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進入了伏天,天氣異常的悶熱潮濕。蕭筱一邊搖著手中的紈扇,一邊喃喃自語道:“真是每逢伏天,倍思空調啊!”一旁的紫伊忍不住問道:“小姐,這空調到底為何物?為何每年到這個時候,您都會有此感嘆?”
身后滿頭細汗,正在幫蕭筱用力扇風的冬靈,也一臉好奇的樣子。蕭筱擺擺手道:“好了冬靈,你也休息一下吧!”冬靈摸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道:“沒事的夫人,奴婢不累。”
蕭筱扭頭白了她一眼,道:“既然你不累,那就再扇快一點,不許偷懶。”紫伊笑了笑,道:“冬靈,小姐讓你休息,你就休息一會兒吧!”“是夫人。”冬靈見蕭筱生氣了,便趕忙停了下來。
見冬靈聽話,蕭筱這才一邊輕搖著紈扇,一邊道:“空調是一種神物,有了它,便可在這酷熱的暑夏,制造出如冬日般的冰冷之氣。反之,到了至寒的冬季,也可制造出如夏季般的溫熱。”
“世間竟真有此等神物?”紫伊和冬靈聽完,盡是一臉的不可思議。蕭筱輕嘆一聲,道:“此生,恐怕我再也無緣見到此物了。”說完,不知是出于遺憾,亦或是出于懷念,臉上露出一抹傷感之色。
“夫人這又是在作何感嘆啊!”正當蕭筱愣神時,郭嘉來到了她們所乘涼的庭院。“大人,您回來了。”見郭嘉回來,紫伊和冬靈趕忙起身行禮。蕭筱聞聲,轉過頭去,見郭嘉正站在庭院門口,笑吟吟地望著自己。
收起方才的那絲傷感之意,緩緩站起身來,柔聲道:“夫君這么早就回來了。”郭嘉笑道:“今日無甚要緊事,便回來的早些。”蕭筱點點頭道:“夫君已回來月余,短時間應該不會再隨軍出征了吧?”
郭嘉走上前,輕聲道:“這個為夫卻是無法保證,上次出征雖大破袁紹的蒼亭軍,但袁紹的實力仍不容小覷。主公若想一統河北,非短時間內便可實現的。少則三五年,多則七八年,也是有可能的。而只要主公親自出征,那為夫必然要隨他一同前往。”
蕭筱聞言,一想也是。貌似歷史上,曹操就是在郭嘉死后,才徹底統一河北及遼東之地的。在此幾年中,曹操基本都是親自領兵出征,也就是因為這幾年的連年征戰,導致曹操精神高度緊張,才落下了頭痛的毛病。
想到這些,蕭筱就又有些擔心。雖然經過這一年多,自己對郭嘉身體的調養,其身體素質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但她依舊不放心,害怕郭嘉無法抵抗命運的安排。現在她倒不是擔心自己過早守寡了,而是真的不希望過早失去郭嘉。
見蕭筱臉色不太好,郭嘉以為蕭筱不想自己隨軍出征,便上前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柔聲道:“夫人放心,只要為夫不出征,就盡量在家多陪陪夫人。”蕭筱也沒有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想到還有人在場,蕭筱趕忙有些羞澀地將頭從郭嘉胸口抬起來。卻發現,紫伊和冬靈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庭院。郭嘉見她這副嬌羞的樣子,忍不住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道:“現在才想起害羞來,是不是有些晚了。”
“還不是因為夫君害的。”蕭筱嬌嗔一聲,卻又主動將身子倚在了郭嘉身上。郭嘉笑了笑,卻是沒有說話,而是再次將手擁在了她顯瘦的腰身上。只不過,蕭筱沒看到,郭嘉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閃過一抹復雜之色。
就在郭嘉跟隨曹操回到許都后不久,某日,荀彧單獨找到了他,說請了宮中的太醫幫他瞧瞧身體。郭嘉一時不明所以,便問起原由。荀彧言,想讓太醫幫忙看看,通過蕭筱這一年多對其身體的調養,現在他的身體到底怎么樣了。
郭嘉不疑有他,便欣然同意了。可在太醫為他檢查身體的過程中,竟問了一些,關于他和蕭筱的房中秘事,讓郭嘉不由心生疑慮。不過,當下他也并未刻意隱瞞,而是都如實說于了太醫聽。
只不過,在太醫為他診治完畢后,郭嘉才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起初太醫還支支吾吾不愿說,但在郭嘉的逼問下,還是說了實話。當聽聞是在幫自己檢查是否那方面能力有問題時,郭嘉大為羞惱。
然而,太醫之后的話,卻讓郭嘉更為驚愕。用太醫的話說,通過他的診斷,兩個人的身體,竟然都沒問題。而對于蕭筱為什么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懷孕,太醫也無法給出明確的答復,最后也只能建議他們增加房事的次數,來增大懷孕的幾率。
同時,太醫還提醒了他一句,如果蕭筱始終無法懷孕,很有可能兩人體質天生相克。意思是,如果郭嘉跟別的女人同房,或者蕭筱跟別的男人同房,都能使女方懷孕。唯獨他倆同房,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蕭筱懷孕。
郭嘉在得知此事后,就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告訴蕭筱知道。若真如太醫所言,兩人如此相愛,卻是天生相克的體質,對于兩人而言,都是莫大的傷害。反復思慮之后,郭嘉最后還是決定,先不告訴蕭筱。
由于天氣太熱,晚間休息時,蕭筱上身便只穿了一件抱腹,下身穿的則是一條她自制的短款睡褲。身上搭了一條薄薄的輕毯,這般平躺在床上,將其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完美展現出來。
而隨后上床的郭嘉,二話不說,便朝著蕭筱撲了上去。若是往日,蕭筱可能會因為害羞,只是欲迎還拒的假意抵抗一下,便會從了他。而今日,還未等郭嘉的身子壓在自己身上,蕭筱便先用手推開了他。
郭嘉以為她又是因害羞而假意拒絕,便再次翻身將其壓在身下,低下頭就要去吻她。“夫君,等一下。”蕭筱見狀,趕忙出言制止了他。郭嘉聞言微微一愣,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發現,蕭筱雖依舊面帶嬌羞,但其眼神卻告訴自己,今日她對自己,是發自內心的抗拒。
平復了一下亢奮的心情,郭嘉問道:“怎么了夫人?”蕭筱見他稍顯冷靜,這才低聲道:“夫君一連幾日都要那個···妾身的身子有些不適,今日可否繞過妾身一次?”說完,一連嬌羞可憐地望著郭嘉。
郭嘉看著蕭筱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臉上忽然涌現出一抹愧意,當下歉然道:“對不起夫人,是為夫大意了,未曾考慮過夫人的感受。”說完,輕嘆了一口氣,從蕭筱身上翻身下來,平躺在了她身旁。
見郭嘉這副模樣,蕭筱貝齒輕咬了一下下唇。忽然測過身子,將頭枕在郭嘉肩膀處,同時玉手也覆在了他胸口,輕聲道:“妾身知道,夫君這般行為,是為了讓妾身早日懷上夫君的子嗣,對嗎?”
郭嘉聞言,身子微微一怔,卻沒有說話。只是,隨后他卻伸手握住了蕭筱放在自己胸口的玉手,另一只手,同時將蕭筱往自己懷里攬了攬。蕭筱也主動挪動身子,好讓自己靠離郭嘉更近一點。
“想必夫君也看過太醫了,那太醫怎么說?”郭嘉見已經如此,也就不再對蕭筱有所隱瞞,便將當日太醫與他說得話,盡數告訴了蕭筱。包括,最后太醫提醒他,兩人的體質,很有可能是天生相克一事。
蕭筱是個現代人,又是學醫的,當下就明白了,他所說的天生相克是什么情況。即便她對基因遺傳學并不是很懂,但也能分析出,很有可能是因為兩人的基因和血型不匹配,從而導致自己始終無法懷孕。
現代社會也有很多這種現象,夫妻二人結婚后,一直無法生育。可當兩人離婚后,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蕭筱之前在網上就曾看到過此類新聞,沒想到,這種事竟很有可能發生在了自己和郭嘉身上。
想到這兒,蕭筱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若兩人真是這種情況,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一種莫大的災難。郭嘉低頭看向蕭筱,見她臉色有些不太好,便輕聲安慰她道:“太醫也沒有說得那么絕對,你先不要悲傷。”
愣了半天,蕭筱都沒有說話,郭嘉有些擔心她,正要出言再勸。蕭筱忽然用手撐起身子,自上而下地看著郭嘉,一臉認真地問道:“夫君,如果真如太醫所言,妾身終歸無法為你誕下子嗣,且依舊不同意夫君納妾,你會休妻再娶嗎?”
郭嘉實在沒想到,蕭筱竟會問出此等問題,一時愣住了。等他回過神來后,卻陷入了猶豫之中。無論如何,郭嘉都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代人,古人對于傳宗接代,延續香火一事,還是很在意的。
而蕭筱是個現代人,思想雖然不像一些丁克家族那樣超前、灑脫,但也不是個迂腐之人。她更在意的是,能否與自己相愛之人相伴終生。有孩子固然是好,可若沒有孩子,她也不想為了要個孩子,而與心愛之人分開。
她自然也知道,郭嘉是個漢代人,思想肯定不會跟自己一樣。這個問題對于他來說,確實非常難以回答,但她依舊還是決定問出來。她就是想看看,郭嘉對自己的感情,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所以,見郭嘉陷入沉默,蕭筱并沒有催他,而是耐心地等待他的答復,因為她理解,郭嘉需要時間考慮。
終于,郭嘉開口了。他同樣一臉認真地說道:“如果真如太醫所言,我們終歸無法生育子嗣,從為夫內心來講,自然希望夫人能同意為夫納一妾室,為我郭家留下一絲血脈,可若是夫人執意不肯。”
說完,郭嘉停了一下,深情望著蕭筱那滿是期待的眼神,一字一頓道:“那便是老天要我郭嘉絕······”“后”字還未說出口,郭嘉的嘴就被蕭筱的香唇給堵住了。郭嘉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便也與她忘情地吻了起來。
眼看蕭筱愈發地動情,郭嘉雖也是欲火焚身,但想到蕭筱剛才說她身體不適。便強行壓下心中的欲念,輕輕將她推開,喘著粗氣道:“夫人,你的身體···”然而,蕭筱卻是將嘴湊到他耳邊,紅唇微啟:“夫君輕點便是。”郭嘉聽完,瞬間就淪陷了。
雖然郭嘉思考了半天,盡管他的回答,并非蕭筱心中最完美的答案。但他的最后一句話,還有他望著蕭筱時,那堅定真誠的眼神。還是讓蕭筱深刻感受到了,自己在郭嘉心目中的地位究竟如何,對此結果,她很滿意。
亦日清早,蕭筱睜開朦朧的睡眼,發現自己正被郭嘉緊緊摟在懷里。輕輕抬起頭,看著依舊在熟睡,甚至還發出輕微鼾聲的郭嘉。想到昨夜兩人的一番激情纏綿,蕭筱臉上不由露出一抹羞澀,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主動要求與郭嘉親熱。
由于天氣本就悶熱,再加上兩人昨晚親熱之后,出了很多汗,現在蕭筱感覺渾身都不舒服。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蕭筱先穿上貼上的內衣,然后取了一件寬大的衣服披在身上,便輕輕打開了房門。
剛一出門,就見紫伊手中拎著一把長劍,從房間走出來。見蕭筱出來,有些驚訝道:“小姐,今日怎這么早便起來了?”蕭筱輕聲道:“睡不著了,冬靈呢?”紫伊道:“好像去后廚了吧!小姐找她何事?”
蕭筱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個,一會兒冬靈回來了,你告訴她,讓她先去多燒些水來,一會兒夫君醒了,我們要沐浴。”紫伊聞言,立時一臉了然地點點頭道:“放心吧小姐,一會兒我便去告訴冬靈。”
見紫伊臉上露出的那抹詭笑,蕭筱不由俏臉一紅。卻也沒再與她多言,又回身進了房間,并將房門關好。緩步來到床邊坐下,看著郭嘉那張清瘦俊朗的面龐,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了幸福的笑容。
“夫人這般看著為夫,為夫可是會害羞的。”正當蕭筱望著郭嘉的睡相出神時,雙目緊閉的郭嘉,卻是忽然開口了。蕭筱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即嬌嗔一聲道:“夫君討厭,明明醒了還要裝睡,故意嚇妾身。”
郭嘉聞言,睜開眼睛,一臉壞笑地看著蕭筱道:“本來為夫睡的好好的,可睡夢中卻隱隱聽到,某人想要與為夫一同洗鴛鴦浴,為夫自然要趕快醒了。”說完,眼神還不時地在蕭筱身上打量著,一副十足的流氓相。
“臭流氓,就知道戲弄人家,不理你了。”蕭筱一臉羞紅地便要起身離開,郭嘉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往回一拉。蕭筱立時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就被他拉了過去,正好撲倒在他身上。
俏臉緊緊貼在郭嘉赤裸的胸口處,蕭筱一時驚羞不已,便想要撐起身子來。不料,腰身卻被郭嘉的手臂死死抱住,完全動彈不得,只得求饒道:“夫君,妾身知錯了,求夫君放過妾身吧!”
見蕭筱認慫,郭嘉這才松開摟在蕭筱的手,同時坐起身來道:“既然為夫已醒,便叫冬靈打水來吧!為夫今日還要去主公那里議事。”蕭筱見郭嘉不再與自己茍笑,便也忙起身道:“妾身這便讓她去準備。”
一個時辰后,郭嘉穿著一身官服從房間走出來,早飯也沒吃,便直接出了府邸,去了曹操那里。紫伊和冬靈見郭嘉走了,這才一同進了蕭筱的房間。此時,蕭筱也已穿好了一身單薄清涼的衣服,正坐在梳妝臺前擦拭頭發。
由于這個年代沒有吹風機,每次洗完澡或者洗完頭,蕭筱那滿頭的長發,基本都要披散著晾上小半天的時間,才能完全干透。“冬靈,你去幫小姐梳理頭發,我去叫人把浴桶收拾了。”紫伊說完,便出去叫人了。
冬靈來到蕭筱身后,先拿起一旁的毛巾,幫她把頭發又擦拭了一遍,才拿起梳子,幫她梳理起來。蕭筱望著銅鏡中,自己那有些模糊的嬌美面容。忽然發現,自己來到漢末的這幾年,真的是變了不少。
之前郭嘉就曾說過,她與之前不太一樣了。樣貌雖沒什么大的變化,但氣質卻與之前的自己大不一樣了。初來漢末時,自己才剛滿二十一歲。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她時時刻刻都非常謹慎小心,生怕稍不留神,就把小命給丟了。
那時的蕭筱,就像現代社會,剛剛進入職場的小白,對任何人都恭恭敬敬,唯唯諾諾的樣子。而如今的她,身上卻是散發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自信。最重要的是,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與身邊其他人無異。
可以說,她現在基本已經完全融入到這個時代中來了,或者說,現在的她,已經基本算是個真正的漢代人了。甚至一些現代比較流行的口頭用語,在她之前的刻意控制下,都基本不會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