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怎么來了?”隨風強撐起身子卻被阿氏按下,阿氏拿過凳子坐在一邊細細瞧著。
隨風被她看得有些發毛,道:“郡主有事嗎?”
阿氏輕輕笑起來,一手輕輕捂著唇,讓那笑聲變得模糊而暗沉,過了好久,她才徐徐道:“木頭,還是這個名字適合你。”
隨風身子一顫,沒有作答,阿氏看不清他側臉下的表情,更看不清他的心。
房間里靜悄悄的,因為隨風的身份只是個侍衛,所以一直住在護衛院里,這時間護衛都出去值班了,故而沒有喧嘩和吵鬧。隨風趴在床上很不舒服,很久不聽有動靜,在這沉寂的房間里,自己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他一度以為阿氏已經悄然離去,但一抬頭才發現阿氏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隨風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的睡顏,忍著疼痛將自己身上的薄被輕輕蓋在了阿氏的身上,估計是睡相很是別扭,阿氏機不可聞的皺緊了眉頭,看著她恬靜安詳的睡著,仿佛看見了從前他們在景王府,她的后院,兩人相依相偎,互相取暖,互訴衷腸。
此刻隨風的心竟是出奇的感到滿足,那些紛紛擾擾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隨風困意涌上之時,聽到身旁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阿氏已經醒了。他裝作已經熟睡的模樣,聽見她起身的動作,好像不經意間還撞到了床沿,聽到她低呼一聲,然后呼出一口氣,似是怕吵醒她,不久,他又感受到身上一暖,被子又蓋在了他的身上,是之前隨風蓋在阿氏身上的,接著有什么軟乎乎而又暖和和的東西觸摸在他的臉頰,然而只是一瞬,那雙手又猛然間縮了回去,那稍縱即逝的溫暖,那片刻的溫存仿佛只是他的一場夢境。
腳步聲越來越遠,隨風睜開了清明的雙眼,門外的霞光已經迅速消失,轉入了黑暗之中。隨風微不可查的低語回蕩在冷清房間,“是夢耶?是夢吧!”
鶯歌走后一直在生著悶氣,但想到他為自己受罰的模樣,她的心又變得柔軟,想著,不管如何,自己都該感激他的,既然他無意娶我,我也不能厚著臉皮王往上湊呀!想起自己以前無拘無束的日子,鶯歌又鮮活了起來,對自己來說,她不想讓自己后悔,所以都會努力嘗試,但如果知道明知的結果,自己的驕傲也不容許讓自己變得卑微如塵埃,她是向往自由的!
老夫人醒來后,聽嬤嬤說起隨風替鶯歌受罰的事情,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畢竟是自己孫女,舍不得打的,又想起那個少年,心里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嘆道:“可惜了,那個少年還是品貌出眾的,配得上我的孫女,但只可惜...”
嬤嬤道:“老夫人不用著急,兒孫自有兒孫福,強扭的瓜不甜,還是讓他們順其自然吧!”
“你說的對,我還是盡享天福吧!”老夫人笑了起來,保養良好的臉上只有幾道淺淺的皺紋,在笑意里瞇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