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雪吃飽喝足之后,懶洋洋的攤在凳子上看喬邵焱咬一口饅頭后放下再夾一筷子菜。喬邵焱現在雖然吊著一根胳膊,但是卻不落魄,好像是落難的貴公子,在那兒優雅的吃著酸辣土豆絲。
喬邵焱看到費南雪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再咋這兒蹭著,耽誤她睡覺,也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突然費南雪想起了什么,從桌子上抓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喬邵焱以為她有什么特別想看的節目,也提起了興致,轉了身子過去。
沒想到費南雪拿著遙控器搗鼓了幾下,最終把電視節目定格在了寧州電視臺播天氣預報的時間段,喬邵焱看著費南雪看的一臉津津有味,飄過了一句:
“手機上沒有嘛?”
費南雪攥著遙控器:
“我在聽天氣預報呢,你別打擾我!”
費南雪看這個看的是津津有味,那個投入勁兒,不亞于追星的姑娘在微博上突然刷到萬年不更博的愛豆更博了。
喬邵焱耐著性子等費南雪看完,這時候費南雪才舒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朝喬邵焱匯報自己對明天天氣的預估結果:
“明天下雨哦。”
說完她對著喬邵焱解釋道:
“這看天氣預報可是我們家幾十年來的優良傳統,風吹雨打都動搖不了我們對于天氣預報的熱愛。”
喬邵焱對此不置可否,把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塊豬腳夾起來放進嘴里嚼著。
費南雪見他不相信,站起來比劃道:
“天有不測風云,而且電視臺發布的比較有公信力,這也主要是看個心安嘛!”
喬邵焱優雅的把嘴巴里的骨頭吐掉,用紙巾擦了擦嘴巴:
“哦!是嗎,我還是更相信科技的力量,畢竟我可以準確的知道哪一個小時要下雨,哪一個小時要天晴。”
費南雪見他不認同自己的觀點,皮笑肉不笑了下:
“那好,我們走著瞧。”
費南雪見喬邵焱吃好了,便開始下了逐客令:
“喬先生,吃好了的話就打道回府吧,慢走不送哈!”
喬邵焱見費南雪這么著急趕自己走,心里有些不開心:
“就這么著急趕我走?”
接著在后面小聲的跟了句:“小沒良心。”
費南雪攤在沙發上:
“說誰沒良心呢!人在喪失了某項感知能力之后,其他的感官會變得更加敏銳,我現在的耳朵可是好使的很,別在暗地里嘟囔我的壞話,別忘了,這飯是誰給你做的,你走了之后這碗又得誰來刷!”
喬邵焱沒底氣的說道:
“那你還把我的胳膊給砸傷了呢,這筆賬該怎么算?”
費南雪也不是個吃素的:
“我那是屬于正當防衛,說起來你還是私闖民宅呢!”
喬邵焱見自己拌嘴拌不過二技能全開的費南雪,便準備打道回府。
費南雪看了看鎩羽而歸的喬邵焱,點了點頭,對自己今晚的表現很是滿意。
不過費南雪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沒有那么高興了,畢竟她已經有快十二個小時沒有見到過這個清晰的世界究竟是個什么樣子。
費南雪匆匆的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畢之后給自己煎了個蛋夾在兩片吐司里,由于模糊不清的緣故,今天的吐司看起來都比平常大了許多,看著這個plus版三明治,費南雪甚是高興。
但當她出門之后,看著那一望無際的樓梯不由得有些發憷。她試探著邁出了第一只腳,仿佛試探著上岸的烏龜一樣小心翼翼,等踏穩當之后才敢邁出第二只。
費南雪仰天嘆了口氣,照自己這速度,遲早得遲到。費南雪受夠了自己的龜速行駛,仗著自己摸清楚了樓梯的大概高度,便加快了步伐。
誰知道越走越嗨,悲從天降,費南雪一腳踏空了一級樓梯,朝后倒了過去。
費南雪在心底哀嚎,就算是摔個頭破血流,也別摔個英年早逝啊!
就在費南雪以為自己的背要跟樓梯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倒入了一個硬邦邦的懷抱里。
費南雪心有余悸的睜開眼,想看清楚是哪位好心人救了自己的小命,回過頭去時,卻發現接住自己的人是喬邵焱。
喬邵焱一只胳膊摟住了費南雪,半開玩笑道:
“你還要在我的懷里躺多久?”
費南雪不好意思的站了起來:“謝謝你啊,喬先生。”
喬邵焱感覺到費南雪一下子離開了自己,不由得有點失落,但還是迅速的遮掩了過去:
“小雪你去上班為什么不叫我?”
費南雪一臉詫異:
“叫你做什么,你又不跟我一起?”
喬邵焱點了點費南雪的鼻梁:
“你忘了嗎,你的眼鏡丟了,是不是應該找一雙新的眼睛呢?”
費南雪有些不好意思:
“眼睛?難道不應該是眼鏡嗎?”
喬邵焱拉起費南雪的手,費南雪的手生的纖細柔軟,被喬邵焱整個包在了手掌心里:
“沒錯啊,就是眼睛,我現在就是你的眼睛。”
此刻朝陽初升,費南雪偏過頭去看著窗外,她眼里的太陽暈成了一片片朝霞,喃喃自語道:我的眼睛么?
有喬邵焱牽著她,費南雪走的飛快,喬邵焱卻是在心底自責,自己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裝胳膊受傷,不然的話自己就可以開車載小雪了。
費南雪猜不透喬邵焱此刻心里的彎彎繞繞,不過她倒是對這位長得像斯文敗類的喬先生有了些許改觀:他應該是個好人。
此刻時間還早,路上除了幾個晨練的大爺大媽之外基本上沒什么人。路上的大媽們看到喬邵焱跟費南雪手牽著手,不由得感慨這一對真的是郎才女貌,看著都養眼。
不過當她們看到喬邵焱打著石膏的手臂之后又都紛紛露出了惋惜的神情,這么好的小伙子可別落下什么病根,看費南雪的神色都多了幾分贊賞,這個姑娘可是真的不賴,小伙子都這樣了還對他不離不棄。
費南雪有些心虛:
“喬先生,路上的人怎么都在看我們倆!”
喬邵焱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
“那是因為我們倆長得好看。”
“真的?”費南雪對此持保留態度。
喬邵焱肯定的說道:
“當然。”
喬邵焱可不會在乎那幾個大爺大媽們的目光,今天能夠牽到費南雪的手,對他來說可是比過年還要高興。
費南雪瞅了瞅自己快到地鐵口了:
“喬先生,我就要坐上地鐵了,要不您先回?”
喬邵焱卻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幫人幫到底,你下了地鐵之后還得過幾個路口呢,我可不放心。”
費南雪試探著抽了抽手,想把自己的手從喬邵焱的掌心里抽出來,沒想倒喬邵焱攥的緊,抽不出來,費南雪咬著牙說道:
“喬先生,你的手能輕點兒牽嗎?”
喬邵焱嚴肅道:
“待會兒地鐵上人多,我怕我們兩個人走散了。”
等到喬邵焱和費南雪一前一后的從地鐵站口出來,剛才還一片大好的的天氣這時候有了要下雨的苗頭。
喬邵焱看著這鬼天氣一臉憂郁:
“手機上說今天十二點的時候才會下雨!”
費南雪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把晴雨兩用的傘來,得意的在喬邵焱面前晃了晃:
“我說什么來,這越精密的東西越容易出錯的,況且寧州這鬼天氣,就像是猴子的臉說變就變,所以塞把傘在包里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喬邵焱傲嬌的把頭一撇:
“男子漢大丈夫,淋點雨就淋點雨唄。”
這時候天已經滴起了小雨滴,費南雪把傘塞進喬邵焱的手里:
“你比我高,我可夠不著你,你幫我打著傘啊!”
喬邵焱把傘從費南雪的手里接過來,把傘往費南雪那邊傾了傾,自己的大半個身子淋在了雨里。等到了費南雪翻譯社所在的寫字樓,天已經晴的差不多了。
費南雪把傘遞給喬邵焱:
“我樓上還有一把太陽傘,這把你拿著,我怕路上再下雨,你不好打車再淋著。”
喬邵焱把傘握到手里,注視著費南雪的背影,這算是---定情信物?
等喬邵焱回到家后,盯著傘發了一會兒愣,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胳膊上的石膏給拆了,等到上面的雨水干透了之后,便把雨傘一圈一圈的疊好,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
這時候喬邵焱的手機響了,原來是一封郵件,喬邵焱看了看是誰發過來的之后,打開電腦開了視頻。
這么多天沒有看到Simon這張臉,乍一見到,喬邵焱還有點不太適應。喬邵焱坐在椅子上,不咸不淡的來了句:
“找我做什么,我不是說了我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嗎?”
Simon雖然是一副標準的盎格魯薩克遜人的長相,但是普通話倒是說的挺溜:
“喬,你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是想干什么?”
喬邵焱疲憊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就是不想干了唄,投行的工作不適合我。”
Simon一副不理解的樣子:
“你們中國人不是講究什么子承父業,整個東盛都是你父親的,將來都是你的,用你們的話講,你這一撂挑子,東盛怎么辦呢?”
喬邵焱倒是淡定:
“不還有你們么?東盛在你們手里一樣可以發揚光大。”
Simon搖了搖頭:
“那我怎么跟你的父親喬總交代?”
喬邵焱眼睛一挑,狹長的桃花眼里有了些邪性:
“這有什么好交代的,我在公司里就是一個員工,員工辭職天經地義,他還能把我怎么樣不成?”
Simon搞不懂自己這位少東家腦子里想了些什么,但還是念著自己跟他同窗多年的情分:
“喬總那邊我不會去告密,但是他如果自己發現你離職的話,我也幫不了你了。”
喬邵焱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想到了費南雪,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在想自己,嘴角上不自覺的上挑:
“謝了。”
Simon看到喬邵焱的萬年冰山臉上竟然裂了縫,笑的清風徐來,Simon打了個寒顫,猶豫著要不要給喬邵焱再從佛洛依德的故鄉奧地利給喬邵焱找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