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雅驚愕的看向皇上,皇上卻不再理會她,而是看向儀貴人,“將白繡調入景仁宮確是朕的旨意,朕早就知此事在宮內流言四起,當時不曾計較,一是因祥貴人寬和,二是因皇宮之內人多口雜,若是當真嚴查也必有株連之禍,只是朕一直疑惑,不過是個小小宮女,怎會在宮里掀起如此大的風波,原是有人推波助瀾。”
儀貴人聞言連忙起身請罪,皇上卻絲毫不理會,復又看向了信郡王,“朕與堂兄一向親近,只是堂兄也當知,你我先為君臣,再論兄弟,莫說此事原就是朕的意思,即便是祥貴人調了信郡王福晉身側的宮女,又有何妨?朕與信郡王君臣有別,祥貴人與福晉自然也是如此,今日福晉以臣之位污蔑君上,失禮御前,該當何罪?”
“皇上息怒,臣教內無方,還請皇上責罰。”信郡王連忙跪下請罪,倒是阿碧雅仍舊滿面憤慨,不知悔改。
“皇帝,今日是除夕,不宜落罪,且依哀家看,不過是信郡王福晉酒后失言,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后娘娘寬厚說道。
“既是皇額娘說情,那兒臣自是不能再說什么。只是福晉這酒量著實是淺了些,堂兄以后入宮侍宴就不必再帶著福晉了,以免掃興。”皇上彎了彎嘴角,似是笑了一下,“至于儀貴人,此前朕記得你曾求過靜妃,想與蒙軍旗的嬪妃同住,遂想搬去翊坤宮,朕瞧著咸福宮如今側殿都空著,靜妃一人獨居也難免寂寞,明日你便搬去咸福宮罷。”
儀貴人驚愕抬頭,似是想開口分辨,又似是想求饒恕罪,可終究卻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皇上笑了笑,“如此倒也算不得懲罰,皇額娘以為如何?”
“哀家如今只想落得清閑,皇上做主就是。”太后娘娘笑道。
“祥貴人和蘭貴人如今皆有身孕,坐久了怕是會腰疼,兒臣想與皇額娘請個恩旨,賜她二人先回宮去。方才祥貴人站了許久,又受了委屈,兒臣擔心她會動了胎氣,不知皇額娘可否恩準兒臣與祥貴人一同離席?”皇上側首對太后娘娘笑道。
“皇上思慮周全,正巧哀家也有些累了,也想回宮歇息。既如此,就留他們宴飲罷,咱們都走了他們也自在些。”太后娘娘寬和笑道。
說罷太后娘娘便起了身,果真向殿外走去。皇上走至我身前,親自將我扶起,我抬頭看著皇上,只見皇上眼中的柔情直要將我融化,不知為何,淚水竟盈滿雙眼,不知是因滿足,還是因這忽如而來的幸福。
回到景仁宮中,皇上在布楚的耳邊說了什么,只見布楚羞紅了臉,自顧自的走回了西側殿,皇上嗤笑一聲,攬著我的腰身一同走回后殿。
方回到殿內,皇上便關切的問我可否有哪里不適,我看著皇上笑著搖了搖頭,此前一個多月朝思暮想的面容,如今已然近在咫尺,我只想再多看幾眼。
“今日毓慶宮中她們明擺著是一早串通好欺辱于你,你竟怎也不知分辨?”皇上將我扶到殿內坐下,略帶責備的說道。
“臣妾相信皇上。”我柔情似水的看著皇上。
“朕不過一個多月沒來,她們就以為你失寵,竟然妄想在宮宴之上當眾凌辱于你,若不是皇額娘求情,朕今日是斷斷不會輕縱的。”皇上心內仍含著氣,憤慨道。
“臣妾終究也沒怎么樣,皇上不必生氣了。”我寬和的笑道,此時對我來說任何事情都沒有眼前的人重要,只要他在就好。
“你就是性子太好了些。”皇上無奈的看著我。
“皇上,”我輕聲喚道。
“怎么了,彧兒?”皇上看我眼中噙著淚花,連忙關切問道。
我伸出手環住了皇上的腰身,鉆入他的懷抱之中,貪婪的吸吮著皇上身上的氣味,與皇上不過一個多月未見,我卻好像恍如隔世一般,半晌才哽咽道,“臣妾想你了。”
皇上聞言愣了一下,轉而輕輕了抱住了我,“朕何嘗不是日思夜想,只是云……”
我將手撫在了皇上的唇上,將他未說出口的話統統擋了回去,“皇上不必說,臣妾都懂。”
皇上略略收緊了手臂,只是顧忌著我的肚子,動作甚是輕柔,良久皇上才似是感慨的說道,“后宮佳麗三千,知朕者唯你一人。”
皇上輕柔的將我抱起,小心翼翼的走入寢殿,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道,“七個多月了,當是無妨了吧?”
皇上的吐息拂過我的耳側,溫潤中帶著絲絲心癢難耐,我從未問過魏庭是否可以與皇上同房,只是皇上的聲音低沉似是勾走了我的魂一般,竟一時情動難以自抑。
娟娟白雪絳裙籠,無限風情屈曲中。
翌日一早,我還尚未起身,便聽聞院內吵吵嚷嚷,喚來了守夜的白纓,因尚未睡醒聲音仍帶著沙啞問道,“白纓,何事這樣吵?”
“主子,是內務府派人來請儀貴人移宮。”白纓入內回道。
皇上此時也被吵醒,聽白纓如此回復,冷笑了一聲,“內務府倒是機靈。”
“皇上,今日不必早朝,不如多睡一會。”我回頭看著皇上,柔聲說道。從前皇上日日在我宮里,我雖覺幸福卻從未像現在這般珍惜,現在我只想與皇上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柔情蜜意的,不想因任何事而浪費分毫。
“就屬你好性子。”皇上看向我釋懷笑道。
“臣妾只是不愿讓這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擾了心緒,今兒是新春第一日,皇上也別理會那些小事了。”我躺回皇上的臂彎之中,向他的懷抱之**了拱,“皇上陪臣妾再睡會罷。”
而后一連三日,因這三日皇上不必上朝,皇上就只一直陪著我,久違的甜蜜如初,皇上來了,我竟覺得后花園之中的梅花似是都比以前艷麗了些。
第四日,皇上去了布楚殿中,我雖心中失落,可也必須忍耐,布楚亦是真心待皇上,皇上若是久久未去她定是也如我一般。我與她情同姐妹,怎能不顧她的心意獨自占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