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外面果然有人堵著。
蛋哦,分個手而已,干嘛搞得跟兩國外交大臣談判似的?還帶了一幫警衛來應對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有病吧?違反游戲規則了哎。
何書瀚摒住呼吸,面不改色地從那群家伙的眼皮底下走過,推開了甜品店的大門。
小屁孩抽什么煙?難聞死了。
走到何書昊坐著的那張桌子旁邊,何書瀚微微俯身,用指關節敲了敲木質的桌面。
女生立刻抬頭看著他,眼神里充滿著煩躁與不屑。
“你誰啊?來干嘛的?沒看到這里有人坐著嗎?不想死就給我滾一邊去。”
何書瀚在心里默默把昨天晚上吃的夜宵吐了一遍。
蛋,走近了才發現這女的臉上的的妝比梅超風還丑,向梅超風致以誠摯的歉意。
“麻煩讓一讓。”
“讓什么讓?小兔崽子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女生瞪了他一眼。
“我說,麻煩讓一讓。”何書瀚的音量拔高。“沒聽見?”
“跟我喊什么喊?”
“最后一遍,讓開。”
女生冷笑一聲,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何書昊。
“這誰?你從哪兒找的人?哪跑來的小崽子?”
“關你屁事,叫你讓開就讓開,哪來那么多廢話。”何書昊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語氣瞬間冷了幾個度,手機被他屏幕向下放在了桌上,杯子里的拿鐵還剩了一半。“起來。”
女生憤憤地起身,何書瀚直接在老哥面前坐下。
“游戲重要還是這女的重要?”
“我跟她沒關系,你說哪個重要?”何書昊歪著腦袋。
“誰跟你沒關系了?老子不想分手,聽見沒?長這么大還沒人敢惹我,我說了不分手就是不分手!”站在旁邊的女生突然喊出聲。
兩兄弟都覺得自己要聾掉了。
損失了一個杯子的甜品店老板對這種劇情的套路真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淡定地站在點餐臺后面看戲。
不就一個杯子嗎,小事。只要不叫人來砸店,一切好說。
“游戲重要還不趕緊回去雙排?”何書瀚依舊淡定。
“那就走啊。”
兩兄弟同時起身。
“我看你們誰走得出去,外面全是我叫的人,你們誰敢走!”女生再次尖叫。
何書昊帶著弟弟推門走出甜品店,外面的人立刻擁了上來。看到何書昊之后,又一個兩個面面相覷。
“看什么看?沒見過?”何書昊看著眼前的人。
“是你啊?我還以為她把我們叫來有什么大事呢,結果是你啊?”為首的一個男生驚訝地看著他。
“對啊,是我。”何書昊聳聳肩。
“這個呢?”男生指指他身后的何書瀚。
“親弟弟,我自己罩著。”
“哦哦哦好的好的。”
“給老子攔住他們兩個!一個都別想跑!”女生推門出來,指著何書昊大吼。
沒人動。
“你們干嘛?”女生的神色更冷。
“老何快回去吧,有空排位啊!”男生拍了拍何書昊的肩膀。
“小事。”何書昊輕松地聳肩,帶著何書瀚直接離開。
身后是女生一聲無比憤怒的尖叫。
兄弟倆同時坐進出租車。
“那幫人認識你啊?”何書瀚不太明白地看著老哥。
“我自己的人,平時有事會叫他們一起。我還納悶呢,這女的喊來的人居然會是我的人?只能說地球太小了咯,人脈圈都能重合。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省得下次還有人叫我的人來堵我。”
“那要是這群人不是你的人,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你不是學過散打么?”
“硬碰硬啊?”
“不然呢?人在道上走,總該懂規矩。今天我這是運氣太好,碰到了自己人。”
“你還敢有下次?”
“不敢不敢,老弟饒命。”
“滾。”
回到家,何書瀚直接回臥室。何書昊似乎想起了什么,跟在弟弟身后。
“我要寫作業。”何書瀚注意到了身后的腳步聲,無奈地嘆氣。
“我問你個事嘛。”何書昊直接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弟弟身邊,單手撐著腦袋。
“嗯。”
“你說你今天對我處理這事兒,有什么想法?”
“我當時又沒聽你說了什么,哪來的想法?”
“我當時說,思想品德課本里面說了,這個年齡階段的所謂喜歡,都是青春期的一種懵懵懂懂的感情,根本沒法當真。你說的海誓山盟一生一世,放在現在來說,太幼稚了。你說你喜歡我,那你做了些什么?喜歡就是你花錢去做一些實際上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嗎?網名改成情侶的,空間背景改成情侶的,就連手機壁紙也要改成情侶的,這種事情的意義何在?等你突然哪一天青春期結束了,你這種感情不也就沒了嗎?”
何書瀚默默聽著,也沒說話。
“所以,你什么想法?”何書昊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你居然聽思想品德課?”
“你能不能說點正經的?”
何書瀚停下了筆,扭頭看著老哥:“這還不夠正經?像你這種動不動逃課出去打籃球泡網吧的人,居然會聽課?而且還懂這種哲理?”
“媽哦,我逃的都是沒什么重要性的課好不好?美術課音樂課你會聽?計算機課我還需要老師教?我教老師還差不多吧?體育課就更別提,我打球那是天經地義。自習課不就等于沒課么?逃自習課也能算逃課?”
何書瀚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堵他。
“還有別的想法嗎?”
“不要早戀。”何書瀚聳聳肩。“滿意了?”
“對的!就是要你這句話。”
“看樣子你打算當個和尚了?”
“喂,不早戀就等于打算當和尚?你語文怎么學的?我是覺得吧,早戀對很多人都不好。一來,影響我和那個女生的正常學習生活。二來,老師和爹媽會憂心。三來,你秀恩愛的時候容易影響身邊的人。再說了,早戀分手很正常,分手了也算是一種精神傷害。如果不想影響自己也不想影響別人的話,那還是別早戀了。”
“我說,你分個手怎么得出這么多破結論?”何書瀚皺眉。“哲學家?”
“我這不是教育你嗎?省得以后你走你哥的老路啊,這叫什么來著,怕你重蹈覆轍。”
“你想多了吧。”
“嗯哼。”
“哼個鬼,趕緊把你那這里閃一下那里亮一下的空間背景給我換了,每次看都要瞎眼。沒事就出去陪爸媽聊天,我還要寫作業。”何書瀚冷哼一聲。“滾滾滾。”
“行了行了,寫你的作業吧,我出去了。”
何書昊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起身,把椅子搬回原位之后出門,順手把房門給關上了。
何書瀚重新戴上耳機,繼續忙自己的作業和大隊老師發下來的任務。
做完了手頭上的所有事之后,他看了一眼企鵝。除了那群話嘮的未讀消息之外,還真沒發現她上線的痕跡。
一直在忙嗎?有可能。
何書瀚默默地放下手機,起身拿衣服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