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陌:“除掉生死門。”
楚鈺:“憑閣下赤手空拳?”
夜陌:“若我除掉生死門,世子可考慮共謀將來?”
涇安侯滅門之禍,楚鈺對生死門有七分恨,對皇帝就有十分。謀反起因他已不辨,但滿門親眷無辜,葬身山野之地,落得個尸骨無存。親眼目睹這一切,他怎能不恨,報仇雪恨是他此生唯一的寄托。
“成交!”
經(jīng)過深思熟慮,楚鈺做出決斷,最終答應(yīng)了夜陌,前提正如夜陌所說,除掉生死門!這并不是易事。借此機會,楚鈺也想試探一下夜陌究竟有何能力,加入生死門不過兩年,根基不穩(wěn),夜陌如何能將生死門收入囊中,楚鈺拭目以待。
“皇宮墻高,困境之中,世子需懂得明哲保身。”
楚鈺點頭意會,“閣下也是。”
翠鳶閣里經(jīng)常聚集了多方勢力,有在朝官員也有江湖人士,比如說眾所周知的生死門,皇帝也奈何不了它。謀反這么大的事情,一般的小勢力必定成不了事,他也查過歧城的那些勢力,不是沒有懷疑過生死門,只是沒有明確的證據(jù),也一直沒有進展。
“公子,殿下有請。”
“走。”
街上,太子的人將楚鈺帶回皇宮。楚鈺知道太子一定有什么新線索,他在皇宮門口換上宮人的服裝,另一位宮人正在等他。他學(xué)著宮人的樣子低頭前行,例行檢查的侍衛(wèi)們確認無誤才放行。楚鈺謹慎地跟在宮人的后面一言不發(fā),就這樣安全地進了宮。
東宮,太子派人將楚鈺從宮人那里帶了進來。寒暄過后,太子向楚鈺透露,兩個多月前,皇宮確實來了一位神秘的江湖人士,據(jù)太子猜測那人就是前來皇宮告密之人。太子曾派人跟蹤過他,最后人是在花街消失的。楚鈺原來僅有的線索就是翠鳶閣,而翠鳶閣恰好就在花街上,翠鳶閣和那名在城東消失的神秘人,他不相信這只是巧合。
“殿下可有聽說過生死門?”
“略有耳聞,據(jù)說是一個江湖上的殺手組織,本宮也從未與他們接觸過,你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楚鈺又向太子說起生死門,和太子的交談中可知,太子對生死門的了解并不比楚鈺多。
“本宮也不確定,究竟是不是生死門的人。”
“多謝殿下告知。”
不過,既然太子又刻意提起它,必定不是這么簡單。楚鈺從此將生死門這個名字刻進心里,以后便有了查探的方向。如果是生死門所為,那么滅他滿門的背后之人也一定和生死門脫不了干系。楚鈺皺著眉頭,變得無比陰郁。
太子看楚鈺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禁感慨起來,“前幾天父皇向我提起了你,也說起本宮與你兒時一起讀書,現(xiàn)在想起真是懷念那個時候,無憂無慮。”
“多謝殿下襄助,楚鈺感激不盡。”
從這以后,楚鈺還是去翠鳶閣繼續(xù)查探,偶爾進宮與太子交涉。在太子的幫助下,他也漸漸查出了一些眉目,生死門的勢力時常在花街出沒,借翠鳶閣掩護,來無影去無蹤。江湖上找生死門辦事也都會聚集在翠鳶閣,并且往來密切。
翠鳶閣門口,人來人往,夜晚出來作樂的客人們也在挑選去處,他們留戀于酒池肉林,整日過著奢侈糜爛的生活。這一條街都和翠鳶閣一樣,要到天黑才開門掛起燈籠,花花綠綠的燈火里傳出一陣陣器樂之聲,到處都充斥著一股浮而不實的氣息。
一位客人正踏進翠鳶閣的大門,幾位伙計在門口站著,他們也隨時準備迎接客人。
“客官您來了,里面請。”
“今天可有什么新鮮曲子?”
“有的,您進去瞧瞧?”
“還跟爺打啞謎,滑頭。”
……
翠鳶閣樓上的一個包間,楚鈺看著樓下的客人走了進來,一般都只有這些伙計出面迎客,這里的老板娘從不露面。今天他遣散了姑娘,想潛入后堂一探究竟。楚郁假借醉酒誤入,還沒走出后堂的門便被伙計攔了下來。
“放開我,唔……”
“公子,您喝醉了,這里不是客房。”
“讓我進去,唔……,別扶我,我沒醉。”他用手推開伙計,雖然嘴里說著醉話,心里卻清醒得很,故意不饒道:“這是什么地方,怎么不讓人進去呢?”
“公子,這里面是廚房,都是油煙之氣,別熏著您了。”
“我就要進去。”
他說著就要往里面闖,伙計又向旁邊的兩名伙計使眼色,讓他們過來一起攔住楚鈺,哪知楚鈺撒潑打滾,一掌將他推在了一旁。
“別,公子。”
伙計幾番攔阻無果,只得任由楚鈺踏了進去,才跟在身后免得他摔倒了。翠鳶閣的后堂最近的一間便是廚房,廚子們或切菜,或烹飪,忙得不可開交。倒是灶后的那兩名伙夫,看起來很是悠閑,燒火之余還幫忙溫酒,余下的功夫也一起聊天打發(fā)時間。廚房里正為樓中的客人們準備著美酒佳肴,切菜聲,翻炒聲,交談聲,一片嘈雜。
楚鈺在伙計的陪同下將這后堂轉(zhuǎn)了個遍,連雜物間都進去了,還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fā)現(xiàn)。伙計十分耐煩,這也不是第一次有客人闖進來,他已經(jīng)能夠應(yīng)付自如了。
“生死門。”
楚鈺幾經(jīng)考量之下,還是決定冒險進宮向太子尋求幫助。太子那邊并沒有新線索,只是提醒他要注意安全。他也在宮門察覺出一絲異樣,這次的檢查比平時都要繁瑣。那侍衛(wèi)反復(fù)打量著他,又叫來其他的侍衛(wèi)們,他們把通行證比對了幾遍最后才勉強放行。不僅如此,入宮之后還不時有宮人盯著他,等他望過去的時候他們又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父皇又提起你了,恐怕已經(jīng)有所察覺,你出入宮中務(wù)必小心。”
太子提醒楚鈺,楚鈺聽后也開始警惕起來,夜陌的話并不是毫無道理,他須得明哲保身才能圖謀將來。
“謝殿下提醒,我會當心的。”
“放心,本宮會想辦法護你周全。”
楚鈺思慮再三,為今之計便是先設(shè)法尋到安身之地,他打算暫時投靠東宮,再徐徐圖之。
“請殿下幫助查明真相,在下必定為太子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楚鈺低頭屈膝跪下。
太子忙上前將他攙扶起來,只笑著點了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下來。
“你暫且先留在宮里,涇安侯府的事本宮會派人去查探,等有了線索你再出宮也不遲。”
楚鈺聽從太子的安排,從此留在了皇宮,一直沒有出宮。
不久后,宮人前來東宮匯報消息,一位十七王爺將不久于人世。這位王爺是太子的異母兄弟,聽聞這位王爺常年多病并不出府門,外人都不知道他的容貌,所以楚鈺并不知道他。若無人提起,就連皇帝也大概記不得還有這樣一個兒子,他在眾多的皇子之中也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巧合的是他的名諱與楚鈺同音,也叫楚郁。而太子要楚鈺做的就是頂替這位不起眼的王爺,王府那一干知情的人早已被東宮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成了自己的人。至于用意目前無人知曉,更像是另一場謀劃。
“謝殿下成全!”
楚鈺一切聽從太子吩咐,從此便以這位十七王爺?shù)纳矸莅簿佑谕醺僖矝]有踏出過王府大門……
“拜見郁王爺!”
“平身!”
再后來,坊間傳聞,郁王府有一枯木逢春,病弱的郁王爺遇難成祥,竟在一夜間不治而愈,至此在皇城傳為一樁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