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易安有點好氣又好笑。
【我知道宿主是睚眥必報的類型,很放心。】
“這誤解可就深了……”
蘇依看易安愣在那里,以為是沒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喊了他一聲:“易安?”
“啊,沒事,你繼續。”易安趕緊回神,系統也恢復了往常的沉默。
所謂的“獵人”只是血族內部對那些獵殺者的稱謂,在火藥武器尚不成熟的年代,人類和異族之間的戰爭便已然在暗地里打響。吸血鬼和其他那些生活在傳說中的生物們相對于人類擁有得天獨厚的生理優勢,但力量卻在歷史的發展中相對慢慢趨于弱小。
其原因一方面是受限于低下的生育率,個體數量難以大規模提高,另一方面自然是因為人類的科技進步過于迅速,針對異族的手段層出不窮,花樣百出。
所幸人類也怕魚死網破,便沒對異族趕盡殺絕,將極端分子屠戮一空后便和幸存者們達成了和解。在當權者的掩飾下,普通人對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近乎一無所知,他們所關心的仍舊是家長里短,柴米油鹽。
只是極端分子不僅僅存在于異族中,人類中也有著為數眾多的狂熱宗教信徒,堅持應該把所有可能的危險扼殺在搖籃中。在他們看來縱容異族的行為不僅僅軟弱,更后患無窮,只是相比于保守派勢力他們人微言輕,別說掌權連升官都困難,只能每日茍延殘喘以淚洗面。
大多數狂熱分子就在這種冷處理下慢慢熬死在了辦公室里。
幸運的是,二十世紀時,一個理念超前、橫跨歐亞大陸的赤色陣營突然建立了起來。
雖說蘇聯政府在成立的最初階段被國內外各種大事小情攪得自顧不暇,但由于國情需要,還是迅速組建了自己的超自然事件處理部門,對全國進行統一管理。
可是畢竟屁股決定腦袋,蘇聯境內的異族很快遭到了殘酷鎮壓。他們昨天還過著平穩甚至奢華的生活,剛才還舉著酒杯跳交誼舞,轉眼間便一無所有,家破人亡,自是惱羞成怒,反抗的反抗逃跑的逃跑,一時間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狂熱信徒們敏銳地意識到蘇聯政府可能和自己能夠在某種程度上達成共識,一度嘗試發出合作的聲音,甚至甘為犬馬。只是他們沒想到,蘇聯對宗教的反感更甚于異族,后者畢竟實際存在,前者則是純粹唯心,別說合作,兩者連共存都在困難。
據說派去談判的教士們全都在西伯利亞待了好幾年才得以返回,極度凄慘。
一切的轉變都發生在二戰后。
關于宗教在蘇聯的重新興起是另一段故事了,總之伴隨著冷戰的進行,蘇聯科學家窮盡科學之路,終于將目光投向了邪道,也就是一直以來當成三等公民的異族們。后者很快就在絕望中被以各種名義送到了研究所的實驗室和解剖臺,成為了自然科學發展的助推器。
但是異族的數量實在稀少,科學家們很快就表示樣本不夠,不夠怎么辦,那就只能抓了。
超級大國的外交向來奉行實用主義,蘇聯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接過了宗教極端分子們拋來的橄欖枝,為后者提供了充足的人員和經費,開始在全國乃至全球進行大范圍的狩獵活動,就是從這個時候起,“獵人”的說法流行開來。
隨著蘇聯的解體,“獵人”們憑借著多年積攢下的人脈和資源終于得以單飛,現如今沒人知道他們的數量和位置,但獵人就像是懸浮在所有異族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無時無刻不緊盯著那些幾千年來的老敵人。
最后,蘇依表示,雖然聽起來很恐怖,但獵人們其實一直和裂口女差不多,屬于很少有人見到的都市傳說。自己這次遇襲的經歷在國內的血族小團體里已經引發軒然大波,人人自危,調查局也發出了緊急響應,嚴陣以待。
至于蘇依本人,她外祖母和母親確實是血族沒錯,但再往后卻沒了子嗣。就在全家為此發愁的時候,一些神秘人出現在了外祖母面前。
這些人外祖母小時候就見過,那時她還只是個七歲的小女孩,而神秘人中的一位卻已經在血族議會擔任長老。她都沒想到這些老家伙居然還活著,雖然看起來憔悴異常,時日無多。
他們不肯講述前因后果,只是說一切后果來自某個“交易”。
長老們很狼狽地來,又很狼狽地離開,只留下了一件珍貴的禮物。
“也就是我……可惜到頭還是沒人說出我親生父母是誰,不過現在也不在乎啦。”蘇依頓了頓,突然站起來,對易安深深鞠躬,“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連累到你了。”
接著又開始哭,鼻涕混著眼淚,就像泥石流,不但毫無風度,甚至都不好說有沒有女性的矜持,只能算作單純的情感發泄。
易安連忙把她按回椅子上,從床頭柜上那袋干癟的紙抽里不停榨取剩余價值,幫蘇依擦去臉上的混亂。
“別激動,以后肉償就行了。”他開玩笑道,“算我吃個小虧。”
也許是動靜太大,病房外傳來一陣喧嘩,耷拉著眼皮的徐濤首當其沖闖進門來,后面跟著柳青瑤和戴著口罩的護士。易安眼神好使,發現護士白大褂的標牌上寫的是K市當地一家部隊醫院的名字。
徐濤用怪異的眼神看了蘇依兩眼,保持距離互相客氣地點了個頭。
“明天下午四點之前來一趟這個地方,暗號在背面。”徐濤警惕地擋住蘇依的視線,遞給易安一張紙條和打火機,“看完就趕緊燒了。”
易安接過,問:“我不能請幾天假嗎?”
“恢復這么快哪還用請假。”誤認為易安有某種恢復異能的徐濤有些無奈,“以后別藏著掖著,又沒人會把你怎么樣。”
進步路三十七號,易安從沒去過這附近,背下暗號后點燃紙條,任憑它落在地板上燒成灰塵。護士對這種行為有些不滿,但還是鼓著腮幫沒吭聲,不過眼神可幽怨得讓人心痛。
交代完這件事后徐濤再沒說什么,揉著眼睛告辭離開,從進門到出門全程不超過三分鐘。
蘇依拉著他小聲說:“徐科長從你住院到現在一直守在外面,除了我之外連護士都要搜身。”
“……是個狠人,醫院沒報警嗎?”易安錯愕,沒想到徐濤這人有這么討人喜歡的一面。
所以說你為啥和老板娘離婚啊?真是好奇得讓人心都要碎了。
護士囑咐易安多吃點補血的食物,好好休息,有需要就按鈴之后很快離開。柳青瑤也和蘇依一起被易安哄出病房回了家。空蕩蕩的白色空間里很快再度變得靜悄悄,只能聽到掛鐘秒針跳動的微弱聲音。
“真幸運。”易安突然有些寂寞,下床打開電視,看著略顯尷尬的電視劇,感慨道:“差一點就掛了。”
【有自覺就好,你死了我也很麻煩。】
易安趕忙問:“多麻煩?”
【雖然感覺會被你要挾,但實話說吧,會消失。】
“那真是太慘了……快把能給的好處都交出來,幫我提升實力。”易安的表現完全符合系統的預料。
【操控一點概率已經是現有能力的極限了……我對這個‘機制’和自己是什么‘存在’的了解程度不比宿主你多多少。】
系統也很無奈,無論易安想要了解哪個問題它能給出的回答只有一個。
【抱歉。】
易安點頭:“那我能做什么?”
【不知道,也許升級會有幫助,加油。】
然后系統就果斷表示聊天費電,咱去學習了,你的硬盤和游戲機里資料不少,很有趣。
“別學壞……唉,算了。”易安大字型癱在床上,他沒想到自己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居然會發生在獲得系統之后,本以為已經走上人生巔峰,即將開啟碾壓模式,結果現實馬上給自己來了個響亮的耳光。
易安第一次如此迫切地覺得自己需要變強。
想到自己遠在異地的家人、宿舍里那三頭牲口、守在病房外的徐濤以及哭泣到失態的蘇依;以及躲在暗處仍舊虎視眈眈的獵人和可能存在的其它敵人;想到世界這么大而自己擁有的力量如此渺小。
他就覺得必須變強,現在、立刻、馬上。
“看看給的隨機技能吧。”易安下定決心。
【抽取獎勵中……恭喜獲得技能:《NBA2k19》徽章——高難度投籃王。】
【高難度投籃王:強化運球后命中高難度投籃的能力。】
“……”易安咬牙切齒,“系統?出來談談?”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