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此人是白月光還是黑月光還是無月光,都無法改變他要去邊境的事實。
江沉舟和霜降二人沿著街道就出了城,屋子開始變得稀稀疏疏的,偶有幾顆野柿子樹杵在路邊,枝椏上掛著些紅彤彤的小燈籠。
霜降瞪著桃花眼,待在馬背上望著那燈籠,躍躍欲試。
約摸又往前走了二里路,終是忍不住了,奪過江沉舟手中的韁繩就勒停了馬。邊境可不一定有柿子吃,她要趁現在摘幾顆給江沉舟嘗嘗味道。
她像是一只敏捷的小貓,嗖的一下就從江沉舟抬起的臂間躍下了馬背,宛如一只穿天猴,蹭蹭的又上了樹。
有的干枯的小樹枝支不起霜降的體重,“咯咯”幾下后吱呀的就斷了,徑直摔在地上。但霜降卻沒有因此踏空,她靈巧的腳尖很快就踏向更遠更高的樹枝。
江沉舟也不下馬,就跨坐在浮塵背上勾唇看著她胡鬧。
周圍都是金燦燦的稻田,遠看兩人仿佛像是山水畫里淡淡的一筆。
每摘一個,霜降都往她以前隨身帶著的小袋子裝,沒一會,這小袋子就鼓鼓囊囊的漲得老大。江沉舟驚嘆此人身法敏捷的同時,又有些無奈的想笑,這個丫頭,古靈精怪的,總能讓人又愛又恨。
這模樣,哪像個姑娘呀。
哪家姑娘會上樹?
但江沉舟已經習以為常了,在侯府的時候她也老是上躥下跳的。
不知此次一別,多久才回來,要有段時間不能看著她胡鬧,江沉舟不免覺得生活失了點樂趣。
樹人那人往兜里瞅了一眼,覺得也沉沉甸甸的,心道差不多了,便收手順著樹干滑回了地上。她的臉蛋上沾了脫落的一小塊樹皮,可她渾然不覺,還頂著這樹皮把那沉甸甸的袋子往江沉舟懷里塞。
“霜降時吃柿,不會流鼻涕?!彼祿P起臉蛋嘟囔,“你且多吃些,那邊大抵是吃不得了?!?p> 那樹皮掛在臉蛋上,就像是發了酵的面團,占了一小塊泥巴。
接過霜降遞過來的袋子,江沉舟抬手拂去那樹皮,又用指尖來回刮了幾下那白皙的肌膚,柔聲道:“謝謝。”
宿風戈壁,確實沒有柿子吃,沙子都有不少。
這平日里惹人惱惹人厭的丫頭,怕他去了那頭沒得吃,明明自己在馬上的時候還有些凍得不行,卻還是上樹給他摘柿子。
江沉舟心里是有了些暖和。
“我看你上樹倒是麻溜的很,可懂使劍?”話出口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明知故問,又想起很早以前就探過她的底細。
“不會,怎么,你還要當我師父不成?!彼嫡f得理直氣壯,沒有一技傍身此時倒顯得很驕傲。
江沉舟取下腰間的佩劍,遞了過去,待霜降接下后才開口,“我把劍留予你,見劍如見人,我不在侯府的這些時日,有勞你搭把手看管下?!?p> “你把劍給我,那你用什么?”把劍給她,他不就沒武器了。
“本侯爺,可是武侯啊?!苯林矍鹗种?,毫不客氣給了她一個腦蹦,“刀槍劍,多多少少不會點,對得起這稱號嗎?”
“那你的這把小破劍,可想好了名字?不然人家問起來,我也沒法答啊?!?p> 江沉舟轉過頭,又望了望樹上的柿子,“想好了,待我歸來,便刻上?!?p> 霜降呆呆抱著劍,心思已經飛到了劍叫何名上了。
這小破劍到底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