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一般傾瀉,照亮著大地。在內殿的梳妝臺前王家姐妹說著話。“一會殿下來了,你可得好好表現,在姐姐心中,你不比別人差。拿好那束絳桃。”王娡在宴會開始前繼續叮囑著。
“姐姐。我不明白這粟姬為何會將她那開的最好的這絳桃送過來?”王兒姁摸著那束開的正好的桃花。很是疑惑。
“她大概是許久沒見過殿下了。這些日子,殿下不是在外面跑就是來看我。這北宮里就數她長寧殿里的桃花開的最好,品種最多。她不過就是想著讓殿下看見這幾束桃花,好想起她罷了。”王娡已經大概想到的粟姬的心思,雖然面上淡淡的。心底卻在嘲笑粟姬。
“那既如此,我們為什么還要順了她的心愿?”王兒姁到底年輕,不知如何能對自己更加有利。
“傻丫頭,你說,你喜歡那含苞欲放的鮮花還是那已經開了許久的殘花?”王娡高深莫測的笑著。“且不說這些了。這支雙色如意玉簪是殿下賞給我的。姐姐給你戴上,愿你以后會如這簪的名字一般如意。”王娡看著銅鏡中與自己并不相像的妹妹,發出了出自內心的祝福。眼神溫柔似水。
王兒姁摸著頭上的玉簪,入手溫潤。觸感極好,是難得的佳品。“姐姐,我一定會好好幫你的。以后殿下也會賞賜我這樣的簪子嗎?”王兒姁轉過頭看著自己姐姐。
“會的,兒姁以后也會有的。會有更多。”
“良娣,太子殿下正在往這邊走了。”蘭香在一旁提醒。
“知道了,讓膳房備著,準備傳膳。歌舞伎也都候著。”王娡拍了拍王兒姁的肩,“今晚,可就看你的了。好好表現。”說完就出了門。
王娡和蘭香靜靜的站在殿門口看著劉啟帶著福祿由遠到近的走過來。
“太子殿下…”王娡剛想行禮,就被劉啟拉了起來。
“有孕在身,不拘這些虛禮。手有些涼啊。下次記得讓他們給穿個披風。”劉啟摸著自己美人的小手。拉著她進了殿。“不是說有歌舞等著?”坐下后劉啟看見殿中一片安靜便問著王娡。
“殿下不來。妾怎讓她們上。”王娡笑道“殿下莫急。這就開始了。”王娡使了個眼色,蘭香會意,拍了拍手。笙樂響起,侍從端著珍饈魚貫而入。
“殿下嘗嘗這個,”王娡端了一杯酒遞給劉啟。
劉啟接過聞了聞“這個可不是之前的果酒,你去哪里找的?是高粱酒?還是什么糧食做的?”劉啟略略皺眉。心里卻不太高興“好好的糧食做出這勞什子。”
“這是去年的蘋果酒,殿下嘗著可還爽口?”王娡知道劉啟對糧食酒有著偏見,趕忙解釋。
“嗯,還不錯,糧食來之不易,遇上什么天災地里就顆粒無收,遇上老天給力風調雨順每畝地能多收幾擔糧食。這幾擔糧食若是做成這酒便是更加少。”劉啟語重心長的跟王娡解釋自己為什么不開心的緣由。
“妾知道,殿下心系百姓疾苦。不能幫殿下做什么,但殿下不喜的妾卻是不會做的。”王娡又斟滿一杯水酒。
此時屋外傳來一陣高昂的歌聲。聲音婉轉如黃鸝。吸引著劉啟好奇“這是何人在歌聲音竟如天籟。”
“殿下既然好奇,不如一同去瞧瞧。誰家女子歌聲如此撩人。”王娡起身,朝殿外走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王兒姁邊舞邊歌,不時往劉啟這邊看來。月色正好,傾斜在人身上。如同披了一層薄紗,像月下的仙子。懷中嬌艷的絳桃卻添了幾分人氣。
“這可是娡兒的妹妹?”劉啟收回目光看著王娡。
王娡笑了“殿下心里明鏡一樣的。”
王兒姁一曲舞畢緩步走上前行禮。“兒姁見過殿下。”
“娡兒的妹妹。確如所述,哈哈哈哈,本宮又得一佳人啊。”劉啟看著月色下的可人兒。“今夜便留在宮里吧。暫時不賜居它殿了,和你一同住下。”
“娡兒,兒姁謝過殿下。”姐妹二人同時行禮。
是夜,存芳殿紅鸞星動,春曉帳暖了一宿。
長寧殿中“孺子怎得還不睡?”落白將披肩披到粟芙身上。又去將窗子關了一扇。
“睡不著,看看這滿園桃花,忽然憶起了當年事。當初,這長寧殿本是沒有這滿園桃樹。殿下知道我喜歡桃花,特意讓人移了這許多來。如今桃花開了,殿下卻許久未來了。”粟芙有些憂傷,今夜存芳殿是歌舞升平。自己這里卻是冷冷清清,唯有滿樹桃花相伴。
“孺子,太子殿下畢竟是太子,日后更是咱們大漢的天子。每日定是日理萬機的。”落白從粟姬剛進宮就開始跟隨服侍,見證了粟芙與太子的許多。知道粟芙心中所想。只能盡量寬慰。畢竟那位主子是未來的天子。
“我知道的,你下去吧,讓本宮靜靜。”粟芙拉緊了自己身上的披肩。
“諾,孺子早些休息吧,明日太子殿下可能會來。”落白自知勸不動便下去了。
“唉,劉啟,你當初所言都是謊言啊。”粟芙心中想著,艱難的想扯出一個微笑,卻只能無聲的落淚。她不愿讓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她應該是無敵的,可是卻在劉啟這里栽了一個又一個跟頭。卻只能暗自傷神。花依舊香,自己依舊站在這個位置,可是身邊卻少了那個和自己一起賞花之人。
王娡坐在塌上,看著詩經。蘭香走進來。將燭芯挑了讓燈光跟亮。跪坐在桌前煮水。
“良娣這么晚了該就寢了。”蘭香端著水給王娡。“良娣仔細燙。”
“雖說是我妹妹進宮,可這心里卻還是。。。。唉~,有些難受。不過是她或寵,我這心里還稍稍安定些。”王娡放下手中的竹簡。
“良娣,這宮里從來就不缺人啊。您還得放寬心啊。為了腹中的孩兒也得注重身體,早些休息吧”蘭香勸道。
“好啦好啦,現下不看了,我就去休息。你把燈留著一盞,其余的滅了。”王娡拗不過,也為了腹中孩子著想,只得放下手中的竹簡,安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