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頭對張江浩說,“半個小時快到了。”
“哼你真討厭!”張江浩故作嬌嗔一聲,“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罕呢!”
林月歌哀怨看了眼張江浩,祖宗你再鬧騰你臉上的血痕都快化了!
蕭逸然見林月歌盯著張江浩不動,心里有點膈應,“浩哥,剛不是讓你站遠點嗎?你怎么還坐下了?”
“哎……”張江浩還要說話,蕭逸然已經起身把他拉了起來,又推著他遠離了林月歌身邊。
林月歌想起剛才蕭逸然叫她快吃,可是她現在已經不想吃了。可能已經過了二十分鐘,大腦已經告訴她,你吃飽了別吃了。
好吧。大腦說別吃了,那就不吃了吧。反正也沒有她特別喜歡吃的菜。
林月歌把筷子一扔,飯盒一蓋,起身順手也拿了蕭逸然吃光的飯盒,走到角落的垃圾桶扔了。
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就位準備開拍了。
啊,張江浩肯定沒吃完呢吧……
手機突然響了。她從褲子口袋掏出來一看,果然是心里估計的那個人,夏思琴啊!
“這么快就到了?”
“沒呢!剛出發,跟你說一聲。”夏思琴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
林月歌聽那邊有些吵,連忙問,“你別告訴我你還帶了人?”
“沒有,放心,我是那種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的人嗎?”
你是。林月歌笑了,夏思琴這句話用在這里還挺貼切。
“那待會你直接去酒店,我一會也回酒店了。”
“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也許是多年的閨蜜要來,雖然不是來看她,但是林月歌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當年林月歌辦完了父母的喪事,一個人奔赴y市。租了一個小房間,天天窩里頭寫文。和夏思琴,是在一個作家培訓集中營認識的。后來兩個人經常一起討論這個劇情怎么寫,那個人設怎么立,一來二往的,就混成了閨蜜。
小陳正匆匆回來,不知從哪里撈了個盒飯在吃。
胡周從另一邊朝林月歌走了過來,“林姐,導演說沒咱們事兒了。”
“行,那咱倆回。”林月歌點頭。
小陳聽見了,連忙咽下嘴里一口飯,問,“啊?你們就回了?”
“嗯。待會蕭逸然回酒店了,叫他記得聯系我。”林月歌說完望了一眼遠處的蕭逸然,他正拿著把劍,在綠布前,和張江浩一起殺著不存在的怪獸。
“回酒店?……哦哦,回酒店一定聯系林姐……”小陳傻笑得飯都差點從嘴里掉出來。
一旁的胡周也低著頭眼珠子亂轉。
什么鬼?現在的小孩?思想都這么的不純潔嗎?
林月歌難道要說找蕭逸然有事?還是說帶個人找他有事?還是說帶個人開著門談事?
怎么感覺越說越讓人不相信呢。她決定索性自黑一把。
“對,狐貍精今晚要帶姐妹琵琶精見大王。”林月歌齜牙,露出一副即將把蕭逸然生吞活剝的架勢。
小陳知道她是開玩笑,撲哧一笑,反應更快,接道,“那大王受得住么……”
林月歌心里直夸小陳是個妙人,面上伸出拳頭朝小陳肩膀錘了一下,“那你要去問大王啊。開玩笑的可別說給你主子聽啊。”
小陳咽了一口飯,咪咪笑著點了點頭。
林月歌沖胡周偏偏頭,“走了,胡周!”
“嗯!”胡周拉了拉肩膀上的背包帶子,朝小陳笑了笑,便跟在林月歌身后,離開了影棚。
兩個人散步回去,一路上又說了些工作上的事。兩個人說起話來,再長的距離都不覺得遠,酒店一會兒就到了。
與胡周分別之后的林月歌,徑直回了自己房間。
林月歌回來就躺在床上刷微博。一玩起手機,時間就過得飛快。
夏思琴到的時候,她還正玩得興起。
“這么快?”林月歌打開門。
夏琴抱著一堆東西,“讓讓,別堵在門口。”
“這什么呀?”林月歌側身讓到一邊,看著夏思琴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搬進去,放在電視柜上。
“給你的。還有蕭逸然的。”夏思琴琴喘了一口氣,“特產,零食。”
“啊,”林月歌關上門,“有心了……”
她怎么這么容易滿足,心頭暖融融的呢。
夏思琴走去洗漱間洗手,流水聲伴隨著她的問話,“蕭逸然在酒店嗎?”
“應該沒有。我叫他回了跟我說一聲的。”林月歌靠在門口看她。
夏思琴扭頭看了她一眼,關上水龍頭,“林月歌我怎么覺得你有點怪怪的?”
“我有哪里不怪嗎?”林月歌笑。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夏思琴抽了一張紙擦手,“你看起來變溫柔了。沒以前那么剛,也沒以前那么糙。”
林月歌笑了笑沒說話,她有嗎?不可能啊!
“說!是不是劇組帥哥太多,你把持不住啦?”夏思琴拿擦過手的一團紙巾指著她。
林月歌點點頭,笑道,“這都讓你看出來了?你的第八感果然不是蓋的!”
夏思琴從洗漱間出來,在她房間里這里瞄瞄那里瞅瞅。
“你干嘛?”林月歌跟在她身后,“你不會以為我在這里藏男人吧?嘿!窗簾后頭有灰啊!”
夏思琴扔了手里的窗簾布,“我可警告你。除了蕭逸然,別人可都不行。”
“什么意思?”林月歌想笑。
夏思琴橫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們劇組……我查過了……有幾個人口碑不那么好……”
“啊?我怎么沒覺得。”林月歌走過來坐在她對面。
又想起還沒給她泡茶,又重新站了起來。
“你干嘛去?”夏思琴問。
“給你泡茶。”林月歌回頭。
“不用了,我帶了水。酒店的杯子我不用。你也別用。”夏思琴招手讓林月歌坐。
等林月歌坐下了,她又繼續說,“我實在是不放心你啊!你這身材,這相貌……嘖嘖,招蜂引蝶啊!”
林月歌往后一伸手,就夠到了夏思琴帶來的特產,她把一盒糕點拿了過來,拆開了仔細挑選口味。
“喂,我說話你沒聽見吶!”夏思琴不耐煩的踢了踢林月歌的腳。
“我聽著呢!”林月歌依舊埋頭,“肚子餓了。”
“晚飯沒吃?”
“啊。等著你請宵夜。”
“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盡地主之誼?”
林月歌抬頭笑,“這又不是我的地盤。”
“那更不是我的!”夏思琴懟她,“要我請客,你好意思不?”
林月歌終于挑出一塊雪白的蓮蓉冰糕,“那就叫蕭逸然請!”
“呀?”夏思琴來了興致,“看樣子你們挺熟?他不是生人勿近的嗎?”
林月歌一口咬了半塊蓮蓉冰糕,“還行,比你跟他熟一點……”
“靠……”
夏思琴一個靠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門鈴響了。
林月歌估計,要么是小陳要么是蕭逸然要么是胡周。
她打開門,竟然都不是。
制片推了推鼻子上的金邊眼鏡,笑得燦爛,“月月,吃宵夜嗎?還有好幾個人一起……”
夏思琴在房間里聽見了,立馬走了過來。
林月歌禮貌笑道,“謝謝制片,不過我今天有客人。”
制片的視線剛好越過林月歌的肩膀,看到了她身后緩緩走過來,臉上帶著殺氣的夏思琴。
“噢,這樣啊!那真是不巧。那改天吧!”
林月歌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微笑。
等送走了制片,關了門,夏思琴抱著胳膊看她,“林月歌,我剛才說的,你別忘了,自己注意著點!”
林月歌是一向不喜歡把別人往壞里想的,她重新往沙發上一躺,“我又不是演員,不需要潛規則上位什么的,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夏思琴白了她一眼,“你也太單純了吧!不過也是,你天天宅在家寫小說,這個社會的險惡你根本不知道。”
林月歌胳膊肘撐著頭,“那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你知道就好。”夏思琴從包里翻出她的保溫杯,走過來坐下,“記得千萬不能喝醉,還有離開視線的飲料和食物都不要再吃,還有不要相信任何男人的話。”
“那蕭逸然呢?”
“蕭逸然可靠!”
“你怎么知道?”
“拜托!我好歹在編劇圈子也混了這么多年。”
“那張江浩呢?”
“你對他感興趣?”夏思琴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他也還行。只是女朋友換得比較勤。不過他從不劈腿。身邊反正只有一個。”
“那蕭逸然呢?”
“蕭逸然?好像對女人過敏……如果他對你不過敏,那你就要抓住他。他人品,一等一的好。”夏思琴像在說著什么商品一樣。
林月歌很好奇,“蕭逸然不是你的偶像嗎?你自己抓住不就好了?”
“他如果喜歡我我當然要!你以為我讓給你吶?我剛才也是說如果!如果他對你不過敏……果然無腦……”夏思琴抽出一根煙,“介意?”
林月歌樂呵呵的坐起來,“同抽。”伸出手掌攤開。
夏思琴遞給她一根,“記住,在外面不抽。”
“記住了。自己一個人都很少了。這是看著你……眼饞。”林月歌笑著看了一眼細煙的牌子。
夏思琴從包里找出打火機,先幫林月歌點了,“那個制片,你注意點!”
林月歌抬頭看了一眼夏思琴,她正認真給她點煙,“你倒是吸一口啊!”
“哦。”林月歌吸了一口,煙頭猛的變紅。
“你之前說我們劇組有幾個人口碑不好,都誰啊?”
夏思琴自己點了煙,“一會兒我寫個單子給你。先把他們那些破事說給你聽。”
林月歌嘆了口氣,“行吧。”
兩個女人,就這么坐在酒店的房間里,吞云吐霧,聊著別人那些不堪入耳的扒灰破鞋的事。
也沒說多久,不過剛好一根煙抽完,房間的門鈴再一次響了。
“不會又是制片吧……”林月歌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