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的目光如炬,投在王娟與景欣如的身上,王娟心中暗道這話問得恰是時候,面上卻故作一幅有些難堪的表情,深深地嘆了口氣,頗為無奈道:“楚錦玥這丫頭實在不讓人省心,發生了這等事情,我做這個做姨娘的也有錯。姐姐又不在府中,而我平日里對她太疏于管教,才鑄成了今日的大錯!”
“娘,你勿自責了,是妹妹太過頑固,不怪娘,娘對妹妹的好,妹妹全當看不見,女兒還為娘你心疼呢!”景欣如接話道,心中竊喜。
“確有此事?”皇帝的臉色由晴轉陰,陰沉下來。
王娟點頭,又將頭低下,好似無顏面見他。
“豈有此理,朕原先以為只是謠言,卻不想景玥真的給皇家染上了這么個抹不去的污點,傳出去,豈不是讓其他國家笑話我夏國!”皇帝手起落下,桌子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景玥,當真是無法無天了,還有沒有將無法放在眼中!”他的額頭氣的青筋突突直跳,劍眉豎起。
皇后見此立即替他順氣安撫。殿中氣氛明顯冷下來,原本搔首弄姿正歡的舞姬們一個兩個停了下來,僵持在殿中不知該退不退。
皇帝手撐額頭,胸中有怒氣不散,閉目一言不發。他之所以要讓景玥嫁給段宏當太子妃,就是看中她是丞相府嫡女的身份,皇室與丞相府聯姻,可以鞏固他的地位,現如今,景玥卻干出這等事情來,他氣憤之余,有不知如何是好了。
殿中安靜了許久后,王娟小聲開口:“臣婦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懶得睜眼看她,不耐煩吐出一個:“講。”
“皇上當日下旨,旨意說的是太子殿下娶丞相府嫡女,卻不是說娶三小姐景玥,也就是說,這嫁給太子殿下的,只要是嫡女便可,如今出了這種事情,景玥定是不能嫁給太子殿下了,不知殿下,可否換個人選?”
“換個人選?”皇后略微沉吟,對著皇帝面露喜色,在皇帝耳畔道:“皇上,臣妾覺得,這方法可取,既能挽回皇室威嚴,又堵住眾人之口,還可與丞相府聯姻,未嘗不可啊。”
“只是丞相府嫡女,只有景玥一個,其他小姐的身份皆是夠不上臺面。”殿中有老臣說出心中顧慮。
“只不過一層身份罷了,本宮倒是覺得欣如這丫頭不比楚錦玥差。”皇后絲毫不做退讓。
而聽著皇后夸贊的景欣如扭扭捏捏地低下頭,好似嬌羞的花朵,實則心中早已自負。
殿中一陣無聲,良久后,皇上有意無意看著王娟,正色道:“婚嫁成命不可收回。現如今丞相府當家主母出家多年,不理紅塵,而丞相府一直以來都是你在打理。故而,朕決定,自今日起加封昭和公主為上清真人,改丞相府二夫人為丞相正室,景欣如為相府嫡女。眾愛卿可有異議?”
底下幾個老臣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當中有一位躬身道:“皇上,庶出變嫡女,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的,難道愛卿還有其他辦法?”皇帝薄唇緊抿,有些不悅。
大臣一噎“臣沒有。”言罷,他落座,喝著悶酒再不發言。
“來人啊,拿筆墨來。”皇帝一聲令下,立即有人將東西備好,送至他桌上。
一筆一筆的墨水落下,一道寫滿旨意的圣旨便已交到了一旁候命的太監手中。
“丞相夫人,丞相小姐接旨。”太監陰柔的聲音響徹宮殿。
王娟喜形于色,站起身,拉著景欣如行跪拜之禮。
“臣婦接旨。”
又見景欣如笑的呆愣,連忙將她的頭壓在地上,狠狠掐了她一把,景欣如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應聲。
皇帝見她二人接下圣旨,心頭的怒火降了下去,揮退了她二人,喚過舞姬繼續賞舞。
宮殿外的王娟手捧圣旨,如獲至寶一般,眼中有精光閃爍著,就差熱淚盈眶了。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母親,我要看。”景欣如迫不及待就想奪過圣旨,卻被王娟一把攔住。“不急,先回府,等事情公布天下,你再看也不遲。”
不過一日的時間,丞相府再傳風波,不過這次,傳的卻是百姓眼中的好事。丞相府二夫人被升為正室,其所生的景二小姐為嫡女,擇日便要加封,未來的太子妃人選,百姓皆是心里有數。
是夜,月上枝頭,樹影隨風而動。
丞相府燈火通明,大紅的燈籠高掛府邸,正廳中擺放著皇帝命人送來的幾箱黃金珠寶。請來唱戲助興的戲班子此刻正咿呀咿呀地唱個不停,府中擺了上百桌宴席,一直由正廳擺到府外。
府內賓客大多為朝中大臣,大多心懷他想,想借此機會拉攏未來的太子妃,而府外的宴席,則是丞相特地命人為百姓所辦置,揚言連辦三日酒席與民同樂。府內府外,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在這絲竹管弦奏樂之聲中暢談,那熱鬧場面,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