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適應得還挺快,差點就追不上你了。”
“還說呢,你考駕照的時候沒學過彎道不能超車嗎,偏偏要擠上來。”
“我是看你轉過好幾次彎,確認能通過才從外圈追上來的。哪會知道,本公子魅力這么大,讓你只顧著看我忘記打方向盤了……”
“明明是你向我打招呼,我還奇怪你是在干嘛呢。”
顧凝還沒說完,就發現鐘溫謹直直的睫毛下,一雙暗喜的眸子直視著自己,不由得閉了嘴。
“顧凝,原來你會頂嘴啊。”鐘溫謹似是發現了什么新奇點,“該不會,你以前悶聲不響的,其實心里在偷著嘟囔呢?”
顧凝眼神下落,將一碟肉往鐘溫謹那邊推過去,道:“你趕緊吃吧。”
這邊,鐘溫謹斂住了調笑,移開目光埋頭動筷,另一邊,顧凝的嘴角卻暗暗上彎了。
方才雖然以“兩車相撞”結尾,但連玩好幾把的顧凝,已經深深體會到其中樂趣,玩得很是盡興。
“待會兒你有想做的事情嗎?”鐘溫謹又抬頭問道。
顧凝搖搖頭。
“那,下午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霧意朦朧,寧靜空曠,正值周末,偌大的操場上只有塑膠跑道的盡頭零散排列著幾人,正一蹦一跳地活動身子。
顧凝沒想到,鐘溫謹會帶她來到他的母校,而且還真的被“放行”進來了。
門衛一見到鐘溫謹就緊皺眉頭,像是在說“怎么又讓我遇見”,打電話給學校里的老師,悶聲應了兩句后,才不情不愿地給鐘溫謹開了門。
“以前吃不慣學校的菜,時常點外賣,沒少和他打‘游擊’呢。”鐘溫謹笑道,又指指遠處操場外的一片區域,“那里,我們每周要進行一次素訓,是最緊張又最期待的時候。”
“為什么?”
“通不過就要補測,再不過就要加訓,室友們可犯愁呢,尤其是錢正博。”鐘溫謹回道,“不過那時候女生也都來,我們這個專業基本都男的,多補測一次就能多和女生打照面兒,所以有時候他們就故意不過。”
回憶著,鐘溫謹忍不住笑起來。
顧凝隨之而笑,嘴上卻道:“那你呢,也故意不過嗎?”
鐘溫謹立馬收住表情:“我沒有!我可是素訓標兵,要拿獎的,怎么能跟他們一樣。”
顧凝撇撇嘴,在心里吐了吐舌頭。
兩人并肩在校園逛著,每到一個地方,鐘溫謹就給顧凝講一些有關的趣事,顧凝默默聽著,仿佛真的看見了他的大學時光。
“你大學的專業是什么,刑偵?”
“差不多。”
“你們周末也不能自由外出嗎?”
“嗯,得請假。”
“那你大一大二還有空到我們學校來?”
顧凝隨意接上一句,也沒留意鐘溫謹的閉口不答。又往前走了幾步,她的手上忽然一暖,無言間,鐘溫謹已經緊緊牽住了她的手。
指間的兩個粗指環彼此碰撞,被溫暖的手心焐熱,倒真有點定情戒指的意思了。顧凝臉頰微熱,默默低下頭。
她怕一個不小心摸到吊墜,又回到哪段過去,所以一開始沒戴那記憶儲存環。但她現在覺得,是它的出現改變了所有,她確實應該好好把它護在身邊。
“這是什么?”
低著頭,顧凝注意到腳下接連好幾塊方正地磚上,印有一行數字,大多數還印著一對腳印。
“是足記路,這一條。”鐘溫謹答道,“有特別功績的畢業生都會被邀請回來,給他們做一塊腳印地磚,數字是他們大學時候的編號。”
“那為什么有的沒有腳印?”顧凝好奇道。
鐘溫謹一時黯然,回道:“因為回不來了。”
顧凝心頭一顫。
往前走著,半晌后,顧凝看向鐘溫謹,問出了三年前同樣的問題:“鐘溫謹,你為什么放棄當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