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跑出青松書院后,漫無目的地走在盛京的大街上。實際上卻在觀察這街上的一切。
也許是因為離青松書院比較近,這周圍有幾家賣書的鋪子,書鋪的老板看見方修看向了自己的書鋪,急忙招攬道:
“小哥,進來看看啊!有剛上新的話本子呢。”
方修總歸無事,想著就逛一逛這書鋪吧!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書呢。剛進店鋪,老板就神秘兮兮的把方修拉到前面,然后從柜臺下面拿出一個包裹,將包裹打開,取出來一本書,遞給方修。
方修半信半疑的接過來,粗粗的一翻,一些紅粉肉體映入眼簾伴著春色撩人。方修帶著狐疑的眼神看向書鋪的老板,只見老板一臉賊兮兮的看著他,
“你在這書院旁賣春宮?”方修問道,
聽見“春宮”兩個字,老板一把將方修的嘴捂住,另一只手抵在他自己的唇邊,發出“噓~”的聲音,然后壓低聲音說道,
“祖宗誒,聲音小一點噻!小心隔墻有耳,被國子監的大人們知道可不得了啊!書院門口不能賣春宮的。”
這里的國子監管理著國家的教育業,不過如同名字一樣,一般也只起著監督的作用,并不會過多的干預各個書院的運營。國子監還有著自己的教學機構,不管是京城不用參加童試的生徒,還是其他府州縣的秀才舉人都可以通過考試進入國子監成為監生。生員入監稱為貢監、官員子弟入監稱為蔭監、舉人入監稱為舉監、捐資入監稱為例監。這些監生會通過科舉考試成為朝堂的新血液。
而國子監里負責監察事務的官員稱為學政,一般來說學政受朝廷委派到各省主持院試,但是京城亦有學政負責監督文印事務。就比如:在書院的門口賣春宮圖就是犯法的。
在這里賣春宮圖其實是合法的,畢竟“食色性也!”,這個朝代還是很開放的,不管哪個大老爺們都深藏不漏幾本能夠當成傳家寶的春宮圖。但制定律法的官員們也知道淫欲之事畢竟不雅,而書院學堂乃是雅地,廟堂亦需嚴肅,所以堅決不能讓污穢之物玷污了高雅的圣地,于是下令各書院不能將春宮買與學子和官員。
所以……在青松書院門口的書鋪發現了春宮圖,自然是很嚴肅的事情。
書鋪老板聽到方修并不友善的語氣,倒是也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害怕。看到方修的表現,心知方修不是那買春宮圖的熱血青年。只是尷尬的笑了笑,將書從方修的手中抽出來,壓低聲音說:
“雖然我是賣書的,但也是生意人嘛!”
方修聽到老板這么解釋,也沒有過多的追究。老板既然選擇了賣春宮圖,說明還是有市場的。不過老板選錯對象了,他不是十多歲真兒郎,所以他對這些實在是沒有感覺。方修想了想學堂里坐著的青年們,一個個健康的就像小豹子一樣。
忌諱談死,恥于說性。大人們永遠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小孩子,因此對于這些永遠都是遮遮掩掩的,沒有一個正確的引導,殊不知到越遮遮掩掩的,就越是引發孩子們的好奇心。
方修看著書鋪老板將書重新包回包裹,塞到柜臺的下面。
這會方修才有空仔細看看這個書鋪,書鋪不大。里面擺著一個柜臺,老板大概平日里就在這柜臺處站著,柜臺的后面密密麻麻的擺著一面墻的書。
“小哥,你要什么書呢?”老板放開了聲音,他對于這個看到春宮圖之后既不是惱羞成怒,也不是那種面紅耳赤又帶著好奇的小青年有點感興趣。“我這里還有新出的話本子。”
方修知道話本子是什么,就是類似于現代的小說,供人消遣娛樂的。這個倒沒有特別的禁止經營的范圍,所以老板說話也正常多了。
“有沒有經史子集?”方修問道,沒有回答老板的話,但也算是回答了。
聽到方修要的是經史子集,老板也許是覺得這個青年有些無趣,變得興致缺缺。神情也不似之前那樣有活力,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有~”然后指著背后書架的一大片說道,“這些都是了,你要哪一本。”
“春秋!”方修說道,
老板聽到方修說要春秋,翻了一個白眼“春秋也有十一本,你要哪本?”
“要考試的那一本。”方修很淡定的回答道,
“小哥,我要知道考哪本,我就做那翰林大老爺了,我還需要在這青松書院開書鋪?”那個書鋪老板無奈的說,“你到底讀沒讀過書?”
“讀過!”方修十分篤定而嚴肅的說道。是讀過書,只是沒有讀過這個時代的書罷了,自己在這個時代大概是只是一個小學生吧!不過想來不難,經過二十一世紀應試教育的鍛煉,外加當年自己上醫科大的進修,這個時代的知識想來難不倒自己的。
“那你究竟要哪一本?”老板漸漸的有點不耐煩。以為自己招攬了一個客人,結果只是一個沒有情調的小子,以為只是一個沒有情調的小子,原來只是一個傻子。難怪被人家書院攆出來了。
“那就《春秋經》好了。”方修看了看書架上密密麻麻的書,《春秋經》排在了最顯眼的位置,數量也是最多。看來是十分重要且基礎的書籍,那就從這一本開始讀起吧!
“一兩!”書鋪老板將書架上的《春秋經》取了出來,扔到方修的面前,說道。
“這么貴!?”方修看著書皮說道,
“當……當然!書是雅物。”書鋪老板說道,
方修聽道這話,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柜臺下方的位置。書鋪老板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
“公……公子,公子是好書之人,這本書便贈與公子了。”書鋪老板磕磕巴巴的說道,看來這刑罰還挺重的嘛!
方修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眼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書鋪老板就這么把書給自己了。不禁有點后悔,應該再多要一本《左氏春秋》的。自己真的只是聽到老板說“書是雅物”的時候無意識的瞥了一眼柜臺下面,沒有想著威脅老板的。說書貴也是隨口說上這么一句的,自己并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物價,只是成氏很習慣在付賬前說一句“這么貴!?”,自己也只是東施效顰罷了。
雖然白得了一本書,不過方修也沒有推辭,只是很鄭重的把書放進自己的書箱里,然后走出書鋪。后面傳來嘟嘟囔囔的聲音,“真是倒霉……”
“喂!”方修聽見一個聲音,尋著聲音看去,是坐在書鋪對面地上的一個老頭子。頭頂一個破舊的草帽,身前擺著基本破書。
方修走到那個老頭的面前,看清了擺的是幾本什么書
《詩經》《論語》《古文尚書》……林林總總有十幾本,到都是些正書,不過封面都破破爛爛的。
“你是不是在周一刀那里買書了?”那個老頭子看方修走了過來,連忙問方修。
“沒有!”方修回答。
“你別騙我了,每個從他那出來的小孩都說自己沒有買。”老頭子并不信方修說的話,
“我真的沒有買。”方修十分認真的說。沒有掏錢得來的書怎么能說是買的呢?雖然不是自己主動的,但是既然老板要贈,自己也不好拒絕嘛!
“唉~”老頭子長嘆一口氣,“周一刀宰人有一手,所以大家才叫他一刀的。你這傻小子肯定被宰了,還辛辛苦苦的為他遮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以后買書到我這里買,我這里的書又好又新又便宜。”
老頭子急忙向方修推銷自己的生意。
又便宜也許是真的。但是又好么?這書不都是這樣的嗎?又新?方修看了看那破舊的封皮。
恰巧一陣風刮來,將書翻開,里面露出活色生香的場面。
原來如此!方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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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禾禾
之前寫小說都是為愛發電的,但昨天晚上失眠就很認真的想了想:就算只有一個人讀我的小說,我也應該為他負責的;就算沒有人讀我的小說,我也應該為自己負責的。盡管這個故事是在異時空,我也想努力的去呈現一個相對真實的一個世界,站在另一個世界傳遞我的一些觀念,說出那些我曾經沒有辦法說出的那些話。那種前言不搭后語、邏輯混亂的小說,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更不要說讀者了。這本書作為我第一次寫的小說,可以沒有一個美好的結局,但是我希望它是我一個美好的故事。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