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若歌斜眸看去,兩人相對而站。
“什么?”
一白一藍的身影雙雙站立,一柔一傲,花卿若轉而走向一旁坐于顧玨身旁,看著對面緩緩開口。
“太子雖然是襁褓之嬰,人們都說這自古后肩之上有胎記之人,將來都是大富大貴之相,我相信太子也一定是有福之人。”
風若歌本是寧靜的面容,一時驚愣,不過又及時隱下。
這風睿身上哪里會有什么胎記,而有胎記的那女嬰才是西楚皇后的親生骨肉,可是早已不知現在在往何處。
風若歌一笑:“王妃說笑了,我弟弟身上怎么會有胎記。”
“哦,是嗎?那會不會是我看錯了,其實這胎記是其他人身上的,我只是錯認成了太子殿下。”
風若歌微而一笑,也不語。
花卿若繼而開口:“可是我想如果我將此事告訴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是會覺得是我開玩笑,還是會徹查此事?”
風若歌聽此聲音漸漸變冷:“所以,你想怎樣?”
“你將金蓮花給我,我幫你保守秘密。”
風若歌早就知道對方所打的主意,汕而一笑。
“你也沒有證據證明風睿的身份不是?”
沒有證據?這種事情只是聽說,可是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有證據。
花卿若站起身來,起身走了幾步,似乎耐心極好,悠哉開口。
“你覺得凡事都需要有證據?只要我露出一點風聲在這隴昌城中,這種偷龍轉鳳的罕見事情,丞相大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以丞相府的實力,想要查這么一點事情,不難。”
“再者,如果現在有任何流言蜚語,就算太子真的繼承大統,流言蜚語最是傷人。”
風若歌冷眸犀利,卻是沒將任何怒氣表于臉上。
她向來就是這么一個人,有些時候讓你不知是敵是友,背后出手,一擊即中,這也正是風若歌為人的高明之處。
她的狠決,不像劉宣那么肆意張狂,那么露于表相。
從懷中拿出小布袋來,一丟丟于桌子之上,風若歌冷聲開口。
“若我之后聽到任何流言蜚語,我雖然只是一介女流,可是要想做出什么事情來,還是很容易的。”
顧玨伸手,便拿過布袋,看了眼里面的金蓮花,微微點頭。
確認無誤,這就是金蓮花,其實顧玨之前也沒有見過金蓮花,也是花絕塵畫了圖,告訴他辨別之法。
站起身來,風若歌便大步向著雅間門口而去。
顧玨一直無言,直到現在才開口。
“王妃是個好說話的人,可是本王還要加收一點利息,不如就要公主的一根手指如何?”
說完凌厲的掌風向著門口而去,掌風一時便將風若歌重新開了的門,再次合上。
風若歌轉過身來,看向顧玨,雖然帶著怒氣,卻還是冷靜理智。
“你,我好歹也是西楚長公主,若我今晚在居雅閣內出事,王爺也別想出西楚。”
顧玨道:“本王一向最是膽大,公主怕忘了當年淮州之戰時我斬殺數百人這事,我也沒想要公主的命,只是讓留下根手指而已,若有任何事情,本王自會承擔。”
顧玨話落,也不加啰嗦,長劍出鞘便揚長而去。
花卿若站于一旁,可也不準備相勸。
他速度極快,利劍而下,卻是只削下對方的發絲,散落空中,飄揚而下,一碎發絲落于地上。
錯愕之間,便見風若歌已經一個閃身躲開。
這西楚長公主竟然會武功,而且身手不錯,這一點卻是顧玨沒有想到。
兩人一時便在屋內交起手來,風若歌身形輕巧,而且靈活度極好,反應的速度極快。
不過面對顧玨嚴厲的出招,只得一邊周旋,一邊躲避。
顧玨也是一時詫異,可以說,風若歌的武功在女子之中雖然不算上乘,可是卻像自乘一派的詭異。
風若歌一時退然,一個閃身,輕功而起,跳出閣樓,便落在另外一處不遠的閣樓屋頂之上。
那閣樓遠于街道,而且位置較低,兩人的打斗并未落于太多人眼前。
不過,花卿若所在的居雅閣位置,卻是正好看見對面屋頂之上兩人的場景。
月光照下,只見一襲黑衣與白衣,兩人出招凌厲,風若歌也使出全力,她在拖延時間。
顧玨只是被她奇怪的武功路數所牽制,可是等到顧玨在出手一會,她必然不會在是顧玨的對手。
拉開距離,風若歌落于不遠之處,這才開口。
“秦王殿下真是卑鄙,你手持劍,可我卻手握空拳,王爺就這么欺負我一個女子?”
顧玨勾了勾唇,卻是沒將長劍收起的打算。
“本王不是君子,你見過有人打架,還往敵人手里遞劍的?”
他和她之間又不是比試,難道為了公平,他還要給她去取把劍來?
“我到真不信秦王殿下要取我命,殿下如今怒意,難道是因為我剛剛所說讓休棄秦王妃之言。”
風若歌臉色一時也是不太好看,眼眸一轉,便向著一旁高聳的竹林,一個輕功人便跳過去。
顧玨只得連忙跟上,長劍一個橫掃過去,風若歌卻是一個后傾便躲去。
一個破竹聲響,顧玨剛剛的長劍橫掃過去,便斷了一截短竹。
短竹掉落,風若歌一個起身縱躍,旋轉空中,便將短竹接入手中,偏偏落于地上。
原來她是利用他的長劍,而為自己尋找武器。
風若歌冷聲開口,不由一諷:“多謝王爺。”
她利用招數,讓顧玨用處橫力,借使劍斷高竹。
顧玨卻是難見的眼神之中帶著絲絲欣賞,能夠在亂戰中還能想到如此方法,這樣的女人很聰明。
欣賞過后,卻是冷然,這樣的人不是朋友便是敵人,殺意更加顯露。
連他都未發現,如今種種為難之意,皆是因為剛剛風若歌出言之語。
長劍直指,向著風若歌而去,風若歌用著一枝竹子便迎上前。
竹子雖然不如劍鋒利,可是只要發揮得當,便也能做武器,一連接下顧玨幾招。
周旋一久,運出手中掌力,不在猶豫,氣然而生,顧玨一掌便拍向對方肩膀。
風若歌便被打落在不遠之處,重重的砸在屋頂之上,口吐一口鮮血,本是白凈的白衣也一時染上血色,滴滴點點紅綻。
遠處居雅閣內,花卿若也看見這一幕,不過卻無任何憐惜。
嘴唇輕啟,看著那白衣身影,喃聲開口。
“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