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程家老爺夫人從泉州歸來,我也是隨我家那位去拜訪過的,也見著了那程家公子,真是生的一表人才。”開口的這位夫人是參知政事鄭太一的發妻徐正惠,說話向著曹子佩,一雙眼睛卻已經像是粘在祁晟身上一樣:“我瞧著這祁晟小公子跟程聞小公子兩人是不分伯仲,姐姐真是好福氣呀。”說著就握住了曹子佩的手。
“哪里哪里,他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曹子佩謙虛著,嘴角卻已咧到耳朵根了。
“夫人有這樣出色的公子,心里肯定尋了個出色的姑娘,說出來我們好好見識見識,哪家的姑娘能配得上祁晟小公子這樣的人物。”徐正惠繼續殷勤地問道。
“唉,說來慚愧,我這做母親的剛從蘇州養身子回來,竟發現兒子已經這么大了,著實是還沒來得及為他相看,是我這做母親的失職。”曹子佩面露難過之情。
“哎呀,怎么會呢。”徐正惠面露安慰之色:“祁晟小公子這般模樣氣質,肯定不愁沒姑娘心儀于他。”
“那就借您吉言了。”曹子佩笑道。
又與眾人聊了一會兒,見著人們都陸陸續續開始落座,曹子佩就與眾位夫人話別,帶著兒子女兒和文華向座位走去。
祁晟聽到有人在叫他,轉頭就看到自己的好友在向自己招手,就跟曹子佩說了聲,跑去尋好友了,也準備著大顯身手,與好友較個高低。
“看到沒,那位鄭夫人很中意咱們晟兒呢,剛才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晟兒,直恨不得將晟兒直接抬走。”文華挎著曹子佩的手臂,與她說著自己的發現。
“那位夫人的女兒,你可了解?”曹子佩倒是很好奇。
“她家有個二女兒,年歲與咱們晟兒也算是合適,顏色倒是不錯,父母極盡寵愛她,她還有個在圣上身邊伺候的寵妃姐姐,故而養得有些驕縱,向她家求親的人也是很多,但是她家女兒都看不上。你說看不上也就罷了,還將人家羞辱了一番,弄得大街小巷里都當成個笑談,著實讓人家丟了面子。”文華回憶著。
“哎呀呀,那可不行。這般驕縱,那還得了?”曹子佩拍拍胸口。
“誰說不是呢!”文華也附和。
說著說著,兩人就走到座位,嘉南和馨寧坐在她們下方,聽著曹子佩和文華講話。
“我跟你講的那三個姑娘今日也來了,待會兒我帶你一一引見。”文華拿過桌上的茶來喝了一口,突然想到。
“我也是打算今日見見這三個姑娘的。”曹子佩用手帕按了按鼻翼上的粉。
“是文華姨和母親為哥哥相的姑娘嗎?”馨寧好奇。
“是啊。你和你姐姐我是不操心了,可你哥哥就像個木頭一樣,從來不在這件事上有何想法。所以為娘就多替他相看相看,為你們尋個好的弟媳和嫂子。”曹子佩一拍手,覺得自己此想法甚是好。
“母親和文華姨相中的人肯定是不錯的。”嘉南也隨著附和。
四人聊到興起,都開始暢想起祁晟將來要幾個孩子了,突然傳來的鑼聲及時地打斷了她們的幻想。
三聲鑼聲傳來,馬會就正式開始了。鑼聲一響,眾人就都安靜下來
主看臺上走上來一小撮宦官打扮的人物,其中一個看樣子是他們的首領。他走到前臺,展開手里明黃色的物什,清了清嗓音,道:“眾人聽旨!”
眾人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皇帝詔曰:春日狩獵,實乃四年一遇之樂事。朕國事繁忙,無緣參加,實是遺憾,特賜長槍一桿、寶刀一柄、寶弓一張、南珠一斛、錦緞十匹,勝者先得。但望眾卿樂之盡興,不興不歸。欽此。”宣旨太監合起圣旨,雙手將圣旨舉在胸前。
接旨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眾人拜謝。
“各位大人,盡興吧。”宣旨太監笑言了一聲,就退下了。
眾人都陸陸續續地站起來,整理整理衣服,再次落座。
接著就有人上臺宣布狩獵事宜:獵物在此,各憑本事,多得者勝。但各位莫不可傷了和氣,點到即止。
森林已整片圍了起來,只剩下個入口容參賽之人通過。祁勤、程聞、祁晟、陳放他們都在其列,還有著為數不少的女子一身戎裝地坐在馬上,,頗有些巾幗不讓須眉的氣勢。他們個個都摩拳擦掌、眼神堅定。
只聽見有人宣布比賽開始,圍在馬前的紅綢子一扯掉,所有的馬兒都向前奔去,一小會兒功夫就全消失在森林深處,只留下漫天的煙塵和場外等待他們狩獵歸來的家人們。
曹子佩只道祁勤去做他愛做的事了,那自己也得去做點她愛做的事,便交代了嘉南和馨寧自己找樂子,遂拉了文華一并去其他夫人的位置拜訪,相看相看姑娘。
文華帶著曹子佩一路走過去,路上給曹子佩講著那三位夫人:“銀青光祿大夫尹大人的夫人是國子祭酒寧老大人的孫女,這人心直口快,眼里是個揉不得沙子的人;中書舍人尤大人的夫人是當時頗有盛名的才女,是秘書少監虞大人的獨生愛女,所以才能教出瑞佳這樣的小才女;沈將軍的夫人……”文華沉吟了一下:“在生沈嵐的時候難產而死,所以沈嵐自小隨著父親混跡于軍中,養得是個瀟灑活潑的性子。”
曹子佩點頭,心中升起對沈嵐的憐愛之情。
兩人走到尹夫人的帳子底下,發現還有一人正在與尹夫人講話。
“真是巧了,那位就是尤夫人,咱們現下直接就見了兩人。”文華附在曹子佩耳邊悄悄道。
兩人一同掀簾而入,文華與她們打招呼:“姐姐們,我來了。”
正坐著的兩人看到文華進來,忙吩咐丫鬟上茶上點心,熱情地招呼她們。
“我本想著拜訪完尹姐姐,再去尤姐姐那兒的,沒想到尤姐姐就在這呢,這倒是省了我多跑一趟了。”文華與曹子佩坐定,與二人談笑。
“是呢。我也是閑得無聊,才來姐姐處閑聊。”尤夫人抿嘴而笑。
“這位是……”尹夫人看到曹子佩,適時地發出疑問。
曹子佩面含笑意:“我是祁老太爺的兒媳,祁勤的夫人。夫人們不記得我很正常,我常年不在京中,也不常走動,故也沒機會去拜訪各位夫人。現下剛回來不足一月,就趁著此次馬會見見各位夫人,以后咱們也要多走動才是呀。”
兩位夫人都恍然大悟。
“我就說看著眼熟,卻也怎樣都記不起來。我與你曾見過的,就在四五年前于大人兒子的滿月酒上。那時尹姐姐偶感風寒,身體抱恙,就只差人送了禮,自己沒去,所以對您不大有印象。”尤夫人的記性很好。
“是呢,那時我剛好回京,正好碰上這樣一件喜事。想著在蘇州時足不出戶的也甚是無聊,就去了于大人那逛了一逛。”曹子佩也想起了往事。
一來二去地交談幾次,幾人就熟識了,直聊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