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孝陽看著殘破且昏暗的木屋,不由心中一苦,恨不得多吃幾只甜皮鴨子,因為眼前的王曲元頗有磨刀霍霍的架勢。
“喲。醒了?”王曲元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孝陽。
孝陽掙扎片刻,卻發現周身穴道皆被封住,旋即他便憶起了先前坐在案邊正吃的歡快,猛地感到后頸一陣生痛……
“沒封你語穴。”王曲元道。
“你個老賊想干什么?”孝陽開口問道。
“老朽說過,這手到現在還痛啊。”王曲元看了看右手,又看了看手中長刀:“還有這刀可比被你捏碎的‘雁赤金刀’差多了。”
“那你是想復仇了?”看著王曲元做作的樣子,孝陽厲聲問道。
“復仇?老朽可不是那么記仇的人。”說到這,王曲元的目光變得凌冽起來:“但你二人如今要做月牙堂堂主了,這可礙著老朽事了。”
聽到‘二人’這個詞,孝陽目光如炬:“你敢動她我殺了你!”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王曲元冷笑道:“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那日你已經死了。”
“什么意思?”聽了王曲元這話,孝陽很是不解:“你認識我爹?”
此時,木門被推開,伴隨著吱呀聲,昏迷的岳語海赫然被一人扛在孝陽眼前。
“你他媽有種沖我來啊!”
看著怒不可遏的孝陽,王曲元沒有理睬,他來到岳語海身前,指間閃動,旋即,岳語海醒了過來,可也被王曲元封了穴道。
“岳姑娘,別來無恙?”王曲元瞇眼笑道。
岳語海瞪著王曲元,諷道:“你好歹也是風燭殘年,怎么?擔心打不過又來這出?”
王曲元聽后冷笑一聲:“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我他媽叫你沖我來!”孝陽厲聲喝道。
王曲元聽后稍稍側身,冷眼看向孝陽,道:“老朽說了,仇,看在你爹的面上可以不記,可你們擋了我的路。再說了,這丫頭可是岳舟之女啊,上次的事,老朽惹了她,指不定哪天她爹爹就帶著四象閣來找老朽興師問罪。”
“陰險老賊!”岳語海怒目圓睜。
“留不得,留不得。”王曲元則將大刀舉起,看著暗放寒芒的刀身,隨后又看了看岳語海頸間微顯的紅繩:“這龜甲殘片老朽可就收下了!”
話罷,王曲元高舉大刀,猛的自岳語海上方揮下。這一幕使孝陽青筋暴起,沖著王曲元怒聲吼叫。
看著呼嘯而下的大刀,岳語海感到腦中一片空白,就在此時!一道白光破窗而入,擊在刀身,將其從王曲元手中彈飛出去。
嘭!
正直王曲元錯愕之際,伴隨著陣陣銀鈴清脆,木門已被人一腳踹開,他尋聲看去,只見來人一襲黑衣,即使黑布遮面也能從其眼神之中感到寒芒。
黑衣人進門之后二話不說,輕揮劍指,三道白光自其指間躍出,屋內空間狹小,王曲元吃力閃躲,白光擊穿木墻。
避過白光之后,王曲元力圖將大刀拾起,卻猛的被黑衣人一腳打斷。王曲元慌忙避開一腳,旋即聚氣于掌,朝黑衣人打出一記‘排云掌’。
面對王曲元呼嘯而來的左掌,黑衣人不閃不避,她輕抬玉手,便架住了王曲元的攻勢,隨后手腕一旋,輕描淡寫的將王曲元摔翻在地。
整個過程看的孝陽和岳語海不禁暗嘆,黑衣人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實乃以柔克剛的極致!倒地之后王曲元感到不可置信,他欲翻滾起身,無奈一點寒芒已指向其喉。
在黑衣人的示意下,王曲元站起身來,他瞥了眼架在頸間的利劍,緩緩將手伸入胸口,冷汗自其額間滑落。
“他要逃!”
岳語海話音剛落,霎時,一陣刺鼻白煙四起,黑衣人稍微一怔,聞得破窗聲起,她連忙追出屋去,卻早已沒了王曲元身影。
黑衣人回到屋內,來到孝陽和岳語海身前,她的指間快速在二人身上閃過,伴隨一陣脹痛,二人被封的穴道解開了。
“走。”黑衣人說道。
聽見這聲音,二人異口同聲道:“曦月?”
見黑衣人輕微點頭,二人便跟著其身后走出木屋。
……
“你干嘛不一劍結果了他?”孝陽房內,岳語海問向曦月。
曦月正欲回答,窗邊卻傳來了聲音:“本尊讓她留活口的。”
回身看去,孝陽滿是無奈的對岳語海說道:“看來以后咱們得找沒窗戶的地方住了。”
靈羽君搖著骨扇輕笑,他走到案前坐下,道:“如何?這下打算任月牙堂堂主之位了嗎?”
回想起先前王曲元對岳語海的所作所為,孝陽拳頭緊捏:“我定會除了王曲元那老賊!”
“哦?怎么除?你打得過他?”靈羽君問道。
“打不打得過不知道,我說過,一定會護好丫頭,他既然起了殺心,那我也只好替丫頭除去禍患!”孝陽正聲說道。
“重情義是好事,但你得要有實力啊。”靈羽君笑道:“有月牙堂這么個香餑餑放在你面前,你不知道吃。”
聽了這話,孝陽有些猶豫起來,他知道若論單打獨斗,和王曲元尚可一戰,可那老賊狡詐的很,貿然前行只怕吃不了兜著走。
正直孝陽思索之際,一旁的岳語海走到靈羽君身前問道:“為何屢次救我們?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救人需要理由嗎?”靈羽君聽后搖扇輕笑:“有些事還不是你們該知道的時候,就現在而言,你們幫我們,我們也幫你們,互惠互利。”
“幫你們?”岳語海的目光上下打量靈羽君片刻:“我們幫你們什么?”
“本尊之前說過了,讓你們引起寒霜閣和朝廷的注意。”靈羽君道。
聽到這,孝陽不禁發問:“引起寒霜閣的注意不過是為了制衡王曲元,朝廷呢?”
“任了堂主自然就知道了。”靈羽君意味深長的看著二人,繼續說道:“可別擔心入了寒霜閣朝廷就會注意到你們,從而招惹麻煩。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已經被注意到了。”
“照你這么說,我和丫頭現在就在風口浪尖,你確定應了白月生丫頭便能平安?”說完,孝陽滿是擔憂的看著岳語海,他不希望她再受傷了。
“世上哪有絕對一說?兩害取其輕的道理還要本尊教你嗎?”說到這,靈羽君朝曦月稍作示意便來到窗邊:“白月生明日會再邀你入閣,好好考慮考慮吧。”
看著自窗臺縱身躍出的二人,孝陽感到很是苦惱,本來憧憬書中俠客快意江湖,可初涉江湖便讓他逐漸感到寸步難行,且不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如今格局能顧全小者已是不錯了。
見孝陽滿臉苦悶,岳語海輕聲說道:“靈羽君說的對,兩害取其輕,目前看來朝廷咱們不必擔憂,入了寒霜閣最大的壞處不過跟王曲元作對罷了。”
不知為何,岳語海的聲音總能打消孝陽的苦悶,他抬頭看著她,輕輕地笑了一笑,隨后說道:“理是這個理沒錯,我擔心的是王曲元這人太過陰險,愛耍陰招。”
“可咱們沒得選不是嗎?若背了靈羽君的意思,指不定他和韓笑就放任我二人不管了,到時候面對的威脅可不止王曲元一個。”岳語海來到案前坐下,繼續說道:“雖說那二人一個行為古怪捉摸不透,一個又是狐妖,可就目前為止,他們還沒害過咱們。”
“也對,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么,但若是害咱們,斷可不必這么麻煩。”孝陽點了點頭。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岳語海看了看窗外夜色:“不早了,先睡吧,靈羽君說了明天白月生還要請咱們。”
走至門外,岳語海忽然轉過身來:“孝陽。”
“嗯?”
“謝謝你。”
“謝什么啊…我可是發了誓的。”孝陽微微一笑。
她聽了這話,便滿心歡喜的帶上房門走了出去,而他看著早已消失的背影不覺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