夠矜持,于是還是晾了杜衡兩節課,晚自習第一節,她去十二班門口,準備象征性的問問具體情況。
當然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去讓孟遷瑜看看,到底誰才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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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琯
有存稿就有一個問題每次作家的話我都不知道寫什么,算了懶得寫了,我上一本還沒完結呢,碼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