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什么哀?
順什么變?
向曉茫然不知所措。
可小護士自覺說錯了話,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腦袋,不敢再就這個話題多說什么。
“到了,我先走了。”
她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向曉抬頭,看著面前掛著“會議室”字樣的房間,飄忽的腳步瞬間落回大地。
想起之前血腥場景,不知里面的蔣局長,洛副部長是何等人物,甚至有種深入龍潭虎穴的錯覺。
平靜了一下,他才終于走進去。
怕什么?!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前世自己好歹也是個演員啊!
驀地。
會議室安靜了一瞬間。
向曉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他面不改色。
“向曉執行官,節哀。對于尤真隊長的事情,我們感到非常遺憾。”
金桂分局局長蔣博洋打破了沉默。
尤真,自己的隊長。
這個名字劃過腦海的一瞬間,向曉腦海中一張英氣蓬勃的臉蛋浮現出來,嘴角帶笑,神采飛揚,有種女軍人一般堅毅的氣質。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誰也想不到身為銀三角之一的羅納,竟然會親自從星城來到金桂。”
洛姍姍是錦陵分部的副部長,褐色長發被扎成低馬尾垂在腦后,這讓她看上去很是精干。
“都是因為我們這兩年太過打擊隱三角在東部沿海地區的勢力了。”
金發青年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道。
向曉認出對方了。
他是“夢魘”的隊友,肖維和,也就是當時能力為“爆裂”的家伙。
向曉這會兒還記得那個“燃燒人”呢,心里不禁就給相貌英俊的肖維和貼上了“危險人物”的標簽。
咳咳。
不過想來,這里的諸位,好像也都是這么看自己的。
向曉掃過眾人,數據面板浮現。
除了肖維和,其他人的數據幾乎都在10上下浮動,能力顯示問號,不知道是因為他們原本就沒有能力,還是因為自己不知道所以沒有顯示。
“還有,向曉!你是在找死嗎?能力過度使用?啊?島上學的東西你全忘了嗎?!”
肖維和忽然朝向曉發難,氣勢洶洶地沖著他走了過來,紅著眼睛拽起了向曉的衣領。
向曉一驚。
同是執行官的話,萬一對方動手,自己這個冒牌貨可沒分毫勝算。
他想反駁,可意識到自己的“角色”,忍住沒說話,只是眸光沉了沉。
抬眼看向肖維和,以為對上的會是盛滿憤怒的目光,可卻驚訝地看見一層淺淺的水光,覆蓋著充滿憤怒,懊悔,痛苦的眸子,在明亮的燈光下反射著自己的臉。
“……”
向曉不說話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生死相托的戰友犧牲,這樣的痛苦向曉沒法明白。
或許肖維和只是在擔心向曉的安危,可他不知道,他認識的“夢魘”,已經不在了。
“肖維和!肖執行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洛姍姍沉聲喝道。
肖維和推開向曉,惡狠狠地看著他,像是在警告:“為了尤隊,你給我好好活著!”
向曉踉蹌兩步,站在墻邊。
“你們兩個冷靜點,讓人看了笑話。”
洛姍姍語氣柔和起來。
執行官畢竟和他們文職不同,雖說都必不可少,但真的算起來,執行官運用另外一套軍銜制度,與任何文職都沒有上下屬的關系。
他們,是特別的。
“怎么會呢?我們也是感同身受,尤真隊長身為校級執行官,她的犧牲是我們異事部的損失。”蔣博洋搖了搖頭。
執行官的等級劃分為尉級,校級,將級,帥級。
而整個異事部,帥級執行官只有六人,其中之一,便是鎮守在錦陵的“武神”莊國華。
向曉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信息。
“好了,說正事吧,銀三角之一,羅納已經逃出騰龍了。”
“什么?!”
向曉一言不發,從眾人的話中拼湊出了事情的全貌:
羅納,隱三角組織中,頭目銀三角之一,負責騰龍東部沿海地區的生意,也是殺害尤真的兇手。
為了摧毀金桂市潛藏的隱三角組織,尤真,肖維和和自己小隊以及洛姍姍來此支援,卻不料其組織中銀三角之一的羅納忽然出現。
由于太過突然,發現的時候再聯絡錦陵分部派出增援的時候已經晚了。
尤真犧牲,“夢魘”暴走,重傷羅納。
羅納也成了那日血雨腥風的“地獄”當中,唯一沒有被原身留下的人物。
想起對方留下的狠話,向曉不禁頭疼。
血海深仇啊。
自己這是完全被恨上了!
“向曉執行官,請您務必幫我們一個忙。”
驀地,局長蔣博洋忽然彎腰懇請說道,語氣客氣得讓向曉吃驚。
向曉深諳少說少錯的道理,面無表情,力求還原記憶碎片中看到的原身的氣質性格:“你說。”
“這次抓捕到的金桂市據點的隱三角組織成員,除了羅納以外的其他人,根據之前你的報告書來看少了兩人,但是詢問組織成員的時候,都表示已經是所有人都在這里了,沒有遺漏的成員。”
蔣博洋向向曉解釋起來,“如果不是他們在刻意包庇隱瞞,那只能推測是向曉執行官你在戰斗中用能力抹除了這兩個人的存在。”
抹除……存在?!
那不是直接沒了嗎?!
存在操控的能力原來是這樣用的?
向曉內心訝然疑惑。
蔣博洋抬眸看了看向曉,見他沒有一點表情,整個人如同雕塑般默然,驀地想起對方“夢魘”的名號,胳膊冒出一片雞皮疙瘩來,好在沒表現出來,只是接著說道:
“而事實上,前者的可能性非常小,所以想請你找到那兩個隱三角成員,恢復他們的存在,否則我們沒有人能意識得到這兩個人是誰。”
仿佛有什么碎片逐漸拼湊起來,向曉似乎有些明白“存在”的意思了。
隱隱的,他能感覺到一種能量,每個人,每樣物體上面都有。
就好像腦中浮現出了一個完全不同于現實的維度。
但這維度中卻清晰映照出現實中所有人或物的虛影,仿佛是由存在力所構筑的虛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