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為答某知名媒體的記者問,實際刊出時,只使用了不到四分之一的內容,現全文收錄進《網絡文學十六講》當中,2018年中的采訪,現在讀來,仍有現實性的意義。
一、據您所知國內有多少位網絡作家,大神級作者能占多少比例?其收入能達到什么水平?一般網絡寫手收入是個什么水平?一般寫手,靠單純寫作是否能養活自己?
答:我并不認為,只要寫作,就能稱為作家,只要寫網絡文學,就能稱為網絡作家。網絡文學愛好者創作群體和簽約網絡文學作家,確實數量挺大的,分別達到了1300萬以上和600萬以上,但真正稱得上“網絡作家”四字的,只有三萬四千位左右。
其中,頭部級的白金級大神作家不到四十位,大神級的作家只有一百五十余位,重點網絡作家五百余位,中堅級的網絡作家三千余位,三萬余位新人網絡作家。
大神級的作者,占比很小,只占0.564%,確實是兩百里挑一了。
大神級的作者,每月的基礎到手的收入,也能達到5萬元人民幣以上,平均年收入,在100萬元以上。
真正能被稱之為網絡作家的三萬四千位之內,至少能夠保證,過去24個月以來,每個月都有1000元到5萬元(不含5萬元)以下的收入,并相對穩定。
除此之外,一般網絡寫手,收入極不穩定,過去24個月,平均月收入,都可以忽略不計,而其中較好的幾萬名,月收入,可達到300-800不等的區間。
所以,一般網絡寫手,靠單純寫作,是無法養活自己的,伙食費也不夠。我們也能看到,真正全職寫作的網絡作家,很少,絕大多數網絡作家,幾乎所有的網絡文學愛好者創作群體和簽約網絡文學作家,都是在利用業務時間創作,日常有全職工作,收入用以支撐生活。
二、個稅法修改,擬將稿酬所得納入綜合征稅范圍,綜合征稅以現行工資、薪金所得稅率的3%至45%的7級超額累進稅率為基礎。也就是累計最高可達45%,您認為這樣的征稅方式,是否合理,會對網絡作家帶來什么影響?
答:這是國際通行的征稅方式,我國的個稅法修改,向這種方式并攏,是一種必然,因為,收入越高,承擔的稅賦義務越大,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但同時要考慮到以家庭為單位的征稅,和合理基礎性開支的抵扣和返還(比如兒童教育、剛行需求住房購買等方面),才能既收了稅,又能顯著提升普通人的生活品質。
對網絡作家來講,真正受到影響的人群,是有限的,分別是頭部級的白金級大神作家不到四十位,大神級的作家只有一百五十余位,重點網絡作家五百余位,及極少部分中堅級的網絡作家,大概有兩百余位吧。
能算得出來,受個稅影響的網絡作家,滿打滿算,也就1000位不到。
事實上,整體的網絡作家的稿費收入,是非常窮且少的,只是頭部效應,或者說是金字塔頂端罷了。
三、這樣的征稅方式,對于鼓勵網絡文學創作,會產生怎樣的潛在影響呢?
答:我認為,最直接的影響有二:第一,三萬四千多位網絡作家里,頭部的千余位重點及以上的網絡作家,到手的錢,會直接明顯的減少。
第二,剩下的三萬三千多位網絡作家,也有不小的影響,因為他們有全職工作啊,創作是兼職,工資收入和稿費合并征稅,七級稅率,每個月加上千把塊稿費,一合并,直接升了一級,會多交不少個稅。
而對于數量基數分別達到600萬和1300萬的簽約網絡文學作家和網絡文學愛好者創作群體,存在著同樣直接升了一級的可能。
所以,我認為,征稅方式變化,同時要考慮到以家庭為單位的征稅,和合理基礎行開支的抵扣和返還(比如兒童教育、剛行需求住房購買、汽車購買等方面)。
錢少了,創作積極性,當然就會降低了。或許,是否能夠出臺專門針對稿費的稅率規定,比如,參考一些西歐國家的作法,稿費每年可以獲得5萬元的免征稅,之后獲得的部分,征收5%的稅率。
本質上講,文學創作,當然也包括網絡文學創作,是一件社會效益,遠遠大于經濟效益的事情,不多的稿費,對于作家來講,是維持生活所需,是一種榮譽。
作家,如果連基本的生活開支,都無法維持,是根本無法創作出好的極具社會效益的作品的。
四、此前稿酬是如何征稅的?您認為目前的征稅方式是否合理?
答:此前稿酬,其本上都是簽約公司幫作家代扣代繳,據我了解,只有兩種方式,應納稅所得額=稿酬所得(不超過4000元)- 800元
應納稅所得額=稿酬所得(超過4000元)×(1 - 20%)
應納稅額=應納稅所得額×14%
事實上,是適用14%的稅率。
相對于日常生活開支來講,這個稅率,真的挺高的(比如,BJ一居室一個月的房租5000元起,省會城市太原一居室房租一個月1200元左右),都遠遠超過了800元的起征點。
提高起征點,降低稅率。具體的建議,我在第三個問題里說了。
五、有人算過賬,修改后的個稅法對于大神級的網絡作家會產生最大的影響,那是不是對一般網絡寫作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答:不會,影響是整體的,我在問題三當中說過,一般的網絡寫作,由于工資收入和稿費收入,合并計算,多了千兒八百塊錢,就可能直接上了一個稅率臺階,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還是比較高的。
絕不是大家所說的,只影響大神級的作家,請問,普通網絡作家,網絡寫手,你一個月,就兩千塊錢稿費收入,沒有全職工作收入嗎?明顯有全職收入,兩者一相加,就可能多交個稅。
不過,好消息是,這種修改后的個稅法,還在商議修改中,并未最終確認。
六、在你們看來,合理的征稅方式是否有更好的建議?比如有的說要分類對待,有的說應參考國家對高新技術企業的稅收優惠政策,對作者給予減稅、免稅或退稅的優惠待遇。
答:上邊談過這個問題了。我建議,參考一些個西歐國家針對文學創作征收稿費的作法,畢竟,我國的文學創作,還是有高原無高峰的上升中的狀態,某種意義上,是需要國家級的扶持和重視的。
是否能夠出臺專門針對稿費的稅率規定,比如,參考一些西歐國家的作法,稿費每年可以獲得5萬元人民幣的免征稅,之后獲得的部分,征收5%的稅率。
本質上講,文學和網絡文學創作,均是一件社會效益,遠遠大于經濟效益的事情,不多的稿費,對于作家來講,是維持生活所需,是一種榮譽。
作家,如果連基本的生活開支,都無法維持,是根本無法創作出好的極具社會效益的作品的。這個問題,有必要特別強調一下,所以,我就再回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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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得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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