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冒險者公會中,公爵手下的衛士已經封鎖外界,并驅逐了所有無關的冒險者。
起初那些冒險者還罵罵咧咧的,然而當身穿白鎧斯德爾長子亮出具有團長克麗絲簽字的搜查令,頓時老老實實地離開了公會。
幾名前臺接待被衛士趕到角落,阿卡琳娜一邊安撫驚慌失措的夏蘿,一邊怒視著面無表情的斯德爾長子。
“我不想再重復第二遍,把那個小孩交出來。”
他名叫諾爾,諾爾·斯德爾。出自高貴的侯爵家庭,自小受到良好的貴族熏陶。按照父親給他設計好的路線,他現在應該在騎士團中接受騎士教育,而不是在這個酒氣熏天的破爛房屋和一群平民打交道。
阿卡琳娜將夏蘿護在身后,平靜地說道:“她不是你們要找的罪人。”
諾爾皺眉,為了一個平民小女孩而被王女殿下責罰已經讓他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眼前這個骯臟的獸人族平民竟然還敢頂撞他。
“你該慶幸,這里是平等的奧爾修斯公國。”諾爾冷笑道,“如果在賽克,像你這種獸人早就被釘死在石柱上。”
說完,他看了一眼精靈族接待,“你也是,傲慢的精靈族。”
“我很難過。”精靈族接待不卑不亢地回道,“這些話竟然出自從主張種族平等的奧爾修斯公國一個公爵長子的口中。”
諾爾臉上閃過怒意,一旁的衛士搶過身,揚起戴著臂鎧的右手——
啪
殷紅色的血液從唇邊滴落,精靈族接待捂著臉頰,沒有痛喊,也沒有驚叫,只是冷冷地看著諾爾。
諾爾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別過臉吩咐:“把團長要的人帶走!”
“是!”
兩名衛士上前,探出手想要拉住躲藏在阿卡琳娜的夏蘿。
夏蘿低著頭一聲不吭,但她顫抖的雙肩卻表露了心中的恐懼。
就在他們的手臂即將穿過阿卡琳娜身軀時,后者突然伸出雙手抓住。
“對不起...”
若有若無的聲音回蕩在公會大廳,精靈族接待變了臉色,剛想開口制止,下一秒異變突生——
嘭
兩名衛士的身軀撞碎剛修好不久的公會大門,倒在諾爾腳下,瞬間昏迷。
黑發青年甩了甩手,臉色宛如寒霜。
“李郴大人!”
幾名前臺接待不約而同叫喊起來,臉上露出笑容。
“李...郴...”阿卡琳娜像是才回過神,抬起頭正好對上李郴關切的目光,不由地松開了手。
那兩名衛士當即退后幾步,只見被阿卡琳娜握過的手腕已經青紫一片。
如果不是諾爾在場,他們早就忍不住疼痛喊出了聲。
“站住!”
守在外面的衛士帶著兵器沖了進來,李郴別過頭,眼中露出濃厚的殺氣,嘴一張:“滾。”
轟——
所有的衛士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與李郴對上眼睛的瞬間,他們恍惚中看見了自己被一劍斬殺的畫面。某些心里承受能力低的衛士甚至忍不住扶著墻嘔吐起來。
李郴回過頭,冰冷地視線掃過諾爾、衛士隊長、四名衛士、最后停留在精靈族接待臉上的紅印上。
“誰干的?”
不帶感情的話語驟然間讓溫度下降了好幾個層次。
諾爾心跳加快,隱隱感覺這個青年絕不是他能夠對付的人物。干咳一聲,開口問:“在下是斯德爾公爵長子,請問閣下——”
“誰干的?”李郴沒有理會諾爾,一步一步越過這個臉色蒼白的公爵長子,走到精靈族接待面前,柔聲問道:“是誰傷了你?”
精靈族接待眼中閃過感激,但還是勸說道:“李郴大人,他們都是斯德爾公爵家——”
“我懂了。”李郴點頭,轉身面向諾爾以及衛士眾人,一字一頓地說:“每人留下一條手臂,然后滾。”
他的話令在場所有人臉色一變,那名打傷精靈接待的衛士怒吼道:“放肆,在你面前的可是——”
噗嗤
咚
帶著臂鎧的斷臂重重砸在公會的地板上,那名衛士一怔,緩緩轉過頭,只見原先右臂的位置如今空蕩蕩的。
嗤
鮮紅色液體噴射而出,他本人也隨著大腦眩暈倒在地上。
李郴甩掉驚霄劍身上的血滴,淡淡地說道:“下一個。”
諾爾沉下了臉,他沒想到對方真得敢對公爵家的衛士出手。
正準備開口,一旁的衛士隊長攔在諾爾面前,臉色凝重。
經驗豐富的他從李郴的眼神中看出來了,對方是認真的。
是真心打算連同公爵大人的愛子一起,每人斬斷一條手臂。
“下一個是你。”李郴點頭,“出招吧,我給你優先進攻的機會。”
“我隨您處置,能不能放過諾爾大人?”衛士隊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讓我代替諾爾大人受罰!”
“凱撒,你——”諾爾忍不住沖上前,然而剛邁出一步,眼前黑光一閃,緊接著就是骨肉分離的聲音。
咚
衛士隊長的斷臂落在地上,李郴用劍指著他:“滾,下一個。”
他現在很生氣,甚至到了怒火攻心的程度。
四個月相處下來,他早就把公會里的工作人員當做了自己的朋友。
而如今朋友受到傷害,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卻是因為他。
這些人是來抓夏蘿回騎士團的。
李郴很明白,也理解肩負在諾爾身上的任務。
事情原本有很多種和平解決的方式,但對方選擇了最壞的方式。
為此,李郴也決定用同樣的方法去處置他們。
兩只斷臂靜靜的躺在地板上,臉色蒼白的衛士隊長依然跪坐在諾爾身前,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外邊的衛士們見到情況不對,早已向著宮殿的方向逃奔而去。
血淋淋的畫面不斷地沖擊著諾爾的心靈,最終讓這個年輕的貴族少爺癱在地上干嘔不止。
剩下的兩名衛士渾身顫栗,意識飄忽,仿佛置身于夢中。
精靈族接待別過臉,阿卡琳娜捂著夏蘿的眼睛,自己卻忍著頭暈直視面前的慘景。
至于剩下的兩名人類少女接待,早已經昏迷過去。
“走開。”李郴開口了,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衛士隊長忍著劇痛,仿佛像一名堅墻庇護著身后的諾爾。
踏、踏、踏
腳步聲打破了僵局,李郴走到衛士隊長面前,伸出了右腳。
砰
前臺的木柜被衛士隊長的身軀撞破,而他本人也像破布似的懸掛在木柜上,一動不動。
“該輪到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