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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黃金白銀。

　　河，瓊漿玉露。

　　山河之間，一只龐大的巨獸，臉盆比天大。它呼嘯，使得山河破碎！那黃金與白銀散作一地；瓊漿濺起、玉露橫飛。

　　有沒有誰，呼嘯令煙云變。

　　還有誰？

　　——

　　“還有誰！”

　　一個漆黑的房間內，某家伙大吼大叫。

　　先前的巨獸，不過是他口中的故事角色，純屬于沒來由的幻想。

　　“為什么其他病友編的故事，都能得到院長的認可呢？這樣下去，我申小剜何時能出院？”

　　寒風吹打著房間鐵門，呲咔呲咔的響。

　　門上貼有紙片：

　　【廁所在這兒】

　　漆黑房間，原來是精神病院的廁所。

　　他叫“申小剜”，為人正直，年紀輕輕。來病院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但出院的日期卻一天天推遲。沒辦法，院長喜歡聽病友講故事，跟一千零一夜里那個國王似的。

　　如果所講的故事不討得院長喜歡，就會大大增加病友們的住院期限。

　　他申小剜，都去講了二十個故事。快講出感情了，卻一次也沒有通過。

　　好想念遠方的家人，當初明明說好這是一所野雞大學，到這兒來才發現是所病院！

　　真的！

　　連大門口的牌子上都寫的很清楚：霧霾城第一家精神病院。

　　悔恨，當初就不該走進來瞧一眼。用腳想也知道，這種情況是上當受騙！而且這家病院，古古怪怪的。

　　小剜在這里生活了很久，漸漸發現病院的時間有古怪。那些鐘，有時走得很慢，有時一晃眼便是一天過去。

　　教導的內容也稀里糊涂，更多的是偽科學。強調病人們要低調做人、高調做事、拋棄尊嚴、不知廉恥。一切以自己為中心，快樂為行事單位，把幻想變作現實，給予普通人不一樣的樂趣。最重要一點就是——要學會故作姿態。

　　以上，就是他們的開院之本。

　　病院培養的都是“小丑”吧？

　　如果不知羞恥，那人與猿有什么差異？都改叫“猿類”得嘞。

　　“我不想變成猿！”

　　歇斯底里，小剜沒好氣的看一眼休息區。

　　沒回房休息。

　　卻朝院長辦公室走去，拽緊拳頭，今天一定要找院長一個說法。

　　憑什么要以講故事為出院考核方式？

　　害得人每次都不及格，明明小剜的故事貼近生活實際，夾雜著合情理的大膽幻想與浪漫主義。且男主從弱小到偉大一步一個腳印、女主聰明冷靜、親人還在、反派智商在線……

　　可還是不及格！

　　天吶，告訴申小剜，為什么？

　　為什么院長你喜歡其他病友的故事？那些開局父母雙掛、憑空系統、金手指……你都看不膩嗎？回歸到純潔年代，不好嗎？說好的人性化管理，結果和機器無異。

　　“咳咳。”

　　好噠，就這么說。就這樣子去找院長訴苦。小剜心意已決，他為了出院，哪怕跪求。

　　“院長，我來啦。”

　　…………

　　……

　　院長的辦公室，不普通。

　　見過竹屋嗎？

　　院長辦公室，是一座小型竹堡。卯榫結構很扎實，形如堡壘。立于病院最高的小山包上，附近圍繞著竹子，青石板鋪路——給人一種十分悠哉，怡然自樂的感覺。

　　以竹堡為辦公室，真好。

　　“呔！院長住這種好地方，讓我們住清水房。”

　　小剜抱怨到，同時大步前行，手里握緊一只手電筒。放心，不是核能的，電量只能管一個小時。

　　終于來到門口，拍拍門。

　　“誰？”

　　里面的聲音，是女性！

　　可不是嘛，這家精神病院奇怪的地方蠻多。院長是個十八九歲的女青年，喜歡聽故事，這你可信？

　　關鍵她特別冷淡，總是板著個臉。雖然有種反差萌，但給人不好相處的感覺。

　　這不，一聽到有人拍門，立馬把燈熄滅。

　　唉～

　　這是防刺客呢？

　　小剜鼓起勇氣，拍門大喊：“是我，院長，我今天來給你上上課……啊不是，是來給你講故事的。開開門，好不好？”

　　里面沒有動靜，就好像她已經睡去。唬人！院長她有時兩三點都還開著燈不知干嘛，又豈會在十點就入眠。分明是不想搭理……

　　呲——

　　門口了。

　　屋里的燈也立馬亮起，不！這光不對，看那桌上，她點起了一盞燈。煤油燈，油味挺香。

　　門縫里夾著一張小臉，雖說是兇狠的樣子，卻不怎么嚇人。

　　申小剜：“非常可愛。”

　　陳院長羞：“你說什么？”

　　好尷尬。

　　既然如此，開門見山。申小剜不裝了，攤牌了，他指著院長的鼻子。

　　“我特……呃，院長你吃了嗎？”

　　把那伸出去的手迅速縮回，果然還是無法直視。院長并不是有多可怕，關鍵是她的幫手，也就是院里那些醫生，不好招惹。

　　你見過打菜手不抖的阿姨嗎；

　　你見過超出飯盤面積的菜嗎；

　　你見過把你當豬養的病院嗎！

　　吃不完可以倒掉，飯打來后一點都不吃也沒關系，隨便拋灑、任你揮霍。這么好的管吃場所，都有點舍不得走。

　　看著院長可愛的臉蛋，小剜有揉一揉、捏一捏、搓一搓的沖動。不想走了，怎么辦。

　　“能進去長談嗎？”他說著，躍躍欲試。

　　院長鎖緊的眉變得舒緩，卻仍然滿臉詫異。低眼思慮一會兒，把門推開，順勢點了下頭。

　　不愧是竹堡，冬暖夏涼。還有那藤椅上的毛毯，使人百感交集，到底是走呢，還是留下呢？明明已經在這里待老長時間，明明已經立下決定，卻在此刻猶豫！

　　院長姓陳，不愛多說話，手勢比劃招呼小剜——坐。

　　這兒就一張藤椅，申小剜可不敢在那位置上落下。

　　膽兒肥了不是？

　　他試著站直，清好嗓子后，開始他那套正式的說辭：

　　“陳院長，您好。我這次來，是想商量一下您興趣的事，我覺得你愛聽系統故事這一愛好，有點欠佳。怎么說呢，你是在否認沒有系統的故事，這是片面、不科學的。

　　以下是我的分析，十分有參考價值——

　　第一，系統故事雖然方便于推動故事發展，甚至能憑空制造矛盾沖突。但是！命運哪是系統掌握的？命運在主角手里，是他們不可撼動的地位權利！

　　第二，你喜歡故事開頭吸引人，我聽了聽那些及格病友所講的故事。根本虎頭蛇尾，用專業術語來說——爛尾、太監了。糊弄您的把戲，有意思嗎？

　　第三，那些故事我也會編呀。把十幾個病友的故事抄來，然后這兒粘貼，那復制。可以保證您都發現……發現不了抄的痕跡！可我有這么做嗎？這不是欺上瞞下，這還能是什么？當然，要抄得沒有破綻，也是很累的，所以我懶得抄。還不如自己編，您說是不？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