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麻”,聰兒心一凜。
這個味道在學校抽煙廳經常能聞到,只是沒想到Amanda也碰這個。
Amanda 身高167,聰兒身高 163,Amanda是那種稍微豐滿些的姑娘,聰兒想把她抱起來把門關了。
然而Amanda自己不配合,聰兒用不上力,Brown大叔想幫忙也無從下手在旁邊焦急地盯著Amanda。
后來Brown讓聰兒退后,他一手扶著Amanda的后背,一手抱起她的雙腿,將她抱進門放在沙發上。
聰兒拿水給她,她一把推開了聰兒的手,大笑著說:“今天你是不該去,那幫貨都瘋了,瘋了。你是乖乖女?!?p> 聰兒拍了拍Amanda的手:“傻孩子,你也是乖乖女呀?!?p> 從Amanda包里找到鑰匙,聰兒打開Amanda的房門。
Brown告訴聰兒用冷毛巾給Amanda擦下臉,自己就先回房間休息了。
聰兒給Amanda擦了擦臉和手,以及胳膊。Amanda沒有拒絕。
“聰兒你真好,你像我家姐。我暗戀的學長畢業后,這個地方更無趣了。還好有你?!盇manda對聰兒說。
聰兒告訴Amanda先休息,明天再聊,已經很晚了。
Amanda乖乖地在聰兒的攙扶下起身,回房倒在床上,聰兒才發現她一雙水靈的黑白分明的美麗的眼睛,成了恐怖的紅色。
聰兒幫Amanda脫了衣服,然后幫她關燈帶上門。
Brown偶爾也會抽大麻,選在琳達周末不在家的時候。聰兒都會躲出去等味道淡了再回來。
穿過街道時,清晨或傍晚,總有些院子飄出來大麻味兒。
第二天早上聰兒沒有和往常一樣早早去實驗室,而是等Amanda起床。
聽到Amanda開門的聲音,聰兒從房內出來。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以后不碰了?!盇manda先聲奪人。
“咱們華人為什么這么抵觸大麻,我們國內也管得很嚴?鴉片戰爭時期鴉片對整個國民的毒害太深,我們都怕了。”
“我就嘗試一下?!?p> “真的不要再碰了!咱們逛街時很多殘疾或智力障礙人士,我想或許和他們父母吸大麻時期懷了孩子有關?!?p> Amanda舉起右手說:“本仙女向小姐姐保證,以后不飛葉子了。”
聰兒準備去學校了,Amanda問聰兒,“你可以陪我聊下天嗎?”
聰兒又坐下來了。
“其實我不是第一次碰;”
“我不想和中國孩子混在一起,最初是因為我想要語言環境?!盇manda告訴聰兒。
Amanda在一家社區大學讀大學預科,說白了就是語言班。
“你堅持講英語,周圍人都會配合的?!甭攦赫f。
“你造嗎,我是被中介騙來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p> Amanda揚起膠原蛋白滿滿的臉:“我屬虎,獅子座,怎么著都是王,可到了這兒,成了惶惶不可終日的喪家狗。”
聰兒輕輕拍了拍Amanda的手腕。
“我想回家;”Amanda說著說著流淚了,“可是家里房子拆遷款都給了我,我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對父母?!?p> 聰兒遞給Amanda一張紙巾,嘆了口氣:“哎,我們都是啃老族。開弓沒有回頭箭,堅持吧。給自己設定個職業目標,一點兒一點兒去實現它?!?p> “我要去大城市讀大學,讀個我喜歡的商科。”Amanda說。
聰兒點著頭,問Amanda:“為么說是被中介騙來的,現在資訊這么發達?”
“中介說我國內高中畢業,沒有高考成績要求,就可以讀這個大學預科。讀兩年后,不用再考雅思或托福就可以直接申請大學。實際上,是可以申請,但幾乎沒任何競爭力??煞裆暾埖胶线m的大學和專業,有很多變數。大學預科,其實就是個語言班?!?p> “這個大學預科以前有畢業的學生嗎?”
“有的,韓國日本德國的國際生都有。大多數就申請了這個社區大學。社區大學也不錯,就是加國培養技工的地方。但它就業形勢比較好的專業,是限制我們國際生申請的。就業形勢一般的專業,將來留在這兒呢,專業領域就業機會不多。有可能找不到雇主替你擔保,永久居民就申請不下來?;厝鴥染蜆I吧,學校沒名氣,專業沒優勢。更被Diss(嫌棄)。”
“中介靠的就是信息不對稱賺錢,倒也無可厚非。但刻意隱瞞一些事實,就罪過了?!?p> “我咨詢了國際部的老師后,又注冊了幾門AP課程給申請大學加分。不過還是挺后悔上這個大學預科的。我就是在國內拼個雅思高分,加上高中成績,也不至于在這兒耗兩年才申請大學?;思依锊簧馘X。”
聰兒安慰Amanda:“書沒有白讀的,至少見識了異域風情?,F狀如此,我們只好往好處想?!?p> “抑郁風情就有,異域風情?來時很新奇,來快兩年也審美疲勞了?!?Amanda說著說著盯住了聰兒,“你怎么也來這個屯了?哪家中介把你騙來的?”
聰兒笑了:“我是自己申請的。我導師也是學術達人,我想他能選擇到這兒教書,自然這個小鎮有它迷人的地方?!?p> 聰兒確實更喜歡小地方的寧靜,或許與她小時候和爺爺奶奶在小鎮上生活過有關也或許只是個人喜好。
Amanda語言班上都是國際生,AP課程上本地孩子就多些。抱著融入本地圈子的心態,Amanda和本地孩子一起吃飯一起唱歌一起去游泳去滑雪。
在一次本地孩子的party上,為了不被視為異己,她和大家一起去買一起吸食了,她沒敢多試。
吸完頭昏腦脹難受的厲害,感覺自己像走在云朵上一樣的飄忽,周圍的聲音特別大,她甚至覺得自己聽得到螞蟻的游走聲。
Amanda當時心想:“這有啥好吸的,還賣那么貴,本仙女兒難受得要死哪來他們說的快樂啊享受什么的。以后再也不碰了。”
然而有幾次聚會,到最后都是大家一起云山霧罩。
“我還是應該和中國孩子在一起玩,哪里來的什么所謂融入呢?校園里一群一群的基本上都是一樣膚色的。你造嗎,即使同為黃皮膚,國內來的孩子和這邊長大的華人孩子,也是各玩各的。這不奇怪,人以群分么,合并同類項。”Amanda后悔自己沾了這個。
Amanda不敢多和爸媽聯系,和大麻也有些關系。
她有一次吸大麻后和媽媽視頻,媽媽問她:“你咋了?怎么聽起來有些不對勁兒?是不是喝酒了?”
她心里清楚,只是覺得舌頭有些不受控制:“我是喝了點兒酒,但也不多。媽媽您別介意,我就喝了一點兒?!?p> 媽媽雖然沒說什么,Amanda自己覺得心虛。
她想不碰,然而一年多來她已經習慣了她那個小團隊。
他們倒不是壞孩子,大家一起上課一起健身一起郊游一起滑雪一起Party偶爾一起飛葉子。
“我有個暗戀的學長,AP課程上認識的,可他馬上就畢業了,我昨晚就是去的他的生日趴。”
聰兒繼續專注地聽著。
Amanda最后說:“我真的要戒了麻葉了。我每次碰過后都會后悔。但他們一邀請我轟趴(home party,家庭聚會),我就很難拒絕。和他們在一起確實玩得很輕松,不比錢,不比吃穿用。聰兒,幫我戒掉它?!?p> 聰兒值得信任,相處了這么久她對聰兒已經沒有任何戒心了。
“那些同學的party,你借故不參加就行了?;蛘撸闳衔?,或者,你不去?!甭攦焊嬖VAmanda。
“我以后不去了,準備疏遠他們。不能帶上你去,那味道對你不好?!?p> 此時的Amanda,眼睛有些血絲但基本正常。聰兒也沒那么擔心了。
兩人聊了很久,聰兒才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