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抹紫氣極其細微難辨,更不是肉眼能夠分的清的,而是靠神魂感應到的。
孟凡卻很肯定這不是他自己的錯覺,確實是以前修煉之時從未有過的感覺。
打坐吐納,引氣流轉大、小周天之時,忌諱心有雜念。
盡管孟凡察覺出了異樣,此刻卻無暇分心去思考這事。
一炷香過后,旭日東升,霞光漸漸隱去,轉而變成了耀目陽光。
孟凡隨之收功,退出了修煉狀態。
‘昨日晨修之時還未發現這縷紫氣,會是什么原因呢?’
忽然想到宗門內主峰‘紫云峰’正是以萬丈霞光照耀山頂云層,遠觀近乎紫色因而得名。
‘那會不會是因為距離宗門近了才出現這種特殊感覺的?’
‘難道是夢游神魂變強,靈魂變異之后我已經擁有了模糊的神念了?’
思索片刻,孟凡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
神魂產生神念的原理,以及神念具體都有什么作用,孟凡還不是很清楚。
想來無非就是神魂強大到某種程度之后就會自然而然產生神念了。
他倒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神魂已經強大到能和金丹境修士相差無幾。
但是靈魂變異隨之而來的種種匪夷所思的變化卻已是不爭的事實,都快習慣見怪不怪了。
那當然就不能再以常理去解釋這類事情了。
只是現下孟凡還無從確定從霞光中模糊感應到的這縷紫氣到底是不是跟霞光精元有關。
‘眼下搞不清楚沒關系,回去問師尊就完了。’
孟凡正自思量,忽見柳如玉從對面廂房中開門走了出來。
身上換了一襲淡紫色衣裙,滿頭秀發用條發帶在頸后簡單一扎,顯得格外清麗脫俗。
面上薄施粉黛,柳眉朱唇,簡直美麗無雙。
看得孟凡暗贊的同時不由產生了聯想。
柳輝臨時租的這所宅邸連都沒雇傭仆役。
現今這院內就他們三個人,這大清早的天都還沒全亮就打扮的這般漂亮……。
剛意識到這茬,卻見柳如玉蓮步輕移,直朝他這間廂房行來。步履之間,極盡優雅。
孟凡端坐屋頂,目不斜視,盡情欣賞著這番‘美景’。
居高臨下,俯視角度看美人這種機會可是稀有的很,豈能不珍惜。
此時天色雖還不甚明亮,但某人仗著擁有極瞳術,自是看了個清楚明白懂。
只可憐柳如玉直到行至門前,都未曾發現屋頂上有人正在肆無忌憚的‘偷窺’于她。
唯見房門關著,之前打好的洗臉水卻已‘不翼而飛’。
“咳,如玉小姐起的可真早。我在屋頂上剛修煉完。”
孟凡飄身落下,一副好像才發現她到來的樣子。
柳如玉被他這出場姿勢整的愣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報以嫣然淺笑。
藕臂輕擺,行了一個萬福:“孟少俠早安。”
孟凡拱手還禮:“如玉小姐請勿多禮,叫我孟凡就好。”
也不知怎么想的這話就隨口而出了。
貌似是照葫蘆畫瓢,學柳如玉昨日那般,‘少俠’這稱呼顯得有點生分了?
柳如玉聽了此言,原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瞬時變得更加‘閃亮動人’了。直晃的對面心里一蕩一漾的。
孟凡趕緊抬手遮臉:“咳。”
看見柳如玉脖頸傷口處仍貼著一小塊棉紗。
柔聲道:“傷勢還未痊愈,應該多臥床休息才是。”
“已經不礙事了。”柳如玉朱唇輕啟,芳心涌來一陣暖流。
“讓我再處理一下傷口,免得留下疤痕。”
孟凡說著推門而入,柳如玉跟隨在后。
待她坐好后,孟凡揭開了玉頸上的棉紗。
傷口極細,已然基本愈合。
雖然如她所言確實不礙事了,但若留下些許疤痕,終歸不美。
孟凡想了想,將燭臺上幾只蠟燭合在一起點燃。
從儲物袋中取出金創藥瓶,倒出少許置于短刀面上。
施上法力,用燭火炙烤起來。
不多時,刀面上的金創藥膏開始分解融化。
孟凡神魂精細感知,以煉丹手法加以區分,很快就把藥液中紅花精油成分單獨分離開來。
孟凡估算紅花精油分量應該夠了,快速收起了余物。
手指蘸上紅花精油在柳如玉傷口處輕輕抹勻。
閉目凝神,指尖施出一絲真氣,以意念感知,開始精細修復傷處皮膚。
那對剪水雙瞳之中映著‘他’專注的面容。
傷口處麻癢之感同他手指與自己脖頸‘親密接觸’的觸感糅合在一起,柳如玉自己都分辨不清這是何種滋味。
偏偏這精細修復傷痕的過程與昨日那涂抹金創藥止血相較如同兩回事。
抹上金創藥只需片刻即可,而這修復傷痕貌似是要耗時良久?
芳心之中固然甜蜜無比,可玉頸之上那異樣酥麻著實難耐。
卻又不敢動彈分毫,唯恐影響到孟凡治療。
這‘溫馨中的煎熬’感實難啟齒。
玉顏之上不知何時飄來一抹緋紅,如同雨后海棠,嬌艷無方。
如此‘煎熬’了盞茶過后。
孟凡睜開雙眼,嘴角泛笑:“好了,傷愈后應該看不出疤痕的。”
說著撿過一塊棉紗,小心幫她貼在頸間。
柳如玉眼見孟凡額頭鬢邊泌著汗水,素手掏出一塊絲帕,輕柔的為他擦干。
什么矜持,什么禮儀,哪還顧慮那么多。此刻眼中除了‘你’,再無其它。
“我去做早餐。”柳如玉嫣然道。
不知為何,柳如玉這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同她微笑轉身走向屋外的舉動,卻給孟凡一種很熟悉的‘錯覺’。
再仔細一想,她那一言一行分明像是母親跟父親說話時那般再自然不過。
這不就好像一個賢惠妻子對待自己夫君那樣的神態嗎?
想明白了這‘錯覺’是怎么回事,孟凡不由臉上發燙。
好在柳如玉已行出廂房沒被她看到這幅囧樣。
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只是傻傻的點了點頭卻什么都沒說。
不對,這感覺根本不是囧而是感動。
回想起昨日以來同柳如玉之間的幾次接觸。
雖然相處時間太短,彼此還談不上相互了解,甚至交談話語都不算很多。
但是她在孟凡心目中留下的印象,感覺卻很特殊。
‘對,與美麗外表無關。我是為她內在的品性、心態所感動。’
腦海中再次回憶起那一幅幅畫面。
第一次近距離相見之時柳如玉本要跪拜謝恩。
孟凡扶起后,她很自然的順從,沒有絲毫扭捏作態。
不難看出她感恩之情出自本心,順從隨和則是性格所致。
之后協助救治傷者表現出來的那份堅定從容,更是令自己由衷敬佩。
被奸細挾為人質之時,她那渾然一時忘記了恐懼,眼里‘只有你’的神情。
為她治傷之時,玉手搭在自己腰間,始終‘忘記’放下的情景。
還有那馬車中意外撞在一起,無比尷尬卻又怦然心動的一幕。
她明明知道我即將離此遠行,卻根本未曾表露過分毫不舍之意令我為難。
想到這里,孟凡內心為之感動的同時,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
可笑自己第一次看到柳如玉那略顯‘特殊’的眼神之時居然拿人家同呂芳相比。
嚴格說起來,呂芳可以算是孟凡長這么大第一個曾經‘交往甚密’的年輕女子。
呂芳比孟凡年長一歲,資質一般。雖比孟凡早一年拜入紫云宗,修煉進境卻是平平。
孟凡入宗不久便在一眾掛名弟子里面表現的出類拔萃,進步神速。兼之他為人隨和,相貌清秀。
不少女弟子自是對他青睞有加。其中不乏主動‘套近乎’,請教孟凡修煉心得,呂芳便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