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芳修煉資質(zhì)固然平平,容貌在掛名女弟子當中卻屬上上之選。
起初孟凡對她挺有好感。但凡呂芳找他指點修煉,從來都是盡心相助,知無不答。
可是交往一段時間過后孟凡漸漸發(fā)現(xiàn)呂芳找他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
偶然幾次遇到其他女弟子也來找孟凡請教之時還故意擺出一副與他十分親近的姿態(tài)。
于是乎掛名弟子之間很快就傳出來孟凡與呂芳成了情侶關(guān)系的風言。
孟凡自己心知肚明他除了私下指點呂芳修煉之外根本就遠沒到男女之情那種程度。
但是流言已經(jīng)傳遍,孟凡當然明白這種事情本就難于解釋清楚。何況掛名弟子均是少年心性,恐怕越解釋反倒越黑。
由此孟凡原本對呂芳那點好感隨‘風’消散,開始有意疏遠,避而不見。
豈知呂芳為此可是鬧騰了一陣子大小姐脾氣。
她明言當初孟凡‘好心’指點其修煉就是有意想要拉近兩人關(guān)系。頗有凡是正常男人就應(yīng)該拜倒在本小姐石榴裙下之意。
好在孟凡那時已對煉丹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不久之后更被費老收為親傳弟子。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之后孟凡搬去師尊洞府居住,其實也有這層原因在內(nèi)。
……
回想起這些,孟凡嘲笑自己當初對于男女之情可還真是‘年少無知’,以至于搞出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結(jié)果。
記得小時候上私塾之時接長不短也有女生向自己請教啊,何曾想拜入紫云宗后漸漸長大成人,男女正常交往反倒多了一層顧忌。
整出這糗事之時方才16歲涉世未深,說到底還是對于人心隔肚皮的道理理解的太幼稚了。
‘人不可貌相啊。’
同樣都是美女,家世也都不錯,差別咋就這么大呢!
孟凡閉目打坐恢復精神力之際,柳如玉已做好早餐,端回了廂房。
昨夜才剛抵達縣城,家中哪有食材預(yù)備。
早餐挺清淡,僅有白粥、面餅、咸菜。可孟凡吃的那是一個有滋有味。
佳人在側(cè)陪伴,吃啥不香啊。
用過早膳,算算跟馮平約定的時間已近,孟凡跟柳如玉言明他要去看看四平幫余孽一事處理的如何,以免后患。
盞茶過后,孟凡趕至縣府公堂大門口。
一名等候在此的公差山前相迎。
雙方打過招呼,這位王捕快告知縣尉正在刑堂審理四平幫一案,他在此專候孟凡到來為其領(lǐng)路。此刻天時尚早,公堂附近,路人寥寥。
然而與網(wǎng)捕快交談間,孟凡卻發(fā)現(xiàn)公堂門側(cè)鳴冤鼓旁邊卻有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跪坐在那里,一紙訴狀擺在他面前地上。
那青年書生同樣也看到了孟凡。
遠遠打量幾眼,見他穿著藏藍色袍服,頓顯疑惑之色。隨之他進一步觀察到孟凡袖口上繡著的紫色云朵圖案,立時臉現(xiàn)鄙夷,輕啐了一聲,扭過頭去。
書生以為孟凡正跟公差交談之時注意力根本沒在他身上。
豈料孟凡身為修士,感官敏銳怎能以常人度之。
書生這番表情變化,他自是看了個明明白白。
孟凡暗感納悶,自己與這書生素不相識,為何他見我身著宗門袍服就很是鄙夷呢?
估計可能是對紫云宗有什么成見吧。
雖感疑惑,但心知此時先辦四平幫一事要緊,便跟隨王捕快步入公堂。
刑堂內(nèi),孟凡見那四平幫主已被施過酷刑,滿身是血,捕頭正在拷問口供。
馮平也已早一步到來,在跟縣尉交談,見孟凡進來連忙起身相迎。
恭維稱謝過后,縣尉將四平幫一案已經(jīng)審出的結(jié)果揀重點告知于他。
四平幫匪徒業(yè)已盡數(shù)緝拿歸案,僅有個別在逃。
縣府已在城內(nèi)各種張貼漏網(wǎng)匪徒畫像,明令各處城門仔細盤查出城民眾。
縣尉告知孟凡原來那四平幫主、大當家、奸細三人果然是親兄弟。
三人本是市井無賴,游手好閑慣了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混到中年仍是一事無成。
經(jīng)常靠著夜間蒙面打劫路人、搶奪財物維持生計。
老大頗有智謀,認為縣城里作案被巡夜捕快遇到的風險太高,且路人大多隨身銀錢不多,總這樣小打小鬧發(fā)不了大財。
于是三兄弟合計過后成立了四平幫,專門吸納街頭混混、賭徒之流擴充幫眾。
三人分工明確,老大名為幫主,身在暗處,專職謀劃具體行動細節(jié)。
三兄弟中老二身手最好,負責帶隊打劫。
老三負責四處打探商旅信息,一些定期進出縣城的富裕行商動向早被他們所掌握。
這四平幫匪徒平日大都蟄伏在縣城中,如若幫匪發(fā)展過多反倒容易暴露。
幾年下來幫眾人數(shù)始終維持在三四十人左右,除了外出打劫,極少在縣城內(nèi)聚集。加之犯案隱蔽,因而縣府公門始終抓不到他們。
聽過縣尉敘述,孟凡提醒他旅途之中宏遠鏢局鄭鏢頭接到假冒其親人手筆的飛鴿傳書,多半有可能長寧縣內(nèi)還藏有四平幫余匪。
縣尉聞言趕忙道謝,一時之間他光想著查明楓嶺縣城內(nèi)余匪,倒是忽略了這個細節(jié)。
稱頌孟凡心思細密,不吝贊美之辭。
聽完案情進展,孟凡明白四平幫之事基本已算了結(jié)。
三名匪首一死二擒,四平幫剩下幾個漏網(wǎng)的小魚小蝦只要還沒逃出縣城,被擒拿歸案也是遲早之事。
原本孟凡還對四平幫得以在楓嶺縣為惡多年,公門負有巡查不利之責的想法也有所改觀。
從縣府公門接案后一系列雷厲風行的舉措來看他們還是盡心值守的。
只是因為那四平幫主太過狡猾,每每跑去城外鄉(xiāng)野打劫才使得公門無從抓捕。
此間事已了。
這次行俠仗義實際上已經(jīng)耽擱了他大半天趕路時間。孟凡正準備就此別過,忽又想起公堂門口那書生面現(xiàn)鄙夷的情景,便向縣尉詢問緣由。
且不論孟凡這次擒獲四平幫匪首有恩于縣府,光是他身為紫云宗弟子的身份便須以上賓禮儀待之。
縣尉聽得此問哪敢隱瞞,一五一十將那書生狀告一位紫云宗退隱修士之事告知了孟凡。
那書生名叫李均,是本縣秀才,他自小與一位名叫許瑩的鄰家姑娘青梅竹馬,情意相投。
雙方家長本已許下秦晉之好,過個一兩年就待成親。
豈料那名為蔣恒的退隱修士有一次在大街上偶遇了許瑩,垂涎其美色。
之后他便登門拜訪許瑩父母言明欲娶許瑩為妾,而許瑩父母竟收下聘禮,答應(yīng)了此事。
據(jù)李均訴狀言稱那蔣恒名為聘娶,實則就是以勢壓人,逼迫許瑩父母同意的,無異于強搶民女。
而且據(jù)李均說,因為蔣恒是修士,長相不顯很老,實則他已年逾五十,比許瑩父母都大。
縣尉述說完后也向孟凡表明這些都是李均訴狀一面之詞,他根本拿不出‘強搶’的證據(jù)。
言下之意如果他狀告的是普通富商鄉(xiāng)紳之流倒不難辦,公門完全可以徹底調(diào)查此事,秉公裁處便是。
可是此案由于涉及到了紫云宗退隱修士這種層面,李俊又拿不出實質(zhì)證據(jù),縣府哪敢受理訴狀去調(diào)查蔣恒。
盡管公門不敢立案調(diào)查,但那李俊仍不死心,接連幾日都是大清早就來公堂鳴冤鼓旁長坐,試圖讓更多民眾知曉此事,壯大其伸冤的聲勢。
從縣尉口中了解了此事來龍去脈,孟凡心中已有了大致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