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晨光溫柔地灑在攬月軒中。
東籬天未亮的時候就開始忙活了,綰綰醒來后需要先沐浴,用的浴桶,香料,換洗的衣物都要準備好。
綰綰也是給面子,打個哈欠坐了起來,有些迷茫地看著周圍環境。
還有她手里抓著的衣服是誰的?看著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了。
她好像站著睡著了,不知道東籬是怎么把她弄到攬月軒的。
“才人,您醒了,給您備好了洗漱。”東籬上前,遞上繡鞋,伺候綰綰穿上。
這就是被人伺候的感覺嗎?
真爽!
綰綰美滋滋地任由東籬擺布。
宋嬤嬤也進屋幫忙給綰綰梳頭。
綰綰的睡姿很差,頭發睡得和女鬼一樣。
宋嬤嬤費老大勁才給順好,真是要了親命。
一番折騰下,綰綰洗臉刷牙洗澡洗頭,頭一次這么舒服。
不過……
“每天都要這樣嗎?”
綰綰看著自己被打扮得和孔雀開屏一樣,有些無奈。
“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打扮成這樣?”
“您現在是才人,各方各面都要符合您的身份。”
“噫!”綰綰嫌棄得很,明明漂亮皇帝穿得就很簡單,她為啥要花枝招展?
“我不喜歡,能不能變回昨天那樣?”她可不想妥協當一只孔雀。
東籬看向宋嬤嬤,宋嬤嬤搖搖頭。
“你們不把我弄回來,我可要鬧了,我現在是才人。”
綰綰從鏡子里看著惶恐的兩人,“算了,你們先下去吧。”
她也不想為難人,等她們走了,她自己拆!
“奴婢告退。”東籬和宋嬤嬤都退了下去。
綰綰鬼鬼祟祟地將門窗都關上。
“長竺師兄?長竺師兄?”綰綰小聲地叫道。
“在這里,花孔雀。”官長竺從房梁上一躍而下。
“你笑話我!”綰綰扔了根金燦燦的頭飾過去。
官長竺伸手接住,“這可是金的。”
“喜歡?”綰綰又扔了幾根,她頭上有十幾根,重死了。
“別亂扔,戴著多富貴啊哈哈哈。”官長竺將金簪收到懷里,還真有份量,等出去了就全換成銀票。
綰綰對著鏡子將厚重的發髻卸下,臉上抹得粉也全都洗掉。
渾身輕松,舒爽!
官長竺瞅了眼水盆,嚯,這粉挺厚,“第一天當才人的感覺怎么樣?”
綰綰扎了個清爽的發髻,小臉洗得干干凈凈。“師兄,是不是你搞得鬼?我為什么會變成才人?”
“這事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我可是盼著你早點回縹緲峰,又怎么會讓你入選當才人。”
“說得也是,難道是漂亮皇帝看上我了?”
“醒醒,現在不是在夢里。”官長竺拍了拍綰綰的臉頰,小丫頭還挺會想的。
綰綰抬起胳膊,向后給了官長竺一個肘擊,“想想還不行了嗎?”
“噓,皇帝來了。”官長竺聽見攬月軒外的腳步聲。
“我去找他!”綰綰眼神立馬亮了。
官長竺跟拎小雞仔一樣揪住綰綰,“你別亂來,只能看,不許對皇帝動手動腳。”
綰綰甚是敷衍地點點頭,壓根不放在心上,官不許什么都不許,真啰嗦。
官長竺恨鐵不成鋼地躲回房梁上。
至軒轅還在攬月軒的院子里,綰綰已經迫不及待地推開窗,朝至軒轅揮手,大清早的美顏暴擊,真好!
“我們又見面了~”至軒轅這張臉百看不厭。
“餓了嗎?”至軒轅聽聞小姑娘從昨兒白天睡到現在。
綰綰摸摸肚子點點頭,“一起吃嗎?”
“好。”至軒轅笑了笑。
綰綰要溺死在至軒轅的笑容里。
東籬看著窗里的綰綰將妝發都卸了,恨鐵不成鋼。
才人相貌一般,又沒了妝發打扮,要怎么抓住皇上的心呀!
東籬替綰綰著急。
“準備膳食吧。”袁斌看了眼東籬,若是知道東籬在想什么,一定要笑死。
他們家皇上對女色是一點也不感興趣,再怎么費心思也無用。
綰綰從閣樓一路小跑下來,眼睛離不開至軒轅。
“慢些,別摔著。”至軒轅伸手扶著綰綰,“不知你喜歡吃什么,就讓人都備了些。”
“我什么都愛吃。”對吃的綰綰從來沒挑剔過。
綰綰把著至軒轅的胳膊,心里竊喜,哎呀,摸到漂亮皇帝的手了。
至軒轅松開了手,綰綰卻舍不得放手。
袁斌盯著綰綰的手,給我撒開!
東籬在心里默默點贊,干得漂亮!
“怎么了?”至軒轅不解,看著綰綰。
小姑娘這眼神,像是黏在他臉上了。
直白又貪婪。
“你可真好看。”
至軒轅笑著搖搖頭,“然后呢?”
“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們這不是在一起嗎?”
“不,不是這種。”是話本子里那種二人世界,我能為所欲為那種!
綰綰癡心妄想中。
至軒轅跟不上綰綰的思路,“與我說說?”
“不能說,反正就不是現在這種。”綰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袁斌和東籬驚訝得都不知道說什么。
至軒轅倒是淡定,天官府不關注世俗,對外界有很多不清楚不知道的。
“至軒轅。”
“好聽!”綰綰開始無腦吹至軒轅。
“皇上,早膳備好了,您要在哪里用膳?”
“你想在哪吃?”至軒轅低頭問著還扒拉著他胳膊的小姑娘。
“就在這兒吧,我不想走來走去了。”綰綰回憶起昨天長長的路途,饒了她吧。
“好。”
袁斌不用至軒轅開口,已經吩咐下去。
東籬讓奴才們搬桌子布置。
攬月軒外的宮人們已經炸鍋了一般議論紛紛。
小主直升才人,皇上還陪著在攬月軒用膳。
真是見了鬼了。
這位程才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御膳房的宮人清點好膳食,陸陸續續地往攬月軒送。
一路上有不少塞錢打聽情況的。
但是御膳房的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至軒轅落座,綰綰不情不愿地松開了手,想著怎么和至軒轅挨著。
“軒轅,你平時喜歡做什么?”綰綰借著問話,將凳子挪了挪。
袁斌看向綰綰,剛想大聲呵斥綰綰大膽,敢直呼皇上名諱。
至軒轅輕笑著搖搖頭,柔聲回道:“平素無事會畫些畫。”
至軒轅不介意綰綰的小動作,還幫忙將碗筷挪了過來。
“我有個師兄也喜歡畫畫,你們一定投緣~”
綰綰想起陸涿,撇開情敵關系,陸師兄和她玩得很好,兩個人都是師傅的腦殘粉。
“你有很多師兄?”至軒轅跟著綰綰的話題。
“是呀,長竺師兄,陸涿師兄,文奇師兄……”
薛綰將師兄們報了個遍。
“你們都是一個師傅嗎?”一步一步上套。
“是呀,漂亮師傅可厲害了。”
“天官府官寧?”
“你認識漂亮師傅?”綰綰驚訝地看著至軒轅。
“天官府官寧,謫仙般的人物,天下無人不識。”
“漂亮師傅果然很厲害!”綰綰對官寧又多了一分崇拜。
今日問得夠多了,至軒轅端起碗筷,“用膳吧。”
綰綰這才戀戀不舍地將視線挪開,赫然發現桌上已經放滿食物。
一盤盤精致又整齊,看起來就很好吃,就是分量太少了。
綰綰來者不拒都嘗了一遍。
吃完的盤子都能不用刷了,食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至軒轅也算開了眼界,小姑娘還挺能吃的。
“飽了?”
至軒轅竟然有些小心翼翼地詢問,怕是軍營里的大漢也沒有比小姑娘能吃的。
“餓。”綰綰是不會虧待自己的主,就方才那一桌,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至軒轅讓御膳房再準備了一桌,“平日也吃這般多?”
“不多啊。”綰綰擦了擦嘴,在至軒轅面前還是要假裝矜持矜持,“我就再吃一桌,就一桌!”
綰綰伸出一根指頭,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怕至軒轅嫌棄她吃得多。
至軒轅見綰綰這副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想吃多少便吃多少,朕養得起。”
官長竺在暗處抽了抽嘴角,為什么他從至軒轅身上看到了父愛二字?
“真的嗎!剛剛那樣的!再來十桌!”
綰綰眼睛立即亮了,有了至軒轅的保證,完全放飛自我。
袁斌一口氣差點沒呼吸上來,什么玩意?十桌?
他沒聽錯吧?程采是豬嗎?
不,豬都沒她能吃!
至軒轅淡淡地瞟了眼袁斌,袁斌哪敢說什么,默默地吩咐下去。
“朕還有事,有什么需要的,管袁斌要。”至軒轅今日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繼續陪著綰綰吃飯。
御書房還有許多需要他過目的奏章。
“嗯嗯。”綰綰嘴里塞著雞腿,沒什么空理會至軒轅,但還是非常誠懇地點點頭。
至軒轅離開后,綰綰仿佛解開了什么禁制,吃的速度翻了一倍,在十桌的基礎上又加了五桌。
袁斌抹了抹額角不存在的虛汗,太能吃了吧。
要是天天這么吃,誰家供得起啊。
御膳房此時比平日宮宴還忙,就為了伺候一個才人。
外人猜測程采是不是對吃的挑剔,對御膳房的膳食不滿意,一直讓御膳房做下去。
殊不知,某人是真的來者不拒地在吃飯。
袁斌終于忍不住了,“才人,您還沒飽?”
“沒有。”綰綰捧起比她臉還大的鴨血粉絲湯,咕嚕咕嚕幾口就喝完了。
袁斌一時語塞,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您不怕胖嗎?”
“不怕。”綰綰心大,從小就這么吃,要胖早胖了。
而且漂亮師傅說了,身上有肉才健康!
袁斌見狀也不好說什么,繼續算著綰綰吃了多少。
五盆八寶飯,六碗四喜丸子,七盅雪花魚片湯……
算著算著,忽然一股寒氣包圍著他,渾身上下跟在冰窖一樣。
其他人也有同感。
唯有綰綰啃著大雞腿呆愣住,片刻后回過神,繼續啃著大雞腿。
冰寒的感覺也立刻消失了,所有人莫名松了一口氣。
袁斌搖搖頭,他剛剛覺得骨頭都要被凍起來,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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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軒閣w
標題xx與xx為修改好的,其他標題則是未修改過的,劇情不銜接,注意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