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皇后被廢的消息傳出來,各宮人都議論紛紛。
“夫人,薄氏被廢了,伺候的宮婢宦官也都撤了,只是還有一個初夏不愿走。”落白把這個消息告訴粟芙。
粟芙舀起一勺雪燕送入口中。半晌才開口“坐了這么多年的正室的位置,也該騰出來了。當初,若不是我身份太低。那個糟老婆子非要殿下娶她孫女。殿下怎么會讓她坐上那個位置。”一碗雪燕下肚,粟芙拿起玉輪在自己臉上滾著。
落白將碗遞給下面的宮婢“夫人這么多年了還是和之前一樣貌美。薄氏無鹽怎能與您相比。”
粟芙這話雖然聽的不少,但是還是非常歡喜。那個女人不想自己容顏常存呢。“今日讓榮兒來用膳吧。正好考核他近日的學業。”
“榮兒近來十分好學,我瞧著那屋里的燈是常量。夜夜讀書到深夜呢。”落白跪坐的粟芙對面,為粟芙烹茶。
“榮兒是這三個孩子中我最放心的,他也是最好學上進的。各方面都是不差的。可是想到他得兩個兄弟我就頭疼啊。同是我生的,怎得就差的這么多?”粟芙一想起自己的另外兩個孩子劉德劉閼就頭疼不已,這兩個孩子在自己面前還算乖巧,出去了就像一個混世魔王一樣,常常給自己捅婁子。
落白寬慰道“他們都還小,多多教導就好,有榮兒這般好的品性在,他的兄弟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不說這個了,你去膳房看看給榮兒備的那道翡翠白玉羹做上了沒,現下天氣漸漸就涼了,快到了賞菊吃蟹的時候了。過些日子,辦場賞菊宴。榮兒的婚事該定下了。”粟芙一想起這事就感慨歲月的流逝,曾經襁褓中的孩兒已經大了,要娶媳婦了。
“姐姐,如今殿下最疼的就是您了,連是粟夫人而今都沒有您受寵。”王兒姁在示意自己姐姐對后位爭取一下。
“爭取也得是慢慢來,別說現下陛下對公子榮十分器重,為了讓公子榮日后能名正言順,她上位的可能又怎么小?慢慢籌劃。”王娡心里有數,但是對這個后位也是非常向往,能與世間上最優秀的男人比肩是件美妙的事情。
兩姐妹說笑著漫步過長廊,今日她們打算去暖房看看花。突然王兒姁不知道碰到什么東西身體一歪,倒向一邊。王娡一驚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自己身體也不穩,搖搖晃晃后面的人反應過來趕緊扶住她們。
“你怎么樣?有沒有什么事?”王娡站穩后趕忙問王兒姁,方才那一下真是嚇到她了。
王兒姁也是一臉后怕,倚著清秋喘氣“沒事沒事。方才也不知踩到了什么東西。腳下一滑。”說著往腳下看去,想看清楚是什么東西讓自己滑倒的。王娡一聽也一同往下看。往腳下看什么都沒有,兩人一臉疑惑。
“算了,今日就別去暖房了。回去歇著吧,受了驚,讓太醫令來看看。”王娡怕后頭還有什么意外就不同意去。
王兒姁本來覺得沒有什么大事,但是想到自己現在有了孩子,也就答應了。一行人便打道回府了。
看著一行人走后,長廊的盡頭閃出兩個人。她們目睹了剛才這一幕鬧劇,“她們也不過是牛吃飽了的肚子罷了。蕭長使覺得呢?”
蕭長使笑了笑“草包一個,生下了一個有異象的兒子又能如何。都說母憑子貴,可是沒有一個尊貴的母親日后也是被詬病的。這一直都是立嫡立長。走吧,去粟夫人那兒。”
她們瞧見了她們要過來在那里綁一根細線。細線雖細但是能絆倒一個人,也因為太細不易被人發現。
賈八子和唐良人、程良人坐在一起“薄氏終究是被廢了。”唐良人開口感慨道。
“這么多年了,陛下不曾給過她一絲希望。曾經是多么明艷的一個人啊。”程良人想起自己初見薄氏時的光景。
“八子怎得不說話?”唐良人見賈八子不說話開口問道。
“只是覺得這么些年了,說廢就廢了難免有些感慨。就是不知道這日后陛下會封誰為后。”賈八子見問到自己這里了,也不好不開口。
“也是,這后位一空,最有可能的就是王夫人和粟夫人了。”唐良人聽賈八子這么一說也是覺得沒差。
“是誰,與我們何干?終歸輪不到咱們身上的,好的是咱們都有子嗣,待他們日后成年,有了封地。咱們就能去封地頤養天年了。”程夫人對這宮中也是看開了,只盼著自己的兒子成長,她的兒子是她的逆鱗,只要不動她兒子這世間是是非非都與她無關。
聽了這話,她兩也是贊同。三人都是感慨,一時間相對無言。
歲月一天天的過,轉眼到了九月中旬。百花中也就是菊花開最為好,粟芙也是給各個世家大族發了帖子請了適齡的女子來參宴。
“母親,粟夫人似乎是不想與我們結親呀。”陳須知道自己母親有想要讓妹妹當皇后的意愿。如今這世家都受到帖子,為的什么自是不必說。
“嬌嬌太過年幼了,她急著讓公子榮能生下長孫。可是生下了長孫就一定有用嗎?”劉嫖想起前幾日的事情就惱火。
“如今榮兒也大了,你可有考慮過榮兒的婚事?”劉嫖笑著與粟芙說,她覺得她能親自來便是給了粟芙很大的面子了。
“考慮還是在考慮中,大長公主此次來可不是要給榮兒為那些個小家小戶的保媒吧。”粟芙見到劉嫖就很是不爽。昨日那個不長眼的范良人竟敢搶了她的東西,美名其曰陛下喜歡,仗著陛下的寵愛給自己臉子。這人還是眼前這位給送進來的,怎叫她不氣。
“小門小戶的那里配的了榮兒,我家陳嬌您意下如何。”劉嫖一聽著陰陽怪調的話就知道應該是自己的人給她氣受了,于是只得裝作沒有聽到。
“您也說了,小門小戶的配不上榮兒。您雖不是小門小戶,嬌嬌卻是個總角小孩。”粟芙一聽就想笑,這是讓自己給她養女兒嗎。
“榮兒身邊可以有伺候的人,嬌嬌等幾年就大了。”劉嫖看著弟弟對劉榮的培養覺得他很可能榮登大寶,才好聲好氣的與粟芙商量。
“榮兒高攀不起你們陳家,這門親事沒得商量的余地。大長公主請回吧。”粟芙對劉嫖這種施舍的語氣十分厭惡,便直接回絕了她。
“呵,那就希望你日后可不要后悔才是,日后你就是求,我也要想想再說。”劉嫖一聽,這么給臉不要臉,自己還坐著受什么羞辱。起身就去了劉啟的宣政殿。
劉啟在跟大臣商討完派什么人去吳國頒布指令后,聽見福祿說劉嫖在偏殿候著,趕忙過去。
“阿姊今日怎得來這了,嬌嬌沒來?”劉啟進門看見劉嫖板著臉就問道。
“快別說嬌嬌了,我啊,是快被氣死了。”劉嫖抓起面前的水猛灌了一口。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說到“我方才去找你的粟夫人,想著嬌嬌能與榮兒結親。咱們也能親上加親,她卻一口回絕我,言語間還極為不尊重。”說著說著,劉嫖哭了。
劉啟多少年沒見過自己姐姐哭,可是這件婚事他也明白不能松口“阿姊莫哭了,只是她不愿意,日后受苦的還是嬌嬌啊。”
“我知道,也沒打算你來強壓,只是這事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劉嫖抽泣著說。
“嬌嬌的婚事,你別著急,她還小,日后有大把的好男兒給她挑。”劉啟安慰著,心中對粟芙也是有點責怪,覺得太不懂事。
“唉,罷了罷了。你忙去吧,注重身體,阿姊走了。得空來府上。”劉嫖下定決心要給她多添堵,給宮中添點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