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鶯歌這丫頭怎么樣?”老夫人輕啜了一口茶,緩緩道。
隨風輕皺了下眉頭,才道:“老夫人的意思晚輩明白,但請恕隨風不能答應。”
老夫人有些詫異,沒想到落隨風竟然也不跟她繞圈子,直接點破了。屏風后的鶯歌微紅著雙眼,有些不可置信隨風的大膽,控訴的緊緊盯著他。
隨風徐徐又道:“隨風雖然只是一個侍衛,不足為道,承蒙郡主器重,收為己用,隨風已立誓一生效忠于郡主,故任何傷害郡主之人事,隨風定不會放過。昨日鶯歌姑娘請郡主入院,不放郡主離開,這是我作為侍衛的失職,鶯歌姑娘應該對此有個說法,向我家郡主賠個不是。”
老夫人早已知曉此事,但還是裝糊涂,道:“真有此事?”
一旁的嬤嬤道:“鶯歌小姐只是請郡主去喝喝茶,賞賞花,并無隨風所言,也不知是誰造的謠,傳錯了話。”
隨風淡淡道:“不管是真是假,郡主暫住貴府是因親戚之故,若景王得勝歸來得知女兒受了欺負,倒霉的可不就是貴府眾人嗎?還是妥善處理得好。”
老夫人萬萬想不到自己貴為一府之主,竟然會被一個小小的侍衛威脅,心里很是不快,但面上卻溫和無比,道:“你說的不假,既然要受罰,就該公平些,你的過錯也是避無可避的,你說是吧?”
隨風展顏一笑,清冷的面容因這一笑有了顏色,毫不在意道:“自該受罰。”
鶯歌躲在暗處,卻見的分明,心中一痛,也不顧隨風在場,沖了出來,道:“奶奶請慢。”
老夫人已經很不開心了,如今孫女一出來,臉色頓時黑了,斥責道:“胡鬧,誰讓你這么沒規矩的?”
“奶奶,這件事都是孫女的不是,要罰就罰我一人吧!”鶯歌不懼老婦人的意思,準備一力承擔。
老夫人這時想護也護不得了,便揮揮手,來了兩個家丁,才道:“既然如此,你們二人一同受罰,各打二十。”
鶯歌看著隨風頭也不回的出去,也緊跟著離開,家丁跟在他們身后,看他們受罰完好回去向老夫人稟報,老婦人氣的臉色蒼白,本就身子不太利索,如今頭腦發脹,被嬤嬤攙扶著回了屋子。躺下后,老夫人跟嬤嬤道:“那丫頭從沒受過苦,如今讓她嘗嘗苦頭也好,等她受罰完給她拿些金瘡藥,女兒家的身子還是要好好珍惜的。”
嬤嬤嘆道:“老夫人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心疼孫女的。”給老夫人蓋好被子便起身離去了。
阿氏這時還在荷園里彈著琴,如今她的技法越來越嫻熟,便日日不耽誤,不知為何,彈得越熟練腦海中總會冒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那個女子笑容晏晏,聲音輕柔,教她撫琴,但卻看不清女子的面貌,好像隔了千山萬水,難尋蹤跡。
正憂思間,小蓉著急的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一時吐不出話來。
阿氏見狀,淡淡道:“別急,慢慢說來。”
小蓉沉靜下來,開口道:“老夫人很生氣,說隨風保護不力,讓郡主受驚,故而打二十板子,還有鶯歌小姐,她頂撞老夫人,便一同受罰。”
阿氏聽完還是沉靜如水,但手下彈琴的動作卻越來越急促,只聽“噔”的一聲,一弦即斷,上好的獨幽琴毀于一旦,阿氏的心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