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自從落下來開始就一直沒停,天氣愈發的冷。幾乎所有人都在盼望著期末考試,再往后就是寒假了。
一直到考試那天來臨,黎欽還是沒有回來。她發過去的那條短信,也一直沒有回信。
顧夭也變得越來越沉默了。
說實在話,這種心底空落落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經過黎欽兩個月的輔導,現在的考試難度對她來說已經構不成什么困擾。
最后一場,她寫完卷子,收了手中的筆,向四周打量了一圈。
距離提前交卷還有半個小時,周圍的學生鮮少有她答題這么快的,這會幾乎都在奮筆疾書,筆尖摩擦過紙張的聲音未曾停歇。
她想了想,將兩只凍得冷冰冰的手塞進了衣服口袋,然后側過頭趴在了課桌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窗外的雪。
……
機場。
黎欽拖著個行李箱從出口快步走了出來。
他本來是想要趕在考試前回來的,沒想到大雪延誤了航班,硬生生的拖了他兩天時間。
少年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邊走邊從口袋里掏出了將近一個月沒有看過的手機。
成功開機后的一瞬間,無數個未接電話跟短信推送一下子全冒了出來,連手機都有一瞬間的卡頓。
他煩躁無比的皺了皺眉,將手機揣進口袋,讓它自己慢慢反應,走向了馬路邊早已停在那等著的一輛車。
一見他走過來,車上的司機利落的下車,接過他手里的行李放進后備箱,然后替他打開了后車門。
黎欽坐上車后又拿出手機,隨意翻了兩翻。
“少爺,先回家嗎?”
“嗯。”現在去學校也趕不上考試了,不去也罷。
手機里的電話大多數是蔣奕軒等人撥過來的,再不然就是一些沒有存過的陌生號碼,想來是推銷廣告的。
他信手一劃,退了出去,又點開短信。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蔣奕軒的信息,約莫是今天中午時發過來的。
“黎哥,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我這眼瞅著你家瓷娃娃一天天變成了個悶葫蘆,都快回去她幾個月前那副陰沉沉的樣子了,你還要晾著人多久呢?”
悶葫蘆?陰沉沉?是因為他?
黎欽下意識的一抿唇,繼續往下翻。
短信幾乎都是蔣奕軒發過來的多,無外乎就是每日例行詢問他究竟什么時候回來,偶爾話里也會提到幾句顧夭。
一直到他翻到了這一條:“今天顧夭特意來一班問了我你的聯系方式,我給她了。黎哥你不接我電話也就算了,總不至于連你家瓷娃娃的電話也不接吧?”
黎欽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眉宇間郁氣一掃而光,整個人倏地明媚起來。
再下一條是一個沒存進電話簿的陌生號碼發來的,僅僅兩句話,卻撞得他心口一陣陣的跳。
“畫我已經畫好了,你什么時候來取?”
收信日期時間是一個星期前。
他突然暗罵了一句自己蠢。
做什么要賭氣關機,要是沒有關機,豈不是早在一周前他就能看見這條短信,就能更早一些回來,去見她。
也不知道瓷娃娃這一個星期沒收到他的回信,心里會有多失落。
想到這兒,黎欽心里就跟貓兒抓撓似的,不順暢得很,幾乎立即就點開這個號碼撥了過去。
得到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想著這會顧夭約莫是還沒出考場,他掛斷電話收起了手機。
“先去一趟學校。”
“是,少爺。”
剛下飛機時渾身的陰郁已經消弭殆盡,黎欽只覺得自己此刻心情實在是好,甚至嘴角都忍不住彎了起來。
他只怕顧夭連一絲一毫的回應都不肯給他,現今既然她愿意邁開這一步,那剩下的路,就都由他來走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