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鳴鑾殿傳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引人注目,不知道那里發(fā)生了什么。薄皇后在夢中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然后猛的坐起來,頭發(fā)披散,雙目無神看著前方喃喃自語。“祖母是您來接我了嗎?我在這個位置上坐得好幸苦啊。”
一旁伺候的婢女驚恐的看著,壯著膽子上前“皇后殿下這是怎么了?要不要傳太醫(yī)令來瞧瞧?”今日初蟬去了織室查看新衣,讓她來守著,最近總是聽見皇后殿下有些神志不清,今日一看果真。
旁邊的宮婢叫了好幾聲,才將薄皇后喚回神。薄皇后愣愣的看著她,眼神讓宮婢直發(fā)毛“皇后殿下可是那里不舒服?需要喚太醫(yī)令來嗎?”
看著這個小宮婢驚恐的模樣,薄皇后干著嗓子“給本宮倒杯水來。不必宣太醫(yī)了。”她又做夢了,祖母來接自己了,祖母要強行帶自己走。一杯水喝完,發(fā)現(xiàn)這不是平時跟著伺候的人“初蟬去哪了?”
“初蟬姑姑去織室了,看新做的秋衣。”小宮婢在一旁低著頭小聲的說著。
“行了,你下去吧。這里暫時不需要伺候,等初蟬回來讓她直接過來。”薄皇后將喝完的水杯給她。
小宮婢接過水杯,快步往桌上放好頭。走的飛快。看著小宮婢消失的背影薄皇后無聲的笑了。自己站起來扶著下了床走到鏡子前。摸著自己的臉,看著鏡中面容枯槁的模樣,蒼白的面孔,毛糙的秀發(fā)。誰能將這樣的女子與一國之母聯(lián)系起來呢?曾經(jīng)的她也是個溫婉佳人。歲月的流逝,宮中的爾虞我詐,家族的復興榮耀。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一座座大山壓在她瘦弱的肩上。
“朕來看看你。”劉啟從身后走出,站在鏡子前,定定的看著。
薄皇后并未起身行禮,仍舊坐在鏡前。拿起梳子,沾滿頭油將自己的頭發(fā)梳順。
“皇祖母已經(jīng)走了半年了。你可想她?”劉啟見她不起來也不惱,坐在一旁的小榻上。
“陛下是要送我去見祖母了嗎?”薄皇后梳頭發(fā)的手頓了頓,“這幾日,總是夢見姑母,想不到就要走了。陛下,我知道當初您娶我,不過是祖母的要求,你也借此機會讓你心愛的女子入了宮。多年來您對我的不過是面子情。我都知道。”薄皇后笑了笑,近日她的精神狀態(tài)十分不好。
“我給了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給了你無上的尊榮。”劉啟冷淡的說。
“呵呵呵呵哈哈。”薄皇后笑了“陛下,這樣的尊榮而今不也是要收回去了嗎。您收回去,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只求您一件,我死后將燒了,讓我隨風而去。”
“你倒是無畏。允了。”劉啟覺得應該沒有什么了,起身要走。“金印你收拾出來吧。”
“金印一直在那,從未有動的機會。陛下放心,金印不會損壞也不會丟。”薄皇后淚流滿面。在劉啟要踏出門的時候“陛下,此藥是您指使?”
劉啟一愣,原來都知道了“不是,人會抓到的。”
“多謝陛下。”
“皇后殿下,這次的新衣樣式不錯,這批繡娘技藝都很好。”初蟬知道最近薄皇后心緒不穩(wěn)便想說些好的事,讓她好開心一點。
“初蟬,你過來。這里是這些年我攢下的一些首飾。”薄皇后看見她回來后叫她過來。
初蟬走著看著滿桌的首飾非常驚訝“皇后陛下,這是怎么了?”
薄皇后示意她坐下,“你跟著我也好多年了。這些東西,就算是對你的一點點的補償。你拿著出宮好好生活吧。”
“皇后殿下,您這是要怎么?為什么突然說這種話?”初蟬隱隱有不好的感覺。
薄皇后拉著初蟬的手往手腕套上一個黃金鑲翠纏枝紋的手鐲。“你帶著這個真好看。來給我梳妝,我要光鮮的面對自己。不能總是這樣低沉下去。”
初蟬看著薄皇后的笑容心下雖然不安,卻也只能順著薄皇后。笑著對薄皇后“好,奴婢幫你畫個全宮中最美的妝。”
黯淡了多時的鳴鑾殿重新充滿了光彩,仆從將鳴鑾殿打掃一新。初蟬扶著薄皇后在園中散步,“殿下,您看今日的日頭多好。天高云淡,您該多出來走走,您會好的更快的。”
薄皇后看著太陽,微微的瞇了眼,然后拍著初蟬的手“幸好這段時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不要然該怎么撐下去。”
這邊主仆兩個在感慨中,絲毫不知外面的宮里發(fā)生了什么。
“粟夫人,宮里最近鬧刺客,還請行個方便,讓我們搜搜。”福祿帶著一隊羽林騎站在漪蘭殿門口。
粟芙坐在殿中看著福祿帶來的這陣仗“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是今兒個晚上,有人瞧見了一個鬼鬼祟祟之人,只是跟丟了。怕各位貴人受了傷,這就趕緊來搜了。”福祿表情夸張的說。
“這樣啊,那去翻翻吧,可別把本宮的東西翻壞了。反正宮里也沒有什么東西翻的出來。”粟芙一聽這說辭就知道另有內(nèi)情。
“得嘞,你們幾個去這邊,你們幾個去那邊。好好的搜,都仔細著別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手腳都輕著點,可別碰壞了什么東西。咱們可賠不起。”福祿指使著羽林騎。然后轉(zhuǎn)過身看著粟芙笑“您看如何。實在不行您派個姑姑在一旁看著?”
“不用了,我相信你,福祿都是陛下身邊的老人了,這點小事怎么會做不好。”粟芙拿起手中的繡繃繼續(xù)繡。仿佛事情與她無關(guān)。
不多時,羽林騎在殿外集合“沒有搜到”福祿聽到之后“那打擾了粟夫人。這就走了。還得去別處查。”
“福祿著實勞累。瞧著你忙就不留下了喝杯茶水了。快些將那刺客抓住,也讓我們都安心些。”粟芙抬起盯著繡繃的眼說。
“是了是了。走吧。”
看著福祿等人都走了之后,粟芙剛才還和煦的臉瞬間陰沉“東西呢?”
落白從袖口拿了一個小藥瓶出來“這個藥可以使人暴躁,能產(chǎn)生強烈的幻覺。”
粟芙接過小藥瓶“留著吧,找個地方藏好了,說不定日后還用的上。”說完就扔給落白。
搜了一圈,什么也沒有搜到。福祿帶著羽林騎苦哈哈的回去復命“陛下,著各個殿中都查過了。什么都沒查出來啊。”
一個鎮(zhèn)紙扔了過來,福祿也不敢躲就任憑東西砸在身上。“什么都差不到?那個人呢?”
“死了,昨晚跟丟后今早在太液池發(fā)現(xiàn)的。”
聽見重要的人死了,劉啟感覺這事可能不那么簡單“宮里加強禁戒。人手先收回來。將這道廢后旨意昭告天下。”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