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離開正堂,先去了趟書房,拿出來一個大箱子,張順趕緊從師傅手里拿了過來。
抱在懷里,張順覺得有一番重量,問道:“恩師,這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寶貝啊。”
“這是為師下午上課要用到的教具,好生抱著。”
張順本來就是個小心謹慎的人,聽了劉牧的告誡之后,就更加小心了,恨不得把這箱子頂在頭頂。
劉牧帶著黃喆來到了學堂,找了個空位置讓他坐下,張順坐在了黃喆的身旁。
劉牧今天決定講一些有意思的東西,讓新來的黃喆開開眼,順便也滿足一下張順想學地理的愿望。
“今天,我們來將一些有意思的東西。”劉牧做了一個簡單的開場。
孩子們歡呼雀躍,劉牧的數學課雖然講得很有意思,但奈何這門課本身就有很大的難度,已經把這些孩子們折磨的死去活來了。
張順也支起耳朵,想要看看師傅到底要講什么有意思的東西。
唯有黃喆,表現的極其淡定,靠在椅背上,面帶微笑,望著劉牧。
劉牧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箱子,還有一層黑布罩在那個神秘的物體上,但透過這個這層黑布,已經可以看到這個物體大致的輪廓了,是個球形物體。
等劉牧揭開這層黑布,眾人們終于看清了這個神秘的物體,這是一個鑲嵌在弓形架子上,可以轉動的五顏六色的球體。
“這叫地球儀。”劉牧走到一側,把自己做的地球儀往前推了推,以便眾人能夠看清楚。
制作這個地球儀花費了劉牧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上初中的時候,劉牧經常描摹世界地圖,久而久之就把這些記在了腦海里,但奈何他對當前的世界歷史一無所知,整個地圖上只是畫了各大洲的輪廓,并沒有標注國家。
“哇塞。”隨著一聲尖叫,孩子們都已經站起來了,就差跑到講臺上來親手轉動一下這個地球儀了。
“這地球儀是什么啊?”王哲舉起手問道。
“就是地球的模型,而地球就是我們生活的家園,黃色的代表著陸地,藍色的代表著海洋。”
“哦,原來我們生活在一個球上啊,那我們為什么沒有掉下去呢?”
“那是因為引力啊。”
“那什么又是引力呢?”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問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劉牧也極其耐心地給他們講解著。
張順則是將劉牧講得東西都飛快地記下來,而他身旁的黃喆則是盯著這個地球儀,對劉牧說得話略有所思。
這樣的科普一直持續到了黃昏,天色已晚,孩子們才悻悻而去。最后只留下了張順和黃喆。
張順將筆一放,筆記一合,伸了個懶腰,笑道:“恩師今天所講真得讓學生大開眼界啊。”
黃喆站起身,離開座位,走到劉牧的身旁,指了指地球儀,問:“劉公子今下午的言論真得讓人眼前一亮啊,在下還有幾個問題,望公子不吝賜教。”
“但說無妨啊。”
劉牧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看來今天下午講得這些知識已經刷新了這個年輕人的認知了。
“倘若真得如公子所言,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地球上,那我大明在哪呢?”
劉牧沒想到黃喆竟然問這個問題,轉了下地球儀,把亞洲朝向了黃喆,用手在地球儀上畫了一個圈,“大約就在這兒,至于具體的疆域我也不太清楚。”
“就這么點兒。”黃喆有些吃驚,顯然對劉牧的回答不滿意。
“靠,這還小。以目前來看,放眼全世界,能有如此大的疆域的,我大明是獨一份的。”
劉牧的回答,讓黃喆有些開心,面部表情也溫和了不少。
“在下還有一個問題,這天圓地方的說法,已經持續了千年,從未有人質疑過,公子今日所講倘若沒有什么道理,恐怕會被天下人恥笑吧。”
劉牧一邊將地球儀裝回箱子里,一邊說,“你想知道為什么的話,吃過晚飯來書房找我。”
依照劉繼善的性格,對于數年未見的老友,那肯定要留下來多住幾天,果不其然,等回到了家里,劉繼善早就已經打掃除一間空房安排黃氏父子住下。
吃過晚飯,劉牧先回了書房,不一會兒,張順也來到書房,前腳剛到,黃喆也進來了,只不過還帶了黃讓。
“劉公子,今天你在學堂上講得,喆兒已經都說給我聽了,我也特別感興趣,想來聽聽劉公子講一講。”
“沒事,多一個也是講,少一個也是講。”
說完話,劉牧把地球儀從箱子里拿了出來,并將屋子里的蠟燭都吹滅,只留下一個,遞給了張順。
找了一個寬敞的地方,劉牧讓張順將蠟燭高高舉起,自己則是抱著地球儀,一邊撥弄地球儀,一邊圍著張順轉。
“地球有兩種運動方式,一種是繞著軸自轉,一種是圍繞著太陽公轉。前者早就了日夜交替,后者造成四季交替。”
這種新穎的教學方法還是劉牧從他初中地理老師那里學到的,當時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通過劉牧的講解,張順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原理,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黃讓看了眼身旁的黃喆,發現他還在盯著劉牧手里的地球儀,若有所思。
“公子剛才所講,真得讓人打開眼界,也解了我心中的疑惑,原來這親眼所見的,也未必是真得啊。只是公子的言論倘若傳出去,那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啊。”
黃讓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深知人言可畏的道理,所以善意地提醒了一下劉牧。
“這只不過是我的一家之言,自己無聊時解解悶罷了,倒是方先生有句話說的,我很是贊同,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有時候眼睛所見也不一定為實。。”
黃讓很欣賞地點點頭,稱贊道:“少年人能有如此心性,真叫人佩服啊。喆兒,你也要多向劉公子學習啊。”
黃喆先是對著劉牧欠了欠身,然后轉向黃讓,低聲道:“兒子謹記父親教誨。”
長這么大,劉牧還是頭一次見這么聽父親話的兒子,尤其是正處于青春叛逆期的兒子,看來這個黃讓的家教很是嚴苛啊。
劉牧把地球儀放回了箱子里,拍了拍手,“既然已經解答了兩位的疑惑了,那我們師徒二人就去健身了,兩位勞碌了一天,也早些歇著吧。”
“健身?”黃喆今天已經跟劉牧學到了好些新的名詞,現在又學到了一個。
“對啊,就是鍛煉身體。”張順彎起自己的胳膊,拍怕略微鼓起的肱二頭肌。
“原本以為兩位只是普普通通的書生,沒想到還喜歡煉體。”不知黃喆,就連已經四十多歲的黃讓都來了興趣。
“身體是一切的本錢啊。”劉牧回答道。
黃讓對劉牧的這句話很是贊同的點點頭,“我要不是有一副好身體,也不會創下現在的這樣的家業啊。”
劉牧已經觀察了這對父子好久了,黃讓雖然四十多歲了,但渾身魁梧,想必年輕時受過什么苦頭,干過什么重活兒,才造就了這樣一副好身板。反倒是十幾歲的黃喆,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像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一樣。
“不知劉公子是怎樣煉體的,可否領在下觀摩一二。”
劉牧原以為自己的好奇心就夠重的了,沒想到這黃讓的好奇心比自己還重,什么新鮮東西都想看看。
“那你們就隨我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