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徐府的春考。三年間，徐府每個季度都會考核一下少年們，免得他們怠惰，當然也會有一些彩頭，好激勵一下大家的斗志。
徐子墨和趙子明正在切磋，三年時光也不過白駒過隙，轉瞬即逝，少年們的身高拔得飛快，久經錘煉的身體顯得精壯有力，面容也堅毅了不少，唇角已經長出了若有若無的青須。
場中打得一片火熱，慕雪和其他小只們各自為兩人叫好。徐府三年，年年來新人，老生們卻還沒走，如今人多了不少，還有許多人家把女兒也送到了此處。
原本徐老爺子是不準備招收外人的，可管家抱著徐老爺子哭了三四天窮，如今到是青州及周邊的孩子更多一些。
當然，在管家心里他們學不學不重要，交錢就夠了，走讀費！聽過嗎？這新鮮詞兒管家想了不知道多久。
“子墨師兄加油！”
“子墨師兄我愛你！”
……
女孩子們大多喜歡沉默寡言的徐子墨，帥帥的冷冷的差不多就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傾慕的模板，更重要的是徐子墨的【燕返】和【承影】瀟灑俊逸，以至于后來子墨學的兩部劍法【七渦】和【急雨】都是以快為核心的劍法，變化繁多旁人看去頗有幾分俠者的飄逸。
至于子明……如果他不說話其實非常有陽剛之氣，雄厚的荷爾蒙也是少女承受不住的大殺器啊！然而一開口就沒個譜，白白修行了【大日】這門氣勢非凡的劍法。
男孩子們幾乎統一戰線在子明這邊，這多半是因為對于子墨‘少女殺手’的同仇敵愾，但是趙子明這個師兄真的沒開好頭，上梁不正下梁的畫風就是這樣的——
“子明師兄真男人！威武霸氣！嗷嗚嗚！”
“嗷嗚嗚~~~”
“嗷嗚嗷嗚嗚！”
……
“你們鬼叫什么！哇啊啊啊！……”趙子明腳下一歪被徐子墨一劍頂飛了出去，忍不住哇哇大叫。
“可惡啊！看我一式【大日當空】！”趙子明立劍挺身，大步流星地沖鋒，手中的劍越來越亮，越來越炙熱，由橘紅色的光芒漸漸耀眼成刺目的白光。
徐子墨一甩袖，仗劍而立，嘴角忍不住輕輕微笑，他為了今天的考核可是藏了一手大殺器啊！
趙子明一躍而起，當到了最高處時，劍的光芒已經耀眼到吞噬了他的身形。場外的小只們一個個都無法直視，可是徐子墨昂然而立，面不改色。
一片白芒中，大日降臨，轟然之聲猶如山崩地裂，緊接著一連串兩劍交擊之聲作響，煙塵飛散。慕雪瞇著眼努力看著，只見煙塵中一道身影激射而出，待到光芒與煙塵散去，場中地面凹陷，蛛網一樣的裂痕清晰可見，卻是徐子墨被擊退，趙子明還穩穩立在場中。
徐子墨的小迷妹們頓時哀聲一片，趙子明的后援團則是一陣鬼哭狼嚎慶祝勝利。
趙明誠一直和夫子在旁邊看著，此時開口了，“徐子墨勝！”
場中頓時一片嘩然，喜怒哀樂全都反了過來，不過趙子明的迷弟們雖然感情變了，表達方式還是一樣的——鬼哭狼嚎，總之嚎就對了，子明學長就最喜歡嚎了！
看著臺下的學生們，夫子樂呵呵的解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
趙子明用出【大日當空】的時候，徐子墨已經悄然發動了【乘影】，原地的是假身。
真身最后一刻其實已經到了子明的背后三丈，疊出了【九星連珠】的七劍，趙子明雖然沒有分辨出真假身，卻預判到了這一點。
他用【斬鋼】的技巧在一步之內同樣用出了【九星連珠】的三劍，雖然劍氣的數量比子墨少，【斬鋼】的剛猛卻彌補了這一點，但子墨的心細卻是決定了勝負手——
他先用出【七渦】的同名劍招，七團旋轉的劍氣流包圍了子明，與此同時子墨騰空而起，用出了【急雨】的最后一式【劍雨滂沱】。子明雖然用【大日】的【見云】一式在頭頂轉出一片圓形的劍罡，卻來不及阻擋越來越近的【七渦】。
“子明若是將【見云】一式略作調整，用掛劍、抹劍兩種基本基礎劍招代替云劍，使劍罡呈圓錐狀保護自己，或可能再戰一番。”夫子笑著指點趙子明。
趙子明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不過嘴上還是不服，“我沒輸給子墨，我輸給的是慕雪，要是我也有慕雪送的劍，肯定一舉把他拿下，誒嘿嘿嘿……”
在場眾人莞爾一笑，趙子明的后援團更是起哄起來，一片口哨聲中，石以誠憨厚的聲音響起，“子明師兄這是吃醋了吧？是吃醋沒錯吧？”
趙子明氣得滿臉通紅，回頭一看卻發現這小子居然是一本正經地再問旁邊的升斗，升斗身形瘦弱，是去年才來徐府的新人，此時支支吾吾一句話不敢說，恐怕是被一身橫肉的石以誠嚇到了。
說起子墨的劍，還是當初慕雪在坎帕那里訂做的。慕雪為此舍棄了自己的發簪，徐子墨一直不知道這件事。當他在坎帕的小店里第一次看到這把劍的時候就如同一見鐘情般深深愛上了。
坎帕為子墨鍛造的這把劍長四尺兩寸，劍身除了開鋒的刃部整齊地分布著魚鱗一樣的刻痕，護手如同蝶翼，握把上有“劍出斷虹”四字隸書印章雕文。
由于加入了星辰石，劍身漆黑如不見星月的夜色，坎帕還用秘銀為劍鍛造了經絡，大部分都在劍身之中，暴露在劍身的部分只有星星點點，如同星光閃爍。
將這把劍交給子墨的時候，坎帕自己也依依不舍，不過鑄造出一把好劍，他也很滿足。
“地上沒有什么能滿足這把劍的，就算是古人傳說中的龍——虹，它也能一劍斬斷啊！”坎帕說著這話的時候洋洋自得，豎著大拇指沖著子墨眨眼睛，自豪的笑容連犬牙都露了出來，反射著太陽的光芒。
“叫它【斬虹】吧，這是我鍛造過最好的劍了。”
“嗯……”子墨那時候猶豫了，“能叫做【墨雪】嗎？”
坎帕露出了心領神會的笑容，“劍是你的，你說了算。”
回身走到門簾的時候，坎帕回頭意味深長地告誡子墨，“可要好好珍惜啊，不珍惜的話，失去了也許就沒機會挽回了。”
話說回來。
比試結束，眾人各自回房休息，徐子墨和慕雪走在一起，看著身邊不知不覺就長到了他肩膀的慕雪，溫婉又寧靜的臉上充滿了喜悅，站在勝利者的立場上和他商量如何安慰趙子明，徐子墨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遠處的天空暮色剛至，云朵絢麗得如同彌散的焰火。
徐子墨啊徐子墨，一定要用這把劍，好好地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