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兒姑姑,也就是Ben的媽媽,執意要和聰兒一起去溫哥華,姑姑還是送Ben去溫哥華讀九年級時去過一次。
現定票貴得離譜,也擋不住當媽的思子心切。
于是,聰兒,聰兒姑姑,志瀚三人同一航班飛溫哥華,Ben接機。
在Ben車上,姑姑問:“我到家是不是就能見到Amanda?”
“還不能。周末我接她去拜見未來婆婆。”Ben回答。
聰兒在Ben車上,登錄臉書,看到有新的好友請求,點了同意。
對方恰在線,發的第一條信息就是:“溫哥華是個宜居的城市。”
“對。”
“你畢業后會留在這兒嗎?”
聰兒覺得突兀,和這個人并不熟,怎么上來就刨根問底的架勢。
聰兒點開對方頭像看他的個人資料以及履歷,發現是新申請的用戶,履歷介紹空白。自己的履歷公開,所以對方知道自己的信息也不奇怪。
聰兒回了一句:“暫時不知道。抱歉,在忙。”就退出了。
聰兒登錄微信小號,看到念良發的朋友圈兒圖片,是他們疊在一起的戴了兩枚戒指的左手,配文:“今生有幸,吾遇耳總。“
耳總,可不就是聰嗎。
聰兒評論:“今生有福,偶得良將。”
念良還發來一條微信信息:“多發paper,早早畢業,一起合作鍋碗瓢勺交響曲。”
聰兒回了一個“ok”的表情圖,感覺上下眼皮兒開始打架,她于是閉眼小憩。
Ben想帶大家先去餐館兒吃點兒東西再送回家,然而個個說吃了飛機餐,現在沒什么胃口。于是Ben先把媽媽和聰兒送回自己家,再送志瀚回去。
.......
周六中午,Ben媽煮了一大桌子菜,等Amanda一起來。
Amanda看到Ben媽上去就抱住了:“阿姨,您終于來了,Ben在溫哥華就更安心了。吃完飯我帶您出去逛街吧?”
“好,你帶我去逛下奢侈品店吧?這邊兒便宜。”Ben媽抱了抱Amanda,招呼大家開飯。
Amanda面露尷尬落座,對Ben媽說:“我沒去逛過奢侈品店,我查下地圖找找都在哪兒。”
聰兒說:“我也沒去逛過,等我有一天暴富了再說吧,現在沒心情。”
Ben在一邊解圍:“你們天天不是上課就是做研究,Amanda還要去店里幫忙,就沒時間逛街。今天下午別去了,找個一整天的時間我帶你們去。”
三位女士都說好。
Ben特別緊張媽媽會盤問Amanda,然而并沒有,Ben放松了很多。
Amanda問聰兒:“訂婚紀念日姐夫準備得夠浪漫吧?”
聰兒說:“嗯,確實很感動。以后看Ben怎么設計。”
Ben媽對Ben說:“我和你爸一起幫你設計,保證你女朋友滿意。聰兒、Amanda你們都去。我給你們提前定好往返機票。”
Ben看了一眼Amanda,說:“媽,我不是給你說過嗎?Amanda是我女朋友,我的訂婚儀式她肯定要去了。”
Ben媽:“記得以前你今天跟我說喜歡這個,明天跟我說喜歡那個。我也記不清哪個是哪個。”
Ben:“媽,你別拆我臺,你說的是我幼兒園的事兒。”
聰兒提醒Ben媽:“姑姑,我訂婚時,Amanda和Ben一起給我們送祝福。你和姑父都說Amanda很面熟。”
Ben媽:“哦,我都忘了,我記不住英文名。”
“媽,你在這兒一段時間,也讓Amanda好好陪陪你。”
“沒事兒,Amanda又上學又打工也夠忙。你和聰兒偶爾帶我出去轉轉就行。我自己也能出去走走。”
Ben媽又跟Amanda說:“對不起了丫頭,英文名兒不好記。我加你個微信可以嗎?”
Amanda:“好的阿姨,阿姨我來掃您(微信二維碼)。”
加了微信后。Ben媽張羅著給他們裝湯夾菜。Ben:“媽,您能不能只管自己就行了?我們都多大人了?”他刻意用了尊稱。
“再大在我面前也是孩子。”Ben媽繼續忙。
“媽,您就不能閑一會兒,歇歇嘛。”
Ben媽笑了:“在家習慣了。”
“不是有保姆嗎?”
“你爸說家里有保姆不方便,只請了鐘點工打掃衛生。做菜煲湯還是我。我快退休了也不排夜班兒了。你爸說我煲的湯,沒人能及。他每天再晚都會回家吃晚飯。”
“媽,我爸天天回去。外面那一兒一女怎么來的?”
“怎么突然繞這兒來了?”
“也沒外人。”
“其實是沒有的事兒。”
“逗我呢?”
“想讓你回去幫老爸打理他的破鄉鎮企業。”媽媽用了Ben的詞匯。
Amanda在,媽媽說話還是有所保留。
Ben心里一下子敞亮了,大人果然各個是人精。怪不得媽媽當初描述這事兒時,說著自己都不想活了,過后又若無其事。那時候Ben還以為她心大。
媽媽端詳了一會兒Amanda說:“難怪我看你面熟,我發你個微信鏈接看看。”
Ben:“什么鏈接啊,也發我看一下。”
“你們三個我都轉發一份兒。”
聰兒看到鏈接是溫哥華一家微信公眾號發的,標題是:“加國華人留學生聚眾吸食大麻、笑氣。”
點開鏈接,里面講述的是有些留學生沉溺大麻或笑氣造成的學業以及身體的雙重不良后果。鏈接里一位吸食大麻的女生,乍一看和Amanda有幾分仿佛。
“我是做護士的,這個笑氣也就是一氧化二氮。少量吸入可導致神智錯亂。要是長時間吸食,視聽功能會受損、肌肉也會萎縮。它的毒性可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說吸進體內排不出來。本來是與空氣混合做麻醉用的后來被商家濫用了。我們醫院就有送去就診的小孩兒因為吸食笑氣過量大小便失禁并癱瘓的。基本上無藥可救,能保持現狀不再惡化已經不錯了。不是毒品但后果勝似毒品。你們沒有碰過吧?”
三人都搖頭。Ben媽繼續說:“至于大麻,那可是毒品的敲門磚。那些讓大麻合法化的,說什么大麻成癮性危險性都很小,吸了沒事兒。這種說辭就像是說地獄的使者并不可怕一樣。但它的任務就是把人引領向地獄。我做護士接觸太多這樣的人群了。個個都以為碰了沒事兒,到最后根本身不由己。你們三個應該沒有碰過吧?”
聰兒和Ben搖頭,Amanda說:“阿姨,我碰過。您說的是對的,我以前的玩伴兒里,就有沉溺于大麻以及其它毒品沒法正常工作學習的。”
Ben媽的臉色有些異樣,Ben心里怪著Amanda的直白,趕緊補救說:“Amanda是試過,其實我也試過,也就我姐沒碰過。”
Amanda想說些什么,Ben用眼神制止了:“媽,我不該慫恿Amanda一起試。但我們就試過一次,以后再也沒碰過了。”
聰兒:“他們以后不會再碰了,那時候也是年紀小不懂事兒。”
Ben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就應該讓你姐早些搬到你這兒盯著你。”
“姑姑,他們已經知錯了,他們也都是乖孩子。”聰兒幫腔。
“因為你沒吸過你不知道,聰兒。我在醫院見過吸大麻那些人的窘態,我都想把他們的樣子照下來,等他們清醒了看一看。”
“媽,您提醒得都對,我們都聽您的。”
“你們在家都是嬌生慣養的孩子,出來讀書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也確實是不容易。交對朋友很重要,你們要懂得分辨。”
三個年輕人一個勁兒點頭。
吃完飯,大家又閑聊了下,Ben送Amanda回去。
姑姑對聰兒說:“Amanda這孩子看著還不錯,我也喜歡。但她吸大麻,我不能接受。”
“姑姑,她早不碰了。”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姑姑,其實我們個個都是沙眼。”
“那我更不能往眼里再揉沙子了。”
“他們倆個感情很好,您要一插手,他們只能貼得更緊。您不理會,他們談著談著自己倒或許有可能厭倦不想談了。您也年輕過。”
“他們沒住一起?”
“沒,這兒離Amanda學校很遠。”
“聰兒,Ben不吸大麻,我知道。他聞到大麻味道都會作嘔。他那么說是為了維護Amanda,和Amanda保持統一戰線。這不行,是非都不分了。Amanda絕對不能做我家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