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撓了撓臉頰。“呃,禍是我闖出來的,不該總讓師兄給我收拾爛攤子。”
楚應逍重重哼了一聲。“虧你還知道。”
他尷尬的笑了笑,有些傻氣。“所以我趕緊來將功補過。”
楚應逍投去一個懷疑的眼神。“是師傅準你出來的?”
“呃……這個……”葉錦一直不擅長撒謊,一撒謊就結巴。“我打算找回秘寶之后再向師傅請罪。”
“你還是偷跑出來的!”楚應逍氣不打一處來。“這次回去非得讓師傅關你三年才行!”
霍悠涼饒有興趣的盯著他。“喲,這不是把秘寶賣給我的小哥兒嗎?”
葉錦睜大眼睛看著她。“你是……瑾瑯樓的老板?”
她白了他一眼。“是樓主,老板也太難聽了。”
“不過,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啊?”
“這個不就要感謝你咯。”霍悠涼故意看向楚應逍,后者的目光似乎要把葉錦給瞪穿了。“拜你所賜。”
葉錦心虛得很,趕緊打了幾句哈哈。“路上我聽到有兩個江湖人談論長天池的弟子往千機堡的方向去了,看來這事好像已經傳開了……”
韓自言插進話來打圓場。“師兄,先別責怪阿錦了,反正他都跑出來了,不如就讓他戴罪立功吧。”
楚應逍瞪了他半響,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等回去再跟你算賬。”
葉錦自告奮勇的坐到馬車的前室。“放心,我來駕車,你們只管休息就行。”
霍悠涼挑了下眉毛。“你認識去玉鸞坊的路嗎?”
他的笑一下便凝固在了臉上。“呃……不認識。”
韓自言長嘆一口氣,從馬車里取出一卷地圖來。“還是我同你一起駕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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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鸞坊華麗非凡,是一處紙醉金迷、窮奢極欲之地,彌漫著淡淡的花香,像一座園林一般,四通八達的小路繞得人眼暈。
剛一進門,霍悠涼便給了小廝一錠金子,這還只是基本的入場費而已,來這兒的客人個個都一擲千金。
葉錦好奇的四處張望著,從沒見過如此陣勢。“這兒到底有什么特別的,能讓人心甘情愿花那么多錢。”
五人在靠近庭院的位置坐下,這里最適宜觀察到四周的動向。
霍悠涼似是習以為常了。“美食美酒美人,把這些都做到極品,自然不缺客人。”
楚應逍觀察了一圈周圍,這里的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很難尋找目標。
“涂姑娘,你可有看到與信修相似的人?”
涂茉搖了搖頭。“我一直在找,不過這里人太多,加上常年不見可能樣貌有些改變,我還沒看到和信修伯伯相似的人。”
“這樣大海撈針也不是辦法。”
“不是說那人好美色嗎。”霍悠涼拔下發釵,散落一頭青絲。“那就引他自己現身。”
她腳下一踏,便飛身上了舞臺,一手拽住輕紗彩條,身姿極其優美的在空中轉了一圈。
臺下眾人的目光都被這嬌媚的紅衣女子引了過去,不自覺的停止了談笑,專心致志的看她的表演。
涂茉十分默契的向歌女借了琵琶來,為她伴奏著。
紅色的裙擺輕揚,飛紗舞動,三千青絲隨風飄揚,手如柔荑,一顰一笑既有少女的俏皮靈動又帶著一絲嫵媚,此等絕色讓在場眾人都融了心,也包括同行的三位少年郎。
葉錦也忍不住看呆了,手里的糕點才吃了一半。“……沒想到霍老板還能跳這么美的舞蹈。”
楚應逍靜靜看著她在臺上翩躚而舞,吸引他的卻不是這女子的美色與曼妙身姿,而是她臉上總是掛著的明媚笑容和眼神里的熠熠星光。好似一股暖流一般,不知不覺就匯進了他的心。
直到那似一團火的身影一曲舞罷,飛身回到他身前時,他才忽然回過神來。
霍悠涼俯身盯著他,眨了眨眼睛。“跳得還不錯吧?”
他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什么贊美的話,咯噔了半天,看到她掩嘴偷笑時,才窘迫于自己的失態。
“這個……”
韓自言端起酒杯假意喝酒,眼神卻注意著周圍的動向,剛才霍悠涼的驚艷一舞,這整個玉鸞坊的客人的注意力都在這邊了。
“師兄,注意西南方向穿藍錦緞的那個人。”
楚應逍朝他說的那個方向望去,一個穿藍錦緞的微胖男子正用垂涎不已的目光盯著霍悠涼,他和周圍的客人有一點不同,他的衣裳雖好,但靴子老舊,喝的也是最便宜的水酒,顯然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花客。
信修揮金如土又無金錢來源,這人的外觀形象倒是和他非常符合。
涂茉認真端詳了半天,不太確定的點了點頭。“我們也有數年未見過了,我覺得有五成相似。”
葉錦帶著試探的目光看了霍悠涼一眼。“要不……霍老板去探探情況,我們冒然相問恐怕會打草驚蛇。”
霍悠涼倒了兩杯酒。“你現在倒還挺機靈,交給我吧。”
她端著酒,笑意盈盈的朝藍衣男子的方向走過去。“公子,我見你看得認真,可還喜歡我的舞?”
藍衣男子受寵若驚的接過酒,呆呆望著她的樣子幾乎下一秒就要流出哈喇子來。“姑娘一舞,可謂傾國傾城!”
霍悠涼莞爾一笑,坐到了他身邊。“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在下名叫信修,敢問姑娘芳名?”
霍悠涼給他們使了個眼色,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左手搭上了他的肩,突然一發力。
“好名字,找的就是你。”
信修的表情由意亂神迷變得驚恐萬分。“你,你們!”
轉眼間,他就被這一行人團團圍住,涂茉首先走上前來。“信修伯伯,你可還記得我?”
信修仔細辨認了一會兒。“你是……小茉?”
“我與這幾位少俠前來,是為了無結大師留下的殘卷,此殘卷對我們非常重要,勞煩伯伯出手相助。”
信修大概明白了眼前的局勢,卻還是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我拿走的是我爹的東西,況且也被我賣得差不多了,我不知道你們要的是什么。”
涂茉絲毫不相信他的說辭。“這份殘卷記載了絕無僅有的機關術,就算是伯伯你,應當也看得出它的珍奇之處,我不相信你會如此輕易賣出。”
信修狡黠的轉了轉眼珠。“有多的是人開價要想它,除非你們能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否則免談。”
葉錦瞪了他一眼。“一百萬兩!你也太貪了!”
霍悠涼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尖細的小匕首,抵在他的脖頸處。“一百萬兩沒有,賞你一百刀如何?”
信修伸長了脖子大喊:“殺了我你們更拿不到東西!”
突然,楚應逍伸手截住了一枚飛鏢,飛鏢離信修的面門也就兩指遠,嚇得他渾身顫抖。
他迅速鎖定了暗器發出的位置,最高的那座房屋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涂茉看見那人便臉色一青。
“他就是那個戴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