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知安雙手一抱胸，用看變態一樣的眼神逗弄他：“下流！”

　　下流？問問房租多少錢而已，跟下流扯得上關系嗎。不能忍。指指樓上的房間企圖辯白兩句，被她直接把手拍掉。

　　“逗你玩的。月租5000，想好再聯系。”崔知安繞開眼前的少年，又開始抬步，剛邁出半條腿，突然回過頭面對他。煞有介事的樣子，看得他一愣：“小哥哥，看你身體強健，氣度不凡。敢問一句，你怕鬼嗎？”

　　交換完聯絡方式，倆人一路打打鬧鬧把她送到了公交車站。她給他介紹工作室附近的生活配套相關。比如加油站、停車場、商業廣場、便利店等等都在什么位置，他可以坐幾路車去往什么地點。

　　他性格大咧隨和，很好相處，動不動還愛臉紅，很是可愛。這么著預備把他拉到鬧鬼醫院去組個隊。她身邊除了年齡接近老頭的記者，就是口腔醫院的姐姐們，想去也沒人手，要是能把他拉進隊伍，必然是年輕力壯好指使。

　　口腔醫院的停車大院干凈得連片落葉都找不到，窗玻璃像是打了蠟晶瑩透亮。往四診室爬的樓梯上，鐘志碩來了微信：hi，小姐姐。崔知安打算給他回個一邊玩去，姐姐要上班了，卻在二樓的樓梯口聽到了三樓相同位置有人正在打電話，于是暫停了打字的動作。

　　聲音嬌滴滴，軟糯糯，聽得人骨頭都酥麻，同時還在用腳踢著什么。也許是墻亦或是樓梯扶手。

　　“我不想去，嗯。我想去哪兒啊，我想想，我想去武吉的酒吧……爬不起來直接請假好了，我叔叔是院長，天天不上班拿的錢也是醫院最多的……哪個？你說那個人啊，不就是個炮灰嘛，怕他做什么，呆不了兩個月就得跑路……我小叔叔說的呀，真的嗎，那好呀，你來接我嘛……”

　　是娜拉。抬眼看樓上，只隱隱見到長裙裙擺。接電話跑到樓梯間。哼哼，可疑。不知哪層的樓梯門突然被打開，“吱嘎”的聲音。崔知安神色一慌，趕忙閃身，全身緊貼著墻絲毫不敢亂動。稍等了片刻。才挪著小碎步原路返回。

　　娜拉聽到有似有動靜，于是把電話從耳邊拿開，到扶手處上上下下掃幾眼，沒找到人。

　　重回一樓大廳等電梯的崔知安心有余悸。娜拉是口腔醫院一霸惹不起，被她發現豈不完蛋，還好溜得快。自己不過是想減肥爬個樓。話說回來，她口中的炮灰是哪個？跟她通電話的又是何方神圣，濃濃的地下情氣息。

　　思量中。

　　樓層4的紅色按鍵轉為灰色，電梯門打開，電梯間窗戶吹出來的空氣又清新又舒服。開張大喜，還沒上班打卡卻先接了個任務：“誒誒，正好，崔知安。你去找找院長，告訴他我在車里等他。他電話打不通，我就不上去了，我先去開車。”

　　文尚滿一臉急匆匆的樣子，語速很快。非常敷衍地掃了她一眼，那速度也就勉強看清來人是誰。他一手拿著電話擺在耳邊聽著，腳步飛快，正到處逮人給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