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驍和楚錦玥畢竟是做戲給人看的,但是這戲,在不同的人面前自然要有不同的演法。
皇帝能登上那個(gè)寶座,心黑手狠,面善心冷,他不可能輕易相信讓他如臨大敵的慎王竟然只因?yàn)槿⒘艘粋€(gè)女人就成了這種樣子。
他根本就不重視楚錦玥,在皇帝看來這種能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還被人捉個(gè)正著的愚蠢之人頂多能給慎王帶去恥辱。
而這些恥辱,根本不會讓他發(fā)狂失態(tài)。
一個(gè)平素便作風(fēng)不端的人會留宿花樓這完全有可能,但是慎王怎么會讓人如此抹黑他的名聲?到底是個(gè)王爺,如果他執(zhí)意不許,流言怎么可能傳得如此囂張?
皇帝心中還是存有疑問,他總覺得兩個(gè)人的不和似乎更像是一場謊言。
段逸驍了解他這個(gè)皇帝哥哥,所以自然看得出男人眼底的質(zhì)疑。他面上沒有表示,心里清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既然他的好哥哥覺得他要謀反,那么就給他想要的結(jié)果吧。
他和景玥得在皇帝的眼線面前演出一場大戲才行。
于是,次日,所有人都知道段逸驍過慎王府而不入,卻只有皇帝知道,慎王在傍晚時(shí)分回到了王府,第一時(shí)間就沖到慎王妃的閨房。
段逸驍回府之前,派手下人給楚錦玥傳了口訊。
所以她準(zhǔn)備得還算充分,起碼已經(jīng)洗漱著裝,也差她那陪嫁嬤嬤來一起用飯,自然是她用,那嬤嬤伺候。
本是帝后手中的人,那嬤嬤并不甘心侍候一個(gè)人人口中的賤婦。
只是在慎王府中,如果掀開底線,怕楚錦玥比這嬤嬤還的臉些,再加上那嬤嬤也看出楚錦玥眼中頗有些狠辣,所以不從也得從。
段逸驍回來時(shí),看到的就已經(jīng)是一名端莊優(yōu)雅的貴婦人。
他想起自己在花樓的苦楚,再看這女人明顯是吃好睡香,過得好不滋潤,心里不爽,面上就帶火。
“本王還以為你已經(jīng)找你的太子,做太子妃去了。”
他冷漠地站在門口,面帶厭惡,冷淡而克制地說著。
楚錦玥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玉碗,碗里還剩著淺淺一個(gè)碗底的粥羹。
她畫的是桃花妝,著的是高領(lǐng)水紅衫,剛好掩住脖子上的傷痕,頭上配著鎏金的布搖,南珠的玉簪,只微微一個(gè)頷首,眼角微挑。
美不勝收。
就算是心里無數(shù)次賤婦賤婦地辱罵,那嬤嬤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景家的大小姐比如今的太子妃美上太多,明珠豈敢與皓月爭輝,倒不怪太子明顯地偏向。
段逸驍也愣住,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驚艷。
“怎么?難不成你還看上本王了不是?是了,你這樣的女人,什么禮儀廉恥都不認(rèn)的,本王嫌臟。”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一瞬間自己的心竟然被觸動了,一個(gè)不敢相信,不過是互相試探互相利用的女人竟然會讓他心動?怎么可能!
段逸驍心中生憤,說話更不客氣。
楚錦玥聞言只是冷淡地笑笑,更顯美艷。
閻羅妖,你罵起人來還是像以前一樣,一樣的罵人只揭短。
楚錦玥又想起年少時(shí)在漠北的日子,雙眸染上迷離,又被段毅驍一聲冷哼打斷,方懊惱起自己的出神。
呵,如果不是死了一回,哪里能夠知道閻羅妖就是夏國皇子,就是慎王爺!果然,沒有人能像他們姐弟那樣單純好騙,思及此,她緩緩開口:
“慎王,我所圖很小,不過是快活一生,權(quán)勢財(cái)富我不是都有了嗎,哦您也是有的,所以嘛,快落就行了,心太大,活不長久的。”
“怎么?景小姐難道覺得自己可以教本王如何做人不是?”段逸驍臉色一肅,語氣中多出了三分威逼之意。
“當(dāng)不得。當(dāng)不得。”楚錦玥站起身來,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慎王面前。
“只是慎王,有些東西做是可以,但最好不要留下破綻啊。”
段逸驍看這女人眼中的光彩,心里閃過一絲奇妙,面上卻裝作震怒的模樣。分明既驚又懼,也得勉強(qiáng)撐出淡定神色。
“景小姐和本王打什么啞謎?”
“我可沒有打啞謎,難道慎王要我直接說出來?”話是這樣說,楚錦玥卻那眼神瞥那陪嫁嬤嬤。
“李嬤嬤?”段毅驍冷冷的問了一句。
“奴婢在,王爺您······”李嬤嬤狗腿的跪在地上回話。
“滾出去。”段毅驍直接打斷了李嬤嬤的話,簡單著命令著。
李嬤嬤已經(jīng)被這短短幾句話震到了。
她心中滿滿都是驚喜,這幾句話里面包含的信息太多,多到讓她根本就不想走。如果昨夜的情報(bào)還不足以讓她得到重視,那么今天的,夠了。
李嬤嬤面上盡量隱藏,聞聲就乖巧退去。
段逸驍和楚錦玥自然了解她的心情,他們這一出戲?yàn)榈木褪沁@個(gè)效果,所以再感知到李嬤嬤已經(jīng)躲在外面之后,才繼續(xù)之前的對話。
“景玥,本王是否對你太過寬容,才讓你覺得本王會仁慈到任由你貪婪至此!”
“我從不貪婪,慎王,我只是需要一個(gè)自由的生活。”
“自由?”段逸驍冷笑連連。“呵,你的自由?是變成人人喊打的賤婦?是去和野男人野合,這就是你的自由?太子忍得,我可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