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蟬衣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中驚醒。
四方的床幔讓她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姑娘,姑娘。”外面的婢子邊敲著還喊了起來。
蟬衣連忙一身,胡亂將外衣罩在身上去給人開門。
“唰”的一聲,門一開,外面站著一個穿著碧色短衣袍子的姑娘,蟬衣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是在女床山。
蟬衣見這姑娘的打扮不似一般的婢子,便對著她微微點頭示意。
那位碧衣女子站在門口打量著蟬衣,“姑娘趕快收拾著起來吧,等會兒族長就要起身進藥了。”
蟬衣點點頭,合上門就進去收拾了,就聽見外面那個姑娘不知在和誰說著話。
“樂正姐姐,這丫頭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大長老竟叫你來請。”一個婢子說著。
“哼,誰知道呢,你呀,待會兒對別人也別太隨意了。”那碧衣女子說著。
“是,謝謝姐姐提點。”
“嗯,你先下去吧。”
蟬衣在門口聽完她們的話,她沒有氣也沒有怨懟,只是略略嘆了一口氣,就走回里間穿衣裙,但是想起那一柜子的衣裙,蟬衣忽然想換上她準備的衣服,她想這樣去見她,她們之間會不會就不那么陌生了?
再打開門的時候蟬衣已經(jīng)收拾的整潔大方,碧衣女子聽見聲音抬起頭來,一看見蟬衣那一身柳黃色的裙衫,她微微皺眉但是卻也沒說什么?
蟬衣跟著那碧衣女子,一直走了許久才到女床山的正殿,遠遠的蟬衣就看見泊遠端著藥站在殿門口也往這邊看著。
那碧衣女子走進之后,便對著泊跡頷首道“樂正見過大長老。”
泊跡并沒有理會,直徑的將藥遞給了樂正之后,對著樂正身后的蟬衣說“蟬衣,你進去吧,她在里面。”
蟬衣微微得點了點頭,跨過門檻,腰間的鴛鴦環(huán)珮搖搖晃晃的壓著裙邊,樂正正不知所以的時候,便聽見泊跡對她說“你跟著她進去。”
“是。”樂正不敢反駁,是好頷首跟了上去。
大殿里并沒有候著,所以除了腳步聲什么聲音都沒有。
“姑娘,這邊。”走了幾步,樂正看蟬衣停下腳步,便指引著她往內室走去。
蟬衣順著樂正指的方向走著,越走近藥味越濃,蟬衣心跳有一些快,但是腳步卻一點一點的慢了下來,她承認自己害怕,怕她那個母親,并不似想象中的愛她,想她。
走到門口,身后的樂正將藥遞了過去,說“姑娘,藥。”
蟬衣點了點頭,接過藥往內室走去,而樂正則是候在了門口。
內室的陳設很簡單,但卻也很精致,一塊云絲繡花的屏風將內室有簡單的隔開了,蟬衣端著藥繞過了屏風,床榻上清灰色的帷幔半掩著,被子的一角垂在床榻邊,忽地又收了進去,蟬衣看著神思一緊。
“樂正?”床榻上的人喚著來人,那聲音微微沙啞,忽然一只手伸出撩開帷幔,那手青白的厲害。
蟬衣一直站在屏風一側一動也不敢動。
“將藥端過來。”床榻上的人說著。
蟬衣這才回過神,走近床榻將藥碗遞了過去。
床榻上的人接過藥碗,又悠悠的問“對了這兩人怎么沒有看見大長老。”
蟬衣想著方才拿著藥碗,溫度已經(jīng)不高了,便說“藥已經(jīng)稍稍晾涼了,您先將藥喝了。”
床榻上的人,聽了聲音便問,“不是樂正,你是誰?”說著就掀開了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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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歡暮樂
母親是陌生的,不僅是這個人是陌生的,蟬衣對這兩個字眼也是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