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潤潤急匆匆地進來了。
看到他我心里的陰霾一掃而空。“你回來啦!”
“嗯。”他的聲音毫無波瀾,看向我的神色里卻帶了些關切。
“快坐下來歇歇啊。我聽說你這幾天都在給我配解藥呢。唉,都怪他,其實你可以不用這么忙的。”
他苦笑了一下,我這才發現他面色慘白,毫無血色。
其實我覺得他不必為我做這么多事,讓我有一種虧欠了他太多的感覺。
人與人之間,還是不要過于依賴對方比較好。我自認是一個比較獨立的人,但是現在我好像有點離不開他了。
“所以你配出解藥了嗎?”我適時地轉移了話題,不讓他猜到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嗯。”依然是那么平淡的聲音,仿佛之前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配制解藥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喂喂喂,你們兩個,看一下這邊。我在這里啊!有一個大活人在旁邊啊!怎么一個二個的都不搭理我?”
“因為你不重要。”他說。
“因為不想理你。”我說。
“……”他是不是剛才就不該說話自找沒趣。
然而我估計錯了他臉皮的厚度,他好像只傷心了一瞬就滿血復活了。
他因為驚訝而大睜著眼睛:“你說你成功了?”
我不耐煩地看他一眼:“是的你沒聽錯。”
“我不相信。你把解藥給她吃,看看她會不會好。”
這人腦子果然有點不正常,我要是美男排行榜投票的民眾,我也選他不選你。
我好像知道為什么他只排第三了,照他這么缺心眼的程度,第三是憑運氣得來的吧?排行榜什么的,果然相當的不靠譜。
“好。”潤潤答應得倒是爽快。
“……”我看了潤潤一眼,沒有說話。
“放心吧。”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擔憂,“我已經替你試過了,沒有問題。”
雖然很感激他這么貼心,但是總覺得對不住人家。
“所以……把你的解藥拿出來吧。”
“應該是快好了。”他喃喃自語。
“什么?”墨染頓時覺得摸不著頭腦,他們兩人說的真的是一件事嗎?
“我說解藥。我不是做成丸或者散,這樣太花時間。現在藥湯應該快好了。”
我皺了皺眉,藥湯什么的,一定很苦吧?
“原來你這么怕苦啊?”潤潤微微一笑。
這事絕對不能承認。“沒有的事。良藥苦口嘛,我知道。”
這時藕荷端來一碗藥湯。“藥熬好了。”
潤潤沖她點頭示意,又轉向我:“快趁熱喝。”
感覺像是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好菜,熱情的主人親切地勸你快吃一樣。
“呵呵……是涼了就不好喝了嗎?”
“不是。涼了也一樣不好喝。”潤潤無情地堵住了我的話。
“我喝還不行嘛。”
此時我發現有一道灼灼的視線盯著我,不對,是盯著我的碗。
我無奈地抬頭看了回去,視線的主人果然是墨染。“你這樣看著我叫我怎么喝?”
“先等一下。”墨染走過來一把奪過了我手中的碗。
“又怎么了?”
他聞了聞氣味,正打算喝一口,我趕緊把碗搶了回來。
“你想干什么?藥你也要搶?”
“我就是想看看這藥到底對不對。”
我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現在看出來了嗎?”
“應該是對的。”
“我先喝為敬。”說完怕他再搶,直接一口喝干。
苦,真的苦。苦得跟膽汁似的。我苦得面色扭曲,給自己倒了一碗水灌下,才感覺好受了一點。
“怎么樣?真豪杰喝苦藥都是一口悶的。”
“嗯。”墨染極其配合地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敬佩之色。
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他演技倒是不錯。
“好了,靜待藥效吧。”潤潤在一邊悠悠地說。
“我感覺我好像都好了。”為了襯托他醫術如神,我適時地夸張了一下效果。
“沒有好的這么快的,藥效吸收是需要時間的。竿還沒立呢你是怎么看到影子的?”
所以果然影視劇里一吃了毒藥立馬就吐血暈倒領盒飯,一吃了解藥馬上就好還活蹦亂跳的情節都不是真的嗎?藝術高于生活啊。
我默默地不再言語。
“解藥里共有九種藥材,藥材并不難找,難的是具體的用量不清楚,所以我試了三天。”
“你說的對。”
“你用了不只一種毒吧?”
“嗯。你確實厲害。”
“其實你原本不必喂我解藥的,這樣這次比試會難一點。對你來說,也更加地公平。”
“嗯……”他沉吟半晌,“不管怎么樣,是你贏了。”
“我勝之不武,沒什么好值得夸耀的。不過你記住,以后我們倆之間的事,不要殃及無辜。”
作為一個稀里糊涂的“無辜”,我非常認同地點點頭。
“其實我后悔了,真的。”
“沒有下次了。”他平靜的語氣隱含著警告。
“一定。”
也是,有這么一個缺心眼的朋友他也是怪不容易的。
“那我告辭了。”墨染抬腳欲走。
不想潤潤卻毫無征兆地暈倒了。我一聲驚呼,連忙扶住了他。
墨染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看來我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