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倉庫中,少年正埋頭研究著機甲手臂的制作圖紙,俊俏的臉上不時露出疑惑之色,但旋即又化作豁然的歡欣。
據說在數千年前,一位來自遠古神國的機甲師造訪了司徒家。從此,機關術與機甲術開始在這個家族中流傳起來。但是在接連不斷的妖獸浪潮中,人類節節敗退,昔日留下的傳承也逐漸所剩無幾。
青燈下是發黃的上古卷軸,燈火外則是布滿灰塵的遺留之物。雖然司徒家還沒有完全放棄機關機甲之術,但比起煉器銘文與刀法劍術,這項晦澀難懂的古老技藝顯然被忽略了太多。
“七日內,只要能夠找到這些材料,按照圖紙上的流程,興許就能夠造出一對比較靈活的機甲手臂了。”
司徒劫抬手擦了擦鬢角的汗,如果這兩年自己不是一直在鉆研家族里殘留的典籍,或許此時面對這張快要腐爛的圖紙不會有任何頭緒。
拿起一把木尺,司徒劫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劃了起來。也許在幾天之后,自己的雙臂就會被冰冷的金屬和神木取代。
“咔嚓!”
就在司徒劫比劃的同時,被燈火遺忘的角落里傳來了一個清脆的響聲。
什么動靜?
司徒劫回首望去,不禁皺起了眉頭。
要知道,這個倉庫里大多都是些無用的損壞殘次品和一些老舊的零件。別說已經將重心轉移到其他技術上的司徒家平時不會過來,就連老鼠也沒有興趣來這兒光顧。
難道是什么東西壞掉了嗎?
司徒劫舉起燈火,緩緩走了過去。
雖然倉庫里擺著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廢棄物,但參閱古籍后,司徒劫認為在這些被灰塵布滿的遺留之物里,很可能夾雜著曾經十分珍貴的完美成品。只是因為年久失修,再加上司徒家目前沒有足夠的精力與能力去參透,導致它們被當做一無是處的廢品。
隨著司徒劫的靠近,角落里再度響起了同樣的“咔嚓”聲。不知是不是錯覺,司徒劫總感覺這次的響聲里隱隱約約透露著一股久別重逢的喜悅。
終于,燈火照亮了角落,一只渾身布滿灰塵與蛛絲的木甲狐貍出現在了司徒劫的眼前。
這狐貍由神木與稀有的金屬打造而成,雖然年代久遠,布滿灰塵,但金屬無銹跡,木料無腐痕,仿佛只要悉心擦拭一下,它就能帶著別樣的光彩重現于世。
司徒劫緊緊盯著這只木甲狐貍,在仔細觀察的過程中不由得生出了越來越多的疑惑。
據說這只狐貍是由那位來自遠古神國的機甲師親手制造出來的,惟妙惟肖,日行千里。可在一次妖獸浪潮中,狐貍為了保護當時的家主,不幸被妖獸重創,從此陷入了癱瘓狀態,無法運轉。
至今千百年,代代都有司徒子弟嘗試修復這只機甲狐貍,可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最終,狐貍被遺忘,再也沒有了動靜。
“聲音總不會是這只狐貍弄出來的吧?”司徒劫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輕輕地將手放在了狐貍的腦袋上。
與金屬和神木原本冰冷的手感不同,這狐貍摸起來竟如同活物一般,只是略微少了些溫度與生氣。
司徒劫深吸一口氣,嘗試將靈力灌入其中。在學習過機關機甲之術以后,用靈力探測機甲的構造與狀態已是最為基礎的事情。
隨著探索的深入和時間的推移,司徒劫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多了,甚至堆積在一起還有些意外。
除了狐貍肚子那塊兒有一處并不算特別嚴重的損傷以外,這只木甲狐貍的構造一切正常。既然關節系統、動力系統和自律系統都沒有問題,它又為何會沉睡近千年呢?
難不成是需要滿足什么特定的條件才能被喚醒嗎?
這個念頭才剛剛產生,一股電流便從放在狐貍腦袋上的手心里猛地沖向了心臟。
隨著外面一聲驚雷,狐貍的雙眼突然亮起了藍寶石一樣的光芒。
終于,它在司徒劫震驚的視線里搖晃著身軀,緩慢地站了起來。
“檢測到異常狀態,自我保護系統已無法運轉……系統錯誤!系統錯誤!”
冰冷的機械聲回蕩在空曠的倉庫里,狐貍藍寶石一般的眼睛也逐漸露出了不祥的紅色光芒。
居然真的動起來了!不過這狀態似乎很不妙啊。
司徒劫也來不及驚訝,急忙將靈力再次灌入了木甲狐貍的體內,仔細搜尋著他并不知曉的自我保護系統。
如果不盡快修好而讓這木甲狐貍完全陷入錯誤狀態的話,后果將不堪設想。
“嘗試自我修復,無法自我修復……系統錯誤!”
木甲狐貍的身上逐漸泛起了前所未有的熱量,甚至司徒劫感覺自己的手已經放在了一塊燒紅的鋼板之上。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沒能通過靈力找到傳說中的自我保護系統。
望著狐貍唯一有損壞的肚子,司徒劫咬了咬牙,將靈力集中傳輸了過去。
如果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其他損壞,那么看上去平凡無奇的肚子說不定還真的暗藏玄機。
隨著靈力的解析,司徒劫的腦海中很快浮現出了狐貍肚子的結構,其機制原理竟和自己剛剛才研究過的機械手臂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強忍著手上的灼熱,司徒劫加強了靈力輸出,由探測轉為了進攻,試圖用強勁的靈力直接疏通結構中的堵塞。至于需要填補的地方,等到狐貍平靜后再買材料研究也不遲。
“檢測到最高權限許可,自我保護系統已恢復正常,除部位損傷外,所有風險已排除,系統進入正常運轉模式。”
聽到這句話,又見狐貍的眼睛已經逐漸變成了溫和的寶藍色,司徒劫終于抽回了被燙得不行的右手,放在嘴前心疼地吹了起來。
沒想到這狐貍居然被自己誤打誤撞修好了,要是這來自遠古神國的機甲真的陷入了混亂,沒準兒一晚上拆掉整個司徒家都是綽綽有余的事情。
“主人,采兒已經重新運轉,距離上次啟動已待機八百八十六年又八十六天。”
聽到狐貍口中的話,司徒劫的下巴差點兒掉到了地上。
不是因為它說自己已經八百多年沒有動彈過了,而是這聲音分明就是一個悅耳的女聲,雖然有些呆呆的,卻和之前那冰冷的機械音截然不同。
而且這只木甲狐貍似乎還有名字?
“采兒?”司徒劫按住自己瘋狂的心跳輕聲問道,“為什么你的聲音突然變成了這樣?”
木甲狐貍側起了頭,呆呆的聲音里難得有了幾分幽怨:“才八百多年不見,主人就已經忘記采兒了嗎?還是說主人只記得采兒的人形模樣……”
人形模樣?
還沒等司徒劫回過神來,一陣柔和的圣潔光芒便已沐浴著少女特有的芬芳在司徒劫的眼前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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