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德仁將腫瘤跟正常腦組織分離，那兩名醫生仔細看了看腦組織，頓時驚呆了，腫瘤所覆蓋的部位，十分光滑，仿佛剛才拿下來的腫瘤不是生長在上面，而是貼在上面似的。

　　要知道，生長在腦組織里的腫瘤被切下來后，正常腦組織會有些模糊！

　　方天茂的生長有腦腫瘤的正常腦組織竟然如此光滑和完美，好像一件沒有被損壞的藝術品。

　　而且，切除腫瘤的時間才短短幾分鐘，這速度簡直匪夷所思！

　　“駱主任，看到沒？趙醫生的手術水平實在高，我簡直懷疑，他不是醫生，而是雕刻藝術家！”手術結束，輔助趙德仁手術的醫生盧天保來到駱國清辦公室，將他用手機拍攝到的畫面給駱國清看。

　　圓滑的切面，腫瘤與正常組織完美分離。

　　駱國清目瞪口呆，這腦組織怎么看都不像是動過手術。

　　“這是術后的照片嗎？”駱國清不大相信地看著盧天保。

　　“那還有假？趙醫生的水平確實高，就他這手術水平，我覺得，他堪稱咱們深廣醫院第一刀啊！”盧天保感嘆道。

　　“病人術后效果怎么樣？”駱國清問道。

　　照片上的切除效果是沒錯，但，手術是否成功，最終還是要看病人的狀況。

　　這才是關鍵！

　　“病人體征很好，至于術后的恢復，現在可不好說。但是，單單趙醫生切除腫瘤這水平，我覺得很了不起，手術效果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盧天保說。

　　駱國清沉吟片刻，起身大步往外走。

　　815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方天茂，臉色由蒼白漸漸變得稍微有些紅潤。

　　全麻藥物作用還沒完全消失，他仍然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態。

　　趙德仁交代方青云每隔半個小時喊方天茂一次，以防方天茂就這么永遠地昏睡過去，再也不醒來。

　　這是全麻的風險之一，全麻能使人深睡，但有可能永遠“深睡不醒”，盡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趙醫生，我爸的手術情況怎么樣？”方青云目光從深睡中的老父親，移到趙德仁臉上。

　　“腫瘤已經切出來，但是，癌細胞有了些許轉移，今后還得做放療或者化療，消滅癌細胞！”手術其實很完美，只不過，趙德仁不想自夸。

　　方青云是外行，向他自夸，他也不大懂。

　　再說了，手術成功功勞在于系統給予的神奇芯片，而不在于他！

　　“那，化療或者放療后，我爸是不是就沒事了？”方青云很擔憂地急問道。

　　“這個不好說，主要看你爸的心態和自身的免疫力吧！”趙德仁說。

　　有的腫瘤手術，如果腫瘤太大，可以在手術之前先進行化療或者放療，殺死癌細胞。等腫瘤萎縮了一些再手術，然后再進行化療或者放療。

　　患者方天茂的情況跟別人不一樣，他患的是腦瘤，顱壓比較高，而且顱內出現些許水腫。如果進行化療或者放療，趙德仁擔心他堅持不下去。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駱國清出現在門口，臉上有些許焦急和擔憂。

　　剛才看過趙德仁手術后患者的腦干照片，照片上，腦干是很光滑沒錯，駱國清卻有些擔憂，趙德仁該不會是切除掉了患者的一些正常腦組織了吧？否則，切面怎么會這么光滑？

　　這就好比木藝加工，想要加工出光滑漂亮的木工藝品，在切除掉樹皮之后，還必須把樹皮下面的木材切掉一部分，再打磨光滑。

　　而正常腦組織要是被切掉一部分，患者的部分功能將喪失，嚴重的話，腦死亡，成為植物人！

　　“駱主任，你怎么來了？”趙德仁感到有些意外。

　　身為科室主任，駱國清更多是從事管理工作，具體的查房，他不負責。

　　駱國清瞥了一眼病床上的方天茂，只見方天茂臉色比較紅潤，胸脯有規律地起伏，呼吸比較又規律的樣子。

　　“病人狀況怎么樣？”駱國清問道。

　　“還好，不錯！”趙德仁說。

　　“趙醫生，你出來一下！”駱國清沉吟了片刻，臉色有些凝重。

　　從病房出來，跟隨駱國清來到附近無人的樓梯口，趙德仁不解地看著駱國清：“駱主任，你找我有事？”

　　“德仁，咱們醫生手術的最終目的，是使患者恢復健康，而不是為了追求手術效果的美觀。這點，你應該知道吧？”駱國清蹙眉的模樣，讓趙德仁感到有些緊張。

　　“知道，怎么了，駱主任？”趙德仁一時還沒明白過來，駱國清找他的目的。

　　“既然知道，你為什么切掉患者的正常腦組織？”駱國清情緒有些激動，他不想大聲叫喊，只能揮舞雙手，以發泄他內心激動的情緒。

　　“駱主任，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什么時候，切掉患者正常的腦組織了？”趙德仁大感困惑。

　　有種說法，醫生如果動了歹念，將不是救人的天使，而是殺人的魔鬼。

　　患者對醫學知識知之甚少，醫生在手術或者用藥的過程中，動了小手腳，患者很難發覺。

　　“喏，你看！”駱國清摸出手機，將盧天保剛才發給他的照片給趙德仁看：“如果不是切掉患者的正常腦組織，患者的腦干會一點手術的痕跡都沒有？”

　　停頓了片刻，氣急敗壞低聲地說：“德仁，你這么做是違反規定，是犯法的呀，知道不？”

　　趙德仁一下慌了神，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手術切除下來的腫瘤，他還保留著，切掉的部分全是褐色的腫瘤，根本沒有白色的正常腦組織，他不需要擔心什么。

　　“駱主任，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當然知道，切掉正常腦組的后果。關鍵是，我沒切掉病人正常腦組織好不？”趙德仁反駁道。

　　“手術后，患者的腦干表面十分光滑，一點痕跡都沒有。你沒切掉患者正常腦組織，誰信？”駱國清情緒似乎更加激動了，聲音也大了一些。

　　“駱主任，走，我帶你去手術室看看！”既然駱國清不信，除了帶他去看看被切除下來的腫瘤，沒別的選擇。

　　這場手術，一直持續了幾個小時，到現在，趙德仁都還沒吃午飯，這會兒肚子咕嚕嚕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