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隱現青磚黑瓦屋舍,屋頂煙霧繚繞,門前庭院搭起藤架,瓜果花朵爬滿了架子。
庭院與外面寬敞的屋檐下,擺滿了簡便桌椅板凳。
趕路歇腳的行人越發多起來,都坐滿了人,便又在了對面的林子里,搭了個臨時草棚。
小二傳菜的吆喝聲鼎沸,一路帶風小跑。
白蘇安先下了車,朝古菱伸手,“小心點?!?p> 古菱本想自己跳下馬車,可看到了他禮貌的伸出手領她,也只好順了他的意。
下馬車時,總感覺一雙惡意的眼神看著她,抬頭那一剎那,右前方的負心漢一直惡狠狠的看著她,嘴角微動,似在說些什么。
白蘇安覺察,“別管他?!?p> 古菱微微點了頭,和他來到了草棚坐下。
此時才反應過來,他一直牽著她的手,抬頭看了他,“你松手?!?p> 白蘇安頓住,松了手,“休息一會兒。”
“嗯!”古菱坐下后,看了一直不語的小荷,示意她坐下,卻見她遲遲不挪動腳步。
見此,只好借了方便的理由,主仆倆來到一沒有任何人的柳樹下。
小荷眼淚早已流盡,憂心忡忡的看著眼前絲毫不受影響的小姐。
見這丫頭看了她一眼,就低頭不語,沒有耐心的古菱,輕拍了她的手。
“你不說我也猜到了,你怕我被騙是吧!”
見小荷點點頭,又道,“細節見人品,他沒有惡意,反而處處為我著想,我在觀察幾日,不行咱就溜?!?p> “那……”小荷看了心事重重的小姐,“要是你有了孩子,豈不是……”
古菱聞言,愁眉苦臉,心里默算了原主的日子,一算才知道是在月底,那希望很渺茫了。
“沒事,要么一碗紅花,要么養。”
解了心結,小荷微微有了些笑意,當倆人真要去方便時,迎面走來一個最熟悉不過的人。
“你離開南苑不過一月,你就有了新歡,說吧!你兩個在那鄉間客棧眉來眼去,認識了多久?”
一開口就是很難聽的話,古菱與小荷繞道離去,還沒走出兩步,又被這人攔了去路。
“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竟心甘情愿為他生兒育女,我等你那么多年,對你那么好,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p> 墨離煊說謊都不帶眨眼,口舌如簧。
古菱兩眼憎恨,這人怎么就那么不知廉恥,明明是他自己背信棄義,還反來咬她一口。
待平復了情緒,漫不經心的笑道,“屎殼郎什么時候竟也戴上了面具?!?p> 趁墨離煊沉思細想時,倆人匆匆跑去尋了白蘇安。
反應過來的墨離煊怒喝道,“敢罵我,當真是潑婦?!?p> 白蘇安在與白義商量事宜,見這主仆倆慌慌張張跑來,使了一個眼色,白義便策馬離去。
扶住了跑累了的古菱,擔憂問道,“這是怎么了?”
沒等她回他,見到緊追不舍的來人,就已經知曉了。
“她就是個潑婦,你別被她的清純給蒙騙了?!蹦x煊指著寧聽雨,同情的看著那白衣男子。
嘴角的輕蔑與不爽,他要看看,被揭穿了真面目,看他還護不護你。
白蘇安將古菱護在身后,看了還在一口一個潑婦的藍衣男子,不屑于多說。
輕捻了桌上的茶杯,可一想到她才說過不喜歡暴力,也就沒下手。
要是現在出手,對她更加不利。
“爺,您的菜來了?!?p> 小二來得及時,白蘇安看了古菱,“吃飯?!?p> 古菱順勢坐下,可小荷卻不敢。
古菱指了旁邊的桌子,“那你在另一邊的桌子?!?p> “是?!?p> 小荷退到一邊,這餐桌上只有白蘇安與古菱倆人。
墨離煊被漠視,那人拿起茶杯時眼神冷冽,可回頭看了寧聽雨時滿是寵溺。
這樣的舉動,沒有個一兩個月,斷是不能有的。
難怪不愿意和他結親,原來是有了這么個情人。
古菱沒有多大食欲,吃了兩口就不吃了。
靜靜地看著他吃,吃飯都那么彬彬有禮,沒有吸溜的聲音,輕拿輕放,這是得有多好的教養??!
白蘇安見她只顧看他,她碗里的米飯還有大半,“不合胃口嗎?”
“飯菜味道不錯,可能是我坐車勞累了,沒有食欲?!?p> 古菱微微一笑,他剛剛的舉動像是要出手,可看了她之后,就收回了茶杯。
他在顧慮什么?
白蘇安輕點了頭,擦了油漬后,付了銀錢,與那小二拿來食盒,裝了好些點心。
這一切古菱看在眼里,這個人很細心,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實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