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中年輕的時候書讀得好,只因為沒遇上對的機遇,走上知識改變命運的道路,輟學之后做了木匠。
他細心的品質讓他的木匠活做的也不錯,在鄉里鄉外積累了名頭,收入頗為不錯,如果不是張天的母親去世了,他們一家人的生活也還算美滿。
張為中經常幫張天輔導功課,荒廢許久的他頂好的課業找到了用武之地,父子倆經常在油燈下研究數學題,拿著木炭在木板上寫寫畫畫。
騎著自行車向縣城駛去,張天的腦海中止不住浮現出過往的點點滴滴,這些記憶是張天穿越之后一直知道的,只不過之前它們就像一堆干柴那樣堆在那,如今不知道為什么卻像有一點火星點燃了它們,這些記憶在他的心中猛烈地燒著,漸漸栩栩如生了起來。
看著這山村,他甚至感覺這里好像就是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穿越之前的那個年代好像變得好像是他的一段夢境一樣。
在他的內心就好像是有兩個人格一樣,一個冷漠,一個敏感。
如果說,在這之前這具身體里的兩個人格里,從2019年穿越過來的張天占著完全的主導地位的話,那么現在,他的主導地位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松動了。
今天的情況讓張天感到很迷惑,之前的穿越讓受過國家九年義務教育的張天不得不相信靈魂一說。
他的靈魂穿越到了三十年前的一個同名的人身上,那么被他穿越的那個張天吶,他的靈魂是否還存在,存在的話又在哪里?
這些問題叫張天萬分地困惑。
好在生活就是逆來順受,想不通透的就先放在旁邊。
把自行車推上陡坡,騎上車下坡后就是新鄉鎮,騎上鎮子里剛通的水泥路,速度就快了起來。
自行車來到鎮子的邊緣的時候,張天看到機關的門前圍了一堆的人,吵吵嚷嚷的。
本來不打算看熱鬧的張天突然在人群中看到個熟臉,說是熟臉其實只見過一次,只因為張天過目不忘的能力,雖然只見過一次也記得格外清晰。
張天記得上次遇見他是一個月前,他乘鄉里農場的貨車進城的路上,遇到的三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之中,穿白色球鞋,衣著整潔,少年老成沉默寡言的那個。
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張天記得他的樣貌,這次他穿著一身藍布工裝擠在人群中。
張天對這個人很感興趣,于是把自行車停在了路邊,看起了熱鬧。
“老徐,你這么辦事能行嗎?”,前面有人大聲地質問著。
“是啊”
“不能這樣啊”
后面有人在應和著。
張天踮起腳,看到最前面站了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這些人說的老徐應該就是他。
他應該是機關的話事人,他抬了抬手,開口道,“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
連續喊了幾聲,卻沒有什么作用,人群依舊在大聲地鬧騰著,場面進一步走向失控。
“我們工人出那么大的力,現在到這還這么弄?”
……
一語激起千層浪,原本就激動的一群人心中的不滿呈倍數增長。
“聽他說嘛,別鬧了”,張天本來以為局面會走向失控,誰知左后方的人群傳來了不同的聲音。
“鬧半天也沒什么作用,先聽老徐說嗎。”
張天向發聲的地方看去,發現有幾個人依然保持著冷靜,甚至在耐心地安撫著周圍的人。
這幾個人之中恰好就有張天很感興趣的那個學生。
那幾個人配合著人群前面的話事人的安撫,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
“這次的問題我一定會盡全力給大家解決,沒有把事情辦好,是我對不起大家了,請各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把事情給大家解決好,行嗎?”
隨著被稱做“老徐”的機關話事人說出一番誠懇的道歉,人群的輿論漸漸有所轉變。
“徐老哥辦事一直公義,我相信他。”
“我相信老徐,我們是先進的階級,不能給機關找麻煩,都應該理性一點,這次的問題應該給他段時間處理。”
人群慢慢散去了,到最后只剩下一開始人群最前方的幾個人,應該也是對機關最為不滿的幾個人,不過他們應該用不了多久也該散了。
熱鬧散了,張天也走了,不過張天但是對那個學生的興趣更加濃厚。
前世作為一個銷售,在張天的認識中,要想辦成大事必須得找到有能力的合伙人,上一世的幾個巨頭里面,馬蕓在創業最困難的時候有兩個人對他不離不棄,一個是他的老婆,一個是他的好朋友。
和他同班的王健林,張天現在還看不出來他有什么本事,不過這個他見過兩次的學生卻給他獨特的印象,一表人才加上成熟的性格,怎么也該是能辦大事的人。
如果還有機會能遇到他,倒是可以結交一番。
在心中記下,張天騎上車離開了鎮子,往縣城去了。
到馬二家里的時候,他們一家都收拾好了,見到門外的張天,秀娟把張天迎了進去,“老弟,錢都給你備好了,我今早去銀行給你換的新票子。”
“多謝嫂子了”,張天也笑臉相迎。
說實話,張天和這一家人往來的時候總是感到由衷的舒心。
拿了錢,張天和馬二一家人一起下了樓,幾人叫了輛面的就往川東飯店去了。
“川東飯店可是壽縣城里最好的飯店了,掌勺的廚師叫林千里,師承川菜名廚黃子云,我這次定了兩桌可是下了血本啊”,馬二在車上吹噓了起來,“唉,就是可惜,我們吃不到國手的手藝了,林千里現在平時基本都不會親自下廚”。
說著,馬二粗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惋惜。
不多時,面的就到了川東飯店,張天一行人下了車,在服務員熱情的接引下,眾人來到了預訂的包間里坐下。
馬二坐在主位,正對包間大門,四人坐了一會之后鋸木廠的十多個員工開始陸續來了,馬二在打招呼的同時也給坐在一邊的張天介紹著,一共十六個員工,大多是四十歲左右的,他們都剃著平頭,身穿純色工裝外套。
剩下還有兩個二十歲出頭的,穿著喇叭褲,白襯衫,一個十八九歲模樣的,剃著短平頭,身上穿了件不太合身的中山裝。
“小馬,你TMD大夏天的你弄個這個穿著干嘛”,馬二對著坐在另一桌的馬姓小伙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