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天氣反常的厲害,才六月末的京城已經熱得不行,鄒先生一向懶散,看著天太熱自己也不想開課,忙不迭地給學生們休了假,自己跑到莊子避暑去了,李愫寧沒了課上,天天被抓著看賬本管府里的雜事,她一樣都不想管,只得領著云橋和阿順往外面跑,在各個鋪子里打轉。
上回阿順說王府還有個酒樓,聽說靠著新研究出來的茶葉點心招攬了不少客人,李愫寧十分好奇,再加上很久都沒在外面用過飯了,一行幾人就朝著酒樓去了。
本來她還想叫上趙宛榕那丫頭,誰知這幾日她忙得緊,整日里在家守著她即將出嫁的大姐姐,威遠將軍府的大姑娘,已經由父母做主許給了軍中的一個武將,官職雖不算太高,但是既是將軍自己給女兒挑的,一定有過人之處。
李愫寧坐在馬車上想起了八王爺曾經還妄想著替李伯驍求取趙大姑娘,想著想著就笑出了聲,在車外跟著的阿順聽了,還以為二姑娘是惦記著酒樓的飯呢,催著車夫快趕了幾鞭子,沒一會兒就到了城東。
云橋照例先跳下車去攙扶姑娘,誰知這回她才探出個頭去又縮了回來,神神秘秘地對李愫寧說:“姑娘,宋公子和云鐸在酒樓呢,好像是與什么人起了爭執。”
李愫寧好奇地撩起簾子朝酒樓方向看,可不是宋榷和云鐸,對面站了一個人背對著這邊,認不清楚是誰,不過可與云橋說的不一樣,這可不是爭執,看宋榷一臉陰郁卻又目光堅定,分明是在據理力爭。
“下車,靠近點聽聽他們說什么。”
兩個姑娘家鬼鬼祟祟地往酒樓蹭,阿順跟在后面一頭霧水,也不好說什么,只得也跟在他們身后蹭,這場面詭異極了,虧得周圍也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不然這副姿態反而更張揚。
離得近了才聽見背對著他們的那個男人,雖然身形高大,但是說出的話多少有點乞求的意味:“恪之莫要固執,回了京城怎么還能住在外面,今日就跟父親回去吧。”
這原來就是大名鼎鼎的鎮國公啊!
宋榷依然不為所動,倔強地說道:“我不愿讓父親為難,只是現下我不住在府中父親反而能輕松些,母親看不上我,父親硬要接我回去夾在我們中間也難做人,不如就各退一步,我現在生活的也不錯,借住在朋友家中,若是父親有事找我,榷兒及時趕回去就是了。”
鎮國公還想說些什么,但是被宋榷打斷了:“父親,大庭廣眾之下就不要讓人看笑話了,兒子還有事,過兩天去府上探望你。”
說完這話宋榷便轉身推開人群走了,云鐸沖著鎮國公拱了拱手算是告辭,隨即追著宋榷去了。
鎮國公留在原地深深地嘆了口氣,那日宋榷一氣之下離了府就不知蹤跡了,他特意派人去護國寺詢問,得到的是宋師兄沒回來過的消息,沒辦法,他只能派出人手緊盯著,今天才得知宋榷出現在這個酒樓,他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勸他,結果宋榷根本不給面子。
“唉,作孽啊!”鎮國公長嘆了一口氣,只得悻悻的離去了。